月影听她一口一個姐的自稱,卻還是有些個拘謹。畢竟在她的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有一種很深的成見,讓她不能應對自如。乖巧的司機在旁邊幫襯說是啊是啊,姐妹相認是件大喜事,是該好好地慶賀慶賀才對。此時月影看出姐姐是真心地待她好,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月影覺得不知該和姐說什麼,就只顧沉默著••••••姐問啥她就說啥,不問也不說場面很尷尬。姐告訴她︰干理發店也不是個長久的事,啥時候要是不想干了和姐說一聲,讓你姐夫給找份長期的工作,再說吃國家飯還是牢靠些。月影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姐的話。人就是這樣奇怪,這會兒月影竟從心里抹去了一些對姐的不好看法。她覺得姐真的是挺好一個人,她覺得對一個人的認識是不能光憑傳言和直覺的。有時候這些都靠不住,在月影的生活閱歷里就有這樣真實的感受。就如月影對詩美的了解,光听外面的人說這說那,顯然詩美不是個正經的人••••••但從她親身的接觸過程里,她認定詩美確實是個好人。有時候光憑直覺和人言認為這個人挺好,但一到實際的相處中,就會發現完全不是這樣的。;倒像是直覺欺騙了自己。月影坐在車上一個人在心里琢磨著,她覺得姐姐真的不像麻繁說的那樣子。難道是他騙了她?一時間她又想起了自己感情的事,她此時認定麻繁對她根本不是真心的,他所說的話只不過是為他自己開月兌罷了。
鑒于她輕易被人家哄騙了感情,她是有苦不能說,也沒法說。她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心里每次想起都覺得這世道真的很險惡。人心咋就那麼黑?盡管她怨氣沖天但已經發生的事終究是難以挽回的。尤其是這種事錯了也就錯了,損失了的永遠也無法彌補。人生就是這樣,就如一條走了就無法回轉的路,不可以重來。是對是錯也只有一次。所有的事都是這樣,所以人的一生就無所謂對與錯,只有經歷過感受過才是真的。有許多的事都是,就如女人的貞操,一旦給了人,就無法挽回。無論怎樣那就是鐵定的事實,在無法修改的事實。月影雖然後悔自己的輕率,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徒增一些煩惱而已。盡管是這樣可到底是不由人的,一有觸動就萬分的苦惱••••••
想到這里她不由地輕噓了口氣,其實她還是陷在那場感情里不能真正地解月兌出來。因為她是那場感情游戲里受傷的主角,她不能做到忘記或是放下,這是她心里一觸就血流不止的傷口。人的好惡是可以改變的,但那需要時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也是最好的療傷聖藥。最初相見的好惡,也只有憑直覺或間接的一些信息來確定是好還是壞。
正在月影深思的時候車子平穩的停在了一處院落外,這是幢有前後跨院的二層小洋樓,院內花木蔥郁,還有一架一架的葡萄樹在院內狂長,綠油油的在門廳處遮成一片蔭涼。樓房整體是白色的,在陽光下很清涼的感覺。等司機打開車門,月影被姐姐親熱地拉著往里邊走去,青磚漫的小路很整潔。小路馴服地爬在花木中間,當月影被姐姐領著走進那扇鋁合金推拉門後,腥紅的地毯鋪呈在眼前。屋里顯的一塵不染,門口外放著幾雙拖鞋,月影隨姐姐換了拖鞋。月影踩在那地毯上,一種柔軟的感覺從腳底升起,好像她童年記憶里的草坪一樣好,很舒暢。一所寬敞的房子,四壁都是貼著那種有水花的壁紙,整體潔白素雅,哪些碎碎的花樣不是特別明顯。房頂懸著一個蓮花狀的大吊燈,乳白色燈罩,邊緣還有些掛墜很是精致好看•••••••月影可從來沒有進了這麼講究的房子,一時間心里竟覺得很敞亮,靠牆的地方是一排沙發,上面著好看的披子。
姐姐領著她徑直往樓上走去,踩著樓梯上的地毯,整個人都覺得很舒服的那種感覺。月影從未想過人間竟然有這樣好的房子;人竟然可以是這樣一種活法。在她的心里有一種羨慕,也有一些自卑的東西在悄悄地生長著••••••一上樓是一間很寬敞的客廳,客廳里的地毯也不再是紅的,而是那種淡黃色有些花色圖案的長毛地毯,案幾上有幾只晶亮的盤子,擺滿了各色的水里。姐姐讓她坐在沙發上歇歇,說罷就去給她倒茶去了。月影坐在那兒覺得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好似在夢里一樣。準確的說連做夢都不曾見過。屋里的擺設每一樣都精巧無比,讓人感到主人的品味很高。姐姐倒了茶過來陪她坐著,姐姐一邊為她剝香蕉,一邊和她閑聊。香蕉這東西月影在市場里見過的但真的沒有買過。她把掙的錢大都給爹娘攢起來,自己卻舍不得花,更別說買香蕉啦。時間快到中午時分,姐妹倆正聊著就听有開門的聲音和說話的聲傳上來••••••听著腳步聲一直上來,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門口,就看見姐姐迎過去,滿臉喜悅地拉著那中年人告訴他今家里可有喜事了,一邊拉著他一邊指著坐在沙發上的月影介紹說,這是她的妹妹,月影有些拘謹地站起來。姐姐又指著身邊的男人讓月影叫姐夫。當這個男人看清了月影的長像不由地驚嘆一聲,指著她們姐妹說真的太像了,簡直就像一個人嘛!驚嘆之余回頭埋怨說為啥不早點告訴我,也好有個準備,得好好招待招待呢。說著話很隨意地坐一邊。他問姐姐說為啥從未听你說起過有個妹妹?問完話姐夫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看著自己的妻子,面部很疑惑的一種表情。他說是啊,從來就沒有听你說起過關于你娘家的事呢!還以為你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姐姐指著月影說,往後,就有娘家人了,你甭想再欺負我了。姐夫笑著說誰敢欺負你呀?姐姐得意地說諒你也不敢。姐夫又說你倆穿上一樣的衣服保證連我也認不出誰是誰呢殂!
閑聊了一會便到吃飯的時間,司機早在院門外等著了,一出門機靈的司機就把車門打開專門等著。坐在車里往飯店開去的時候,月影才弄清楚原來姐夫就是七里鎮國營煤礦新來的書記。車子停在七里鎮最大的飯店門口,就是月影理發店隔壁的聚友飯店。這會詩美在飯店里看見有車子停在飯店門外,忙著出來迎接。等到月影和姐姐一下車,把詩美都看呆了,暗自琢磨咋憑空就又多了一個月影呢!詩美這些年在外面打拼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她掩飾了自己的失態笑著把客人往店里讓,可是她那眼神里仍然是有著諸多解不開的疑惑之色。因為是提前預定的所以飯店早有準備菜上的飛快,而且盡揀著好的上•••••••雖說月影也不止一次在飯店吃過飯,但像這樣的排場到底是頭一次見識。有些菜別說是吃,就是見也沒見過,連菜名都叫不上來。月影能叫上菜名的不過就是,過油肉,魚香肉絲,干煸肥腸,小燒肉一些常見的菜。而今天的場面她真的有好些菜都叫不名來。姐姐在她身邊不停地為她夾菜,關切之意溢于言表••••••就她和姐姐姐夫還有一個司機,竟要了滿滿的一桌子菜。吃過飯,桌子上的菜還是滿滿當當的。月影看了看就覺得有點兒心疼,她勸姐姐打包帶回。姐夫一揮手,說用不著。現做的還吃不完那能吃剩菜呢?月影沒有和姐姐姐夫一塊走,因為吃過了飯她還得照樣做她的生意,她可不像姐姐那樣有福氣,她全憑這手藝賺錢呢。月影認了姐姐姐夫也沒覺得怎麼樣,還和往常一樣,她還是她。可是在這塊地面上,在外人的眼里可就不一樣了。這事一傳開,就連以前一些眼楮長在頭頂上的人也對她改變了態度,而且像老親一樣關心她。那種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變扭,沒事的人見了都笑著問問生意好不好恰到好處地表示表示關心。就是讓月影覺得別人對好她特別好的那種感覺。其實在月影心里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姐姐,在她心里還是有一絲絲的別扭。娘也說過她有一個姐姐,而且從第一次相親時,那個給她保媒的老女人也是這樣說過的。這事可能是千真萬確的,這些她都知道,然而一旦遇上了,她真的很難,很難一下子就完全接受。但畢竟在異地他鄉有個姐姐,不是一件壞事,何況姐夫還是七里鎮煤礦有權有勢的書記呢!從那以後姐姐隔著一天就來看她,有時候也會讓司機過來接她去家里,反正在這異地他鄉,讓月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