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銀色的長針竟然是微微的泛紅。
吳庸左手也不閑著,藍色的小玻璃瓶的瓶口乒的一下被他彈碎。然後右手一抖,銀針準確的插入藍色小瓶內。
「嗤嗤嗤!」小瓶里的液體發出劇烈的翻騰,然後冒出一股股白氣。
這樣的情形不要說在場的護士了,就是知道吳庸神奇的羅斯也沒有見識過,一個個都是睜大的眼楮,試圖看出一些門道來。
這個過程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小瓶子的藥水不再發出嗤嗤的聲音。
吳庸眼神一凜,往前踏出一步,右手揮動。
眼花繚亂。
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吳庸的動作,只能看見他的右手在空中虛虛幻幻的來回所帶出的虛像,而吳老太爺的心髒下方一直到左腿內側動脈處連續不斷的出現一個個細小的紅點。
找穴抖針,都在一瞬間完成。
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刺出一百三十一針。
而完成這個以後,吳庸的臉色有些蒼白,腳下也有些虛浮。這里面所耗費的心力只有他自己知道,要不是他強悍的身體,恐怕根本完不成這一百三十一針就要虛月兌。
連續的深呼吸了幾次,吳庸再次將手上的針放入藍色小瓶子中。
不過這一次沒有再出現嗤嗤的響聲。
羅斯雖然知道這種手段完全不是他理解的範圍,但是毫不影響他心里的震驚。看了看一邊緊張的進行移植的史密斯,心里苦笑一聲史密斯是沒機會看了,要是他事後知道吳庸施展了這麼神奇的醫術,恐怕是要發瘋。
「病人的生命體征下降減緩,心動脈血液回緩,心率穩定。」羅斯一邊說一邊壓制著心中的激動,太神奇了,不愧是吳,他的醫術只能用神奇來描述。
在場的小護士也都驚駭的看著吳庸,他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就是剛剛的那不到十秒鐘扎針的作用嗎?這怎麼可能!
中醫院的針灸大師也有不少,但是一般針灸不都是偏向于養生和治療慢性病的麼?用針灸的手法來直接控制病人的生死,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吳庸點了點頭,稍稍呼出一口氣。
邊上一個扎著馬尾辮的護士立即上前,下一刻手術室專用擦汗巾輕輕的在吳庸的臉上一掃,擦去汗水。
吳庸朝著女護士點了一下頭,然後沉聲對著史密斯說道︰「史密斯,開始移植。」
听到吳庸的話,史密斯全身的精氣神一瞬間完全聚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就等吳庸的這一句話了。
移植,開始!
急救室外面,三個小時的等待已經讓所有人失去了耐心,包括吳慶江。
不過他們也抱了一絲的希望,畢竟三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有傳出不好的消息。只是急救室的紅燈令所有人都心神不寧,尤其是劉清泉。
「爺爺,要不派個人進去看看吧。」吳慶江的孫子吳君說道,今年才十九歲的他就已經拿到了美國哈佛大學經濟和法學的雙學士學位,更是成立了「吳君科技有限公司」,憑借著他自己的智慧和吳家的力量,一躍成為商界新貴。
吳慶江對于這個孫子也是相當的滿意,畢竟在吳家四代子孫中,吳君算是佼佼者。而吳君的父親,吳慶江的大兒子吳建國也已經是副省級高官,下一任家主吳慶江也是著力培養吳建國。
吳慶江此時比吳君更想進去看看,但是他不能,手術中是絕對不能打擾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百死莫贖。
「再等等。」吳慶江擺了擺說道,繼續守在急救室的門口。
已經將煙戒掉的他,問胡一光要了一支煙吸了起來,足可看出吳慶江此時的擔憂。
「快,強心劑,羅斯,加大脂肪酸攝入!」史密斯的心髒移植手術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急救室中氣氛極為緊張,史密斯的話快而急。
羅斯迅速的按照史密斯的話進行輔助,這是最關鍵的時候。新的心髒已經被移植到了吳老太爺的身體中,沒有任何的問題,中間也因為吳庸的幫忙,吳老太爺始終沒有死亡。
這最後的時刻也是最危險的,吳老太爺已經九十五歲高齡了,血管身體都已經老化。要是對剛剛植入的心髒進行強行催動的話,恐怕首先爆裂的就是吳老太爺的心脈了。
這是最難的一步,同時也是為什麼史密斯不敢做這個手術的原因。心髒移植手術最後不能對心髒進行最後的催動,那麼一切都是徒勞的,甚至還浪費了一顆新鮮的心髒。
連續三個小時維持吳老太爺的生命,吳庸的臉已經變得煞白,全身的衣服都已經濕透。
吳庸本來就臉型削瘦,現在的他更加顯得搖搖欲墜,連一邊不斷幫他擦汗的馬尾辮小護士都有點不忍心。她不知道吳庸施展那種神奇的針法要耗費多少精力,但是從她身邊十塊濕透的專用擦汗巾就可以判斷出來。
「滴」急救室中,心電圖儀發出尖銳而持續的叫聲。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連史密斯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心電圖儀發呆。
不能用電擊器,不能強行進行心髒催動,他鞭長莫及,只能靜靜的看著老人逝去,沒有任何辦法。
老人的左心口植進了一顆新的心髒,巨大的口子著,還沒有縫合,而里面的心髒卻已經平靜了下來,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跳動。
史密斯此時是絕望的。
他的移植過程堪稱完美,吳庸也完成了他的承諾,手術過程中讓病人活著。
可是史密斯不曾想到,九十五歲的吳老爺子心脈已經全面老化,僅僅依靠心脈供血回路根本不足以激活心髒。
功虧一簣!
不!!
「史密斯,讓開!」吳庸低吼一聲,從銀色盒子中抽出最細的那根銀針,一步便跨到了史密斯的位置,將史密斯直接擠走,史密斯更是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一個膽小的護士甚至是驚呼了一聲,畢竟此時瞪著血紅雙眼臉色猙獰的吳庸顯得有些恐怖
史密斯從短暫的驚慌中回過神來,沒有一點的憤怒,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吳庸。本來已經絕望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吳庸狠狠的咬了咬牙。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慢慢閉上了眼楮,調整呼吸。
一切似乎都停滯了,在這一刻定格。
「呼!」他動了,閉著雙眼,緩緩的揮動右手。
不僅是護士捂住了嘴巴,連史密斯和羅斯也都驚的無可附加,閉著雙眼施針?!
這時的吳庸安靜,優雅,從容,像是一個演繹著絕世舞蹈的精靈,跳躍在天地之間,用它的一切詮釋靈魂。
他的右手便是身體,手上的針便是那優美的舞步,錯落有致虛虛幻幻中訴說著渴望,那是一種充滿驚心動魄的美。
依舊只有短暫的十秒。
吳庸一共出手多少次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完全沉浸在了那種狀態之中。
每一針都是那麼的輕,無聲無息的點到吳老太爺一條最粗的心脈之上。
史密斯心里一動,然後徹底的驚恐了。
不僅僅是驚恐吳庸逆天的針法,更加驚恐吳庸天大的膽子。
他的每一針都沒有扎進心脈之中,而是通過急速的落點,對心脈進行壓迫,阻止血液沖入心髒。
「瘋,瘋子」史密斯哆哆嗦嗦的說道,此時,他只能用這兩個字描述吳庸。他已經猜到吳庸的意圖了,用銀針壓點阻隔血液,然後一次性進行沖擊,激活心髒。
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史密斯不知道這對力度的掌握要多恐怖才能做到這一點,吳庸刺出的每一針,只要稍稍重一點,就有可能扎破心脈,導致心脈破裂,那時候神仙難救。
吳庸感覺自己雙眼發花,腦子昏昏沉沉,恨不得就要一頭栽倒。
但他還是狠狠的咬了咬舌頭,劇烈的疼痛和血腥味令他又清醒了一點。
最後一步!
砰!
吳庸上前就是一掌,直接拍在吳老太爺的左胸口下面。
那處被他銀針點了無數次的心脈下端瞬間鼓脹,吳庸的雙眼睜到最大,這個時候連他也只能祈禱吳老太爺的心脈強度能夠頂住這一股血液沖擊。
若果頂不住,那就是爆裂。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可在這種氣氛下變得極為漫長。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們連呼吸聲都盡力的憋著,幾個小護士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她們不知道吳庸能不能成功,但是這個神奇的青年已經給她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堅毅,他勇敢,他瘋狂,他醫術高超。
一分鐘,卻像是幾個春秋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