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盜墓進行到底 第一百零六章 關于六指(一)

作者 ︰ 龍飛

我別無選擇,只能抓住這個機會,無論這個杜家的伙計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絕不願意再被杜宇押著走下去.我身上什麼都沒了,只能在黑暗中模索著鑽入了岩縫里,這條岩縫會通到什麼地方?鬼才知道。

那邊的槍戰已經完全結束,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我怕杜宇他們追上來,所以就扶著岩縫旁的石壁,拼命朝前跑。這里的路我本來就沒有記清楚,這樣走下去,已經完全迷了。我一邊踉蹌著朝前走,腦子中就來回浮現著小胡子他們的影子,一直到這時候,我才深刻的體會到,其實他們幾個無形中已經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甚至到了那種無法離開的地步。

是的,離開了他們,可能我真的會死去。

我的手表也被他們擄走了,跑了很久之後,我下意識的在身上來回的模,口袋里僅剩了皺巴巴的一個煙盒和一個打火機。這是僅有的光源,我不敢浪費,只有在岩縫密集的地方才會打亮打火機,選擇下一個準備鑽入的入口。情況真的糟糕透了,密布而又四通八達的通道,很可能會讓我在黑暗中不停的繞圈子,耗盡所有力氣,說不定就在方圓不到一華里的區域內來回繞。

時間概念完全消失,我恢復了平靜,一直在走。可能獨自模索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腳步始終沒有停過,這種通道可能會有極其微弱的對流,但是不會有風。而我一腳跨入一個新的岩縫入口的時候,鼻間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我對血腥味比較敏感,尤其是在眼前的環境中,這種氣味好像腎上腺素,讓我全身的汗毛馬上豎了起來。我立即停步,然後貼在岩壁上,連呼吸都盡量的壓制住,努力傾听四周的聲音。

周圍靜的好像所有東西都死絕了一樣,只有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極其緩慢的飄蕩著。我有點心慌,同時在使勁的猜測,這會是什麼地方?這股血腥味來自何處?

這會是誰的血?

我的心砰的一跳,腦子里又開始胡思亂想,小胡子不知道從那個石洞月兌身沒有,但是和尚還有麻爹一定會追過來找我的,他們如果再次和杜家人發生了沖突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忍了很久,直到確定周圍沒有任何聲息之後,才慢慢的朝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我就覺得自己每往前走一步,那股血腥味就更濃一些。

這條短短的通道讓我走了很長時間,當我再次邁動腳步的時候,心就猛的一沉,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腳掌踩到了什麼東西,很粘稠的一灘液體,鞋底和地面因為這些液體而產生了一點點粘合。

我沒法再保持鎮定,哆哆嗦嗦的打亮了打火機,跳躍的火苗一下子把周圍全部都點亮了,就在我眼前兩三米的地方,橫臥著一具尸體。看著眼前的尸體,我立即頓住了,捏著打火機不知所措。

陳然死了,橫臥在通道中,身上中了好幾槍,有一槍打中了他的頭部。他慘白的臉上沾滿了凝固的鮮血,傷口上流出的血匯聚到一起,一直淌到我的腳下

看著死去的陳然,我仿佛回想到了什麼,馬上就捏著打火機朝後看,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面積很小的小空間。這個空間似曾熟悉,是之前杜宇押著我落腳的地方。

我和陳然並不算太熟,但是這時候我的心就猛然象被刀子捅了一下,刺骨的疼。毫無疑問,就是他擾亂了當時正在休息的杜家人,也正因為這樣,才讓我有了逃月兌的一線機會。

我慢慢的蹲了下來,兩條腿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膝蓋一點一點的觸地,無力的跪倒在陳然的尸體前。他的眼楮已經閉上了,永遠不會再睜開,可是我沒辦法忘記,當時他被拋棄在通道時那種悲愴的眼神。

其實他可以不死的,可以躲著那些杜家人。他拖著兩條傷腿,在決定吸引杜家人注意力的那一刻,可能已經想到了自己最後的結局。

鮮血全都凝聚在陳然的臉上,象一朵猩紅又妖異的花。我在他的背包里找到了水,然後撕下自己的衣角,一點一點輕輕的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干,我擦的很輕,唯恐會弄疼他。

陳然遺留的背包被杜家人丟下了,里面有一些裝備和補給,我就帶著這些東西再次出發了,他死了,徹底把最後一絲生存的機會留給了我。

我的心情和腳步一樣沉重,眼前的路上仿佛淌滿了血。我沒猜錯,自己始終是在這片區域內繞圈子。再出發之後,我盡最大的力去辨別方向,但是沒有太大的用處,只要遠離了之前有些印象的小空間,四周的路就又是一團糟。

我拼命的走,隔一會就看一下陳然留下的表,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我幾乎是在無休止的透支自己的體力,一口氣走了將近一天一夜,中間都沒有停過步。

對于一些經驗豐富心理素質又過硬的老手來說,眼前的困境或許不會太致命,但對我來說,這里真的可能會困死我。

當我獨自在這里繞了有四十多個小時的時候,心里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絲絕望。背包里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被我消耗掉了一部分,東西完全用光的時候,我能吃的,只有自己的肉。我甚至會想到,被活活的困死在這里,然後變成之前見過的那兩具孤零零的骨架。

中間我只休息了一次,這時候兩條腿幾乎邁不動了,很想直接躺下來,然後听天由命。但是當我再次走出一條岩縫出口的時候,心里就稍稍激動了一下。

絕大部分的路,我可能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是這里的路我還記得一些,這是將要接近那個小石洞的路,岩縫減少了一些,順著走下去,會走上最後那條通往小石洞的唯一通道。我應該就是在這附近不太遠的地方被杜宇突襲控住的,也是在那里跟和尚他們走失的。

這並不是一條生路,但是畢竟讓我心理上稍稍有一些其實無用的放松。我順著漸漸減少的岩縫模下去,不久之後就看到了那條被兩頭炸塌的小通道。從和尚麻爹跟杜家人遭遇交手到現在,已經有快三天時間了,我不知道這里是否還會有人,但是仍然走的很小心。

我到了他們當時交手的一些地方,岩壁上沾著星星點點已經干涸的血。因為雙方從這里離開的時候可能都比較匆忙,我在幾個角落里找到了一支手電和一把刀。

小胡子月兌困了嗎?

想到小胡子,我心里的絕望就被沖淡了很多,我始終堅信,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只要這個人在,就不會讓我送命。我拖著已經將要麻木的雙腿,加快腳步朝那條比較寬闊的通道跑過去。

當我越過那個九十度的拐角,拿手電照到通道盡頭的時候,馬上就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不知是高興,是失落,還是什麼。因為隱約看到,那個小洞口內部擋著的石板已經消失了,再次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

石板消失,很可能是小胡子月兌險。我為他感到慶幸,又為自己感到悲哀。我一路走到了小洞口外,這時候終于看清楚了,那塊大石板是向內被人弄倒的,石板兩旁都有卡槽,已經變形了。

這個洞的洞口很小,但是里面的空間卻很大,手電光照進去就擴散開了,一團模糊。我看不到小胡子,他很可能已經離開了若干時間。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這里可能就是這座空心山最終的終點,也就是小胡子乃至杜家人原本想要涉足的地方,洞里應該會藏著一塊西夏銅牌。銅牌不知道有沒有被小胡子帶走,但是我望著這個深邃的石洞,就有些恍惚的感覺,仿佛有種莫名且飄渺的聲音,讓我親自走進這個洞里看一看。

這里是有蓮蓬陣的,不過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連洞口這塊石板都被弄倒了,內部的機關總樞很可能已經被破壞失效。我沒敢妄動,就在洞外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試著撿了一塊碎石頭扔了進去。

空曠的洞內立即響起連串的回音,回音消失的時候,一切都歸于平寂。洞內的蓮蓬陣或許真的被小胡子給破掉了。

此刻,我心里的那種恍惚的感覺就化為了一種隱隱的沖動,我很想進去看看,無論里面還有沒有西夏銅牌,但是我覺得必須去看看,因為我內心深處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我預感,它會隱埋著一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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