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只大鯢伸出了一條小短腿,開始往岸上爬。此刻,我和趙旺離它不過三米的距離,大鯢速度極快,一旦它爬進這個洞里,我倆簡直就成了甕中之鱉。
而且,據說大鯢完全是活吞食物,然後靠胃液消化掉,我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渾身作痛,在大鯢邁出第一條短腿的時候,我立刻抄起了昏迷的趙旺,將打火機往嘴里一塞,立刻往洞口深處跑去。
我將打火機含在嘴里,架著趙旺的肩膀就往洞的深處爬去。這打火機不愧賣了一千多,不僅防水、防熱,而且防風,老板當時跟我說,就是奧運會的火炬滅了,它都不會滅,現在看來,那老板還算有良心,沒有欺騙我。
這條洞是傾斜向上的,但並不陡,高度約有半人高,我架著趙旺,必須要弓著身體才能走。
趙旺已經完全陷入了深度昏迷,整個人的重量全部壓在我肩膀,帶上他跑十分吃力,沒等我跑出十來米,身後突然傳來‘啪嗒’一聲,有點像魚打水的聲音。我慌忙回頭一看,發現那只大鯢竟然已經上岸了,龐大的身體幾乎將整個洞口堵了三分之二,緊接著,它快速的朝我們追了上來。
一想到被大鯢活吞的場景,我脊背都發麻了,抄著趙旺往前跑,時不時就被周圍尖銳的石頭割到,出來的皮膚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就在這時,趙旺嘴里申吟一聲蘇醒過來,他雙眼茫然,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我連忙吼道︰「快跑,大鯢追上來了!」
趙旺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扶著我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跟著我跑起來,沒有了他的拖累,很快我就跑到了前面,後面的大鯢嘴里不停發出一種如同嬰兒一樣的叫聲,或許是這只大鯢太老,那種如同嬰兒一樣的叫聲也顯得沙啞,听在耳里如同是鬼在叫一樣,分外人。
趙旺腿受了傷,跑不快,大約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竟然猛的跌倒了,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爬起來。嘴里猛的大叫︰「啊……救命!」我轉頭一看,頓時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就這身手還來下斗,這不存心給人添堵嗎!
但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連忙回身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誰知人還沒站穩,身後的拐角處,猛的出現了一對血紅的眼楮,我心中一抖,他娘的,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接著,不等趙旺站穩,我直接拽著他就開始跑,而那大鯢,此時離我們不五六米的距離,如果這里空間再大一些,我估計它直接就能跳過來。
就在這時,前方的洞口竟然分出了兩條岔道,如同一個人字,我一看,頓時心中大喜,因為其中一條岔道十分狹窄,僅有一人大小,如果鑽到那里面去,就可以擺月兌這只大鯢了。
當即,我直接一個拐彎就往岔道口爬去,也顧不得這是個什麼洞,緊接著,趙旺也鑽了進來,我們向前爬了一段距離後,趙旺突然停了下來,我艱難的回過頭一看,發現那大鯢正堵著洞口,不停的撞,似乎想鑽進來。
趙旺舒了口氣,立刻停在洞里猛喘氣,我才吸了兩口,一股巨大的腥味頓時涌了進來,那種味道,有點像蛇身上的腥味。
我驚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洞口,頓時發現不妙,因為這條洞,顯然不是人挖出來的,沒有一點下鏟的痕跡,反而像是某種動物打的洞穴,
我聞著洞穴里的腥氣,頓時連撞牆的心都有了,難道是一條地蟒的洞穴?再一看這洞的大小,他娘的,如果真是地蟒,那豈不是比我還粗?
一想到地蟒,一些不好的回憶頓時涌進了我的腦海里,西王母的蛇王,雅布達的人頭蟒,然而,就在那只大鯢還在撞擊洞口的時候,我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餓聲音,仿佛有什麼爬行動物正游過來。
我頓時就懵了。
難道我的運氣真如胖子所說,霉運沖天?
洞口的大鯢突然停止了撞擊的動作,緊接著,它血紅的雙眼轉動了幾下,腦袋一收,竟然走開了。
這時,我頭頂的響動也越來越清晰,連趙旺都注意到了,抬著頭往上看。
我堵在趙旺的上面,他抬頭,基本上只能看到我的,緊接著,一股巨大的腥臭氣從上方吹下來,我僵硬著脖子抬頭一看,頓時皮肉發緊,因為我的頭頂上方,正有一顆三角形的巨大頭顱。
接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它的頭顱上,有一層一層的磷甲,如同是鱷魚的皮一樣,一對黃色的眼珠,正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我忍不住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現在的蛇難道都長成這樣?
緊接著,那玩意嘴里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一條粗大的舌頭從嘴里探了出來,舌頭上**的,泛著一陣烏青,我嚇的趕緊往後一縮,但趙旺就在我下面,把我堵了個嚴嚴實實,我才一動,腳立刻就踩到了他肩膀上。就在這片刻間,那條青色的舌頭極其靈活的探了下來,如同吊死鬼的舌頭一樣,都不知道有多長。
它直接朝著我的面門探過來,我嚇得一扭脖子準備躲過去,結果,就在這時,那條舌頭竟然拐了一個彎,接著,我的脖子就被它死死的纏住了,冰冷滑膩的烏青色舌頭,直接將我往上拖。
這變故來的太快,我都沒時間吸氣,瞬間就被中斷了呼吸,嘴里的打火機啪的掉了下去,隨即滅了渾身的血仿佛都卡在了脖子的位置。
那東西力道極大,立刻將我往上拽,舌頭上粘黏的液體順著我的脖子往胸膛流,鼻尖全是腥臭的氣息。
趙旺驚呼一聲︰「邪哥!」接著,雙手死死拽住了我的腳,將我往下拔,我整個人就如同一根橡皮筋一樣,瞬間被拉直,脖子仿佛都要斷了。
掙扎間,我模到了自己身上唯一的那把匕首,立刻抽了出來,向著纏住我的東西猛扎,這一下就扎中了,那玩意舌頭猛的一松,收了回去。
我一自由,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縮著身體往後退,準備離開這個洞穴,然而就在這時,下方的趙旺驚呼一聲︰「大鯢還沒有走!」緊接著,他逃命一樣的往上爬,將我往上一頂,我整個人頓時往前沖,緊接著,洞穴里響起了一種如同牛一樣的喘息聲,似乎就在我頭頂上。
我抬頭一看,頓時雙腿都軟了,那東西,不知何時,三角形的腦袋,居然已經探到了我頭頂,我一抬頭,嘴巴甚至親到了它森冷的磷片上,一雙黃澄澄的眼楮直勾勾盯著我。
緊接著,我幾乎想也沒想,抽出匕首就往它腦袋上招呼,結果匕首卻仿佛捅到了石頭上一般,完全無法捅進去分毫,它這一身磷甲,居然比鱷魚皮還堅硬!
巨大的反彈力,幾乎震的我手發麻,沒等我收回匕首,它的舌頭又一次探了出來,緊緊勾著我的脖子,瞬間我就窒息了,揮著匕首猛扎,它的磷甲再堅硬,難不成眼楮也一樣堅硬?我揮著匕首去扎它的眼楮,但那玩意澄黃的眼楮突然狠狠瞪了回來,如同有靈性一般。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大腦深處發出一聲翁鳴,那感覺,仿佛被那雙眼楮奪去了魂魄一般,渾身的動作全部僵硬了,恍惚間,我想起了一個民間傳說,據說有些成了精的怪物,是不能看它的眼楮,因為它們的眼楮可以直直看穿人的魂魄,一旦被它們盯住,就會迷失心智,就如同那個麒麟吼的第三只眼楮一樣,充滿了詭異而不可思議的力量。
我手一軟,匕首趴的掉了,緊接著,那東西便又將我往上拖,此刻,我幾乎已經被勒的要翻白眼,趙旺又一次拽著我的腳將我往下拉。
但現在的情況,洞外守著一只活吞食物的大鯢,幾乎可以說,不管是往前還是往後,都是死路一條。
完了!
難道今天真的要折在這里了?
我整個人大腦幾乎都要混亂了,就在這時,我耳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沉悶的巨響,那聲音來的太突然,震的洞里的土塊都在往下掉。
這一聲巨響過後,又接連是幾聲炸響,如同原子彈爆炸一樣,聲音極其恐怖,緊接著,我脖子上得舌頭突然一松,洞里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咳咳……」我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慌忙的去模打火機,很快,一個還留著溫度的打火機被我點燃了,我淚眼汪汪的抬頭一看,那個三角形的怪物已經消失了。
于此同時,趙旺突然大叫道︰「大鯢走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炸響,聲音不知是從哪里傳來的,很沉悶,但卻有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我耳膜幾乎都在作痛。
炸響還在繼續,一聲就著一聲,伴隨著一種奇異的呼嘯聲,片刻後,聲音突然停止了,洞穴里,除了我和趙旺激烈的喘息聲,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趙旺咽了咽口水,道︰「十八下。」
「什麼?」我沒明白過來,頭腦還因為先前的缺氧而陣陣抽搐著。
趙旺喘息道︰「一共響了十八下,是外面在打雷!」接著,他道︰「鬼雷山經常會打旱天雷,不過……連著打十八下,太少見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不對勁,所謂的旱天雷,在我看來,因該是山腳的地雷引起的,經常會有動物去踩踏,所以才會被人誤認為是打雷,但剛才那種震撼人心的聲音,根本不是地雷能發出的,而且我們身處地底,居然都能听到炸響,那麼可想而知,此刻外面是怎樣一副天雷亂舞的景象。
趙旺又道︰「大鯢和那個東西,都被旱天雷嚇走了。」
我模了模脖子,上面粘膩膩的布滿了一層液體,先前由于太過混亂,我無法判斷襲擊我的是什麼東西,但現在回憶起來,三角形的頭部,堅硬的盔甲,而且住在地下的石洞里,怎麼想,都像是一只穿山甲。
但一只足有人粗的穿山甲,恐怕說出去都沒有人會信,我聯想到那一對黃澄澄的凶狠雙眼,頓時有一種渾身發寒的感覺,難道這穿山甲,也是成了精的?
緊接著,我猛的想起了鬼雷山腳下的那塊界碑,那上面不也是一只奇特的穿山甲嗎?
他娘的,什麼神仙穴,簡直就是一個群魔亂舞的妖地,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老胡看錯地方了。
外面的雷聲已經停了,我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只穿山甲就會回來,當即甩了甩腦袋,拋開這些雜念,蹬了趙旺一腳,道︰「快出去,咱們立刻離開這里。」
趙旺也成了驚弓之鳥,立刻縮出了洞口,我也跟著退出去,舉著打火機看了一下,地面上有爬行過的痕跡,但那痕跡只到了這個狹窄的洞口處就消失了,看來那只大鯢,也被雷聲給嚇回去了。
緊接著,我將目光看向前方,這條通道還在往上走,非常符合墓室的建築結構,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這條地洞的出口處,應該會設在第二宮。
先前我和趙旺順著墓井而下,初步估計,至少也下了二十多米,這條地洞當初開鑿的時候,估計是為了不破壞地底的平衡結構,所以傾斜角度比較低,饒了不少路,但我和趙旺爬上這個洞口後,被大鯢也追了百來米,應該也快到頭了。
當即,我點燃打火機走在前面,招呼了趙旺一聲,兩人便弓著背繼續往上走,按照我的估計,這條地洞至少還有百來米,但我們拐了幾個彎之後,洞口卻突然變寬了。
原本圓形的洞口,逐漸呈現出一種四方形的邊角,周圍凹凸不平的石壁也逐漸變得平整,似乎經過極為精細的打磨,緊接著,洞口到了頭,我看著眼前的東西,頓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