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
舞姬裙擺飄動,玉墜步搖環環相踫,琳瑯之聲連綿不絕,正是把酒當歌,不醉不歸的熱鬧景象。|
清舞並不知道,她的婚姻將從今晚的酒宴中定格了。
太後在皇帝的耳邊悄悄言道︰「皇上,哀家想把慕容三女賜給老四,皇上覺得可好。」
「一切母後做主便可。」
「那哀家就做主了。」
皇上笑道︰「快叫張公公宣懿旨吧。」
「宣吧,小張子。」太後不緊不慢的說著。
「奴才遵命。」
張公公走到中央,手拿聖旨,一只手向彈奏樂器的人擺了一下,示意停止。
所有人都安靜了,他們知道張公公宣的旨是太後的懿旨,不敢怠慢。
那張公公尖尖的聲音說道︰「太後懿旨請慕容府上前听旨。」聲音托的老長,生怕他們听不見似地。
慕容赫听到,忙叫幾個孩子上前一起跪地。
「慕容氏三女,深得哀家喜愛,特賜婚于四殿下,于及笄後,選定良辰吉日,嫁于四殿下府中,不得有誤,欽賜。」
慕容赫和清舞似乎都听愣住了,全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靜謐的等待中,卻被兩聲破碎的聲音打破,全部人都朝向聲音的所在之處,分別是太子軒轅澈和南宮如風。
當他們听到‘特賜婚于四皇子殿下’時,倆人手中的琉璃金樽同時落到了地上,酒流出,杯破碎,他們的心似乎就如這琉璃金樽一樣破碎了。
在場中的人頗多知道南宮如風這個御前將軍與慕容三小姐青梅竹馬,當然知道他的心不好過,但太子為何也杯落于地呢?是不小心,還是和南宮將軍一樣的心情呢?只有太後與皇後心中明白.)
清舞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這突如起來的賜婚,又叫她如何接受,如何倘然面對呢?
四殿下就是那絕世美男嗎?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啊。
天,違抗太後懿旨是要誅九族的,怕是反抗也不能了吧。清舞沉思著。
「還不上前領旨。是想抗旨誅九族嗎?」張公公提醒慕容赫。
「臣不敢,謝太後恩典。」慕容赫上前俯身領旨。之後帶著兒女退出中央殿中,坐在的本該的位子。
太後心事已了,「皇上,哀家覺得有些倦意襲來,想回寢宮休息了。」
「母後,朕送你吧。」
「不畢了,哀家自己會走,皇上還是留下陪眾位大臣才子喝酒作樂吧。」
太後走後,全場又開始歌舞升平。
此時的南宮再沒心情,場中紗衣飛揚,香氣凌空,完全入不了他的眼,解不了他的痛。
心痛極致,宛如窒息,就連空氣都那麼冰冷如霜。
他愛的那麼多年的女子要和別的男人結婚了,該怎麼辦,該怎辦?
南宮豪他看著身旁一直猛喝烈酒的兒子,心疼的說道︰「孩兒,別多想,爹知道你對清舞的感情,但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這便是命運的作弄。
「爹,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失去清兒啊。」南宮如風痛苦地說著自己的心聲。
是啊,他能怎麼辦?後懿旨、賜婚、誅九族,這些字眼無一不刺痛他的心。
他無能為力。
他好狠自己,狠自己的無用,狠自己的軟弱。
嘴里的烈酒,為何還是化不了心中的愁……
以後的慢慢長夜,沒有了清兒,他要如何度過,若不是父親在,若是不用面對南宮家族的列祖列宗,他此時真有生無可戀,死不足惜之感。
一貫冷漠的太子軒轅澈,如今喪失了冷靜。修長的指間緊緊抓著酒杯,似乎要將全身的痛苦盡數傾注其中。
一直以為,太後皇後看見那‘幽蘭之琴’一定會將清舞賜婚給自己。
但是,為何,卻賜婚給四弟,為何?
是自己太過聰明了嗎?以為只要清舞拿出那琴,她就屬于自己了,他難道注定要與四弟這樣存在矛盾嗎?
四皇子府
大堂內,軒轅澈坐等軒轅霆野,府里的管家給他上茶水,這次他沒有帶曠世,只有他一人,來到了軒轅霆野的府里。
「大哥,什麼事勞師動眾的還要你親自過來,都這麼晚了,你是不是存心不想四弟我休息啊。」軒轅霆野此時身著黑色衣袍,帶著些許慵懶的感覺。
「四弟,大哥想拜托你一件事。」
「長這麼大都沒有見你求過人,不會是為了今天那位女子吧,聖旨已經下到府里,她可是我未來的四皇妃呢。」他邪魅的笑著,眼里滿是玩味的作弄。
「正是。四弟不是不想娶妻嗎?勞煩你和皇祖母說聲,要是能推掉那婚約,大哥我一定記住你這恩德,他日必定報答。」
「從不低頭的你,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求人呢?真是難得,但是那是皇祖母的懿旨,我又如何拒絕,皇祖母一直想抱我的孩子,我又如何能狠心拒絕她老人家。」
「再說宣旨時是在晚宴,群臣皆在,滿座賓客全都听到,皇祖母是不會為了我失了她的臉面的。」
「你的意思是娶定慕容清舞了。」他失望的說著。
「我也只能是奉旨行事,恕我無能為力了。」
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往水月閣的方向走去。
那里不是他的房間,那里只是他身體需要的地方,他從不在那里過夜,總是完事後又回到他那冷冰冰的房里,靜靜的睡去,這種習慣已經好久,久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清舞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府中的。
她仍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她不想自己的婚姻被束縛,可是能怎麼辦呢?誰叫她來到了這個男尊女卑的地方。
她該怎麼辦,逃跑嗎?她不能那樣做,爹娘還有府里的上百人,他們的生命會因為清舞的自私而結束。
「小姐,你該更衣休息了。」春桃說著,一旁的蘭兒正要上前替她寬衣。
「你們都出去,容我一個人靜靜,別來打擾我。」現在的她難受極了,她好想回去,回到現代,那個自由的年代。
「是,我們知道了。」春桃蘭兒乖乖的退了下去。
冬日的夜總是這麼冷,慕容清雷坐在床邊看著在睡夢中的清舞,清麗精致的小臉,透著月光,越發潔白。
卻見她的雙眉緊蹙,似乎在做著不好的夢,清雷把滑落的被子輕輕蓋好在她的身上。從懷中取出那本《張秋生醫行經》放在了她的枕邊。
他輕聲地說︰「過兩個月後,你就到四皇子府中了,二哥以後就不能每日半夜里來看你了,這本醫書送給你,還真舍不得你嫁人……」然後久久的看著清舞,不出一聲,待到倦了,就起身悄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