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樓中,東帝一臉怒氣地看著東沐蕭,長袖一揮,怒責道︰「太子,你給寡人跪下。|」
「是,父皇。」東沐蕭雙膝重重一跪,如今他的心里只怕比東帝更是不好受。他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那般在意的人竟然是她——霆王妃。
霆王妃這三個字證明的不僅僅只是身份,更證明了他那永無可能的奢望。
「今日當著賀蘭群臣的面你為何如此沖動?平日見你禮數有佳,今日卻為何如此毛躁,真是沉不住氣!當真失了我東籬的臉面。」東帝眼里的藹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更是氣憤,此刻他的眉頭打成一個死結,緊緊地擰在一塊。
「兒臣知錯了,兒臣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她便是霆王妃,當時兒臣過于激動,望父皇責罰。」他英俊的臉上透著絲絲失望。
「體罰的事回東籬再算,如今是在賀蘭大國,你做事定要有分寸,你的一言一行更是代表作東籬。」
「兒臣明白。」
東帝命他退下後,一個人站在窗下,望著窗外的圓月,這等好景,卻不禁讓他感慨萬分,賀蘭國當真人才輩出,單看那對人中龍鳳便知,更何況朝中那位洪帝所看中的繼承人——軒轅澈。那樣冷漠的外表下,他的那雙眼楮里埋藏了多少謀略和膽識,只一眼看去,東帝便已然知曉賀蘭會繁榮昌盛的命運。
這樣人才輩出的國家還是千萬別動武,看來此次和談的選擇是正確的。
霆王府
清舞斜依在榻上,軒轅霆野坐在一旁將剝好的荔枝去核後用鹽水泡好,遞到清舞的小嘴里,清舞滿足的嚼著。|用鹽水泡荔枝的法子是清舞教他的,她說這樣不易上火。
「對了,東籬太子東沐簫和你認識?」他一手遞上荔枝,一邊問出心中的疑問。
清舞搖了搖頭︰「不認識,根本就沒有見過。」
「那為何今日會做出如此舉動?」軒轅霆野竟然也猜不出所以然來。
次日,東沐琳一早起床就直奔東沐簫的房間,拉著他的衣袖就往外跑。
東沐蕭擺月兌了琳兒的手,扯回衣袖︰「琳兒,你這是做什麼?」
「皇兄,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言罷,又立馬抓起了東沐蕭的手。
東沐蕭有些不悅,擰眉道︰「這可不是在東籬,你可要注重身份地位,別這樣毛毛躁躁的胡亂闖。」
東沐琳一听,停下蓮步,用審視的眼神上下來回看著東沐簫,隨後仰頭笑道︰「皇兄,你可真有趣,什麼身份、地位、臉面的,你昨晚還不是比我更沖動,霆王妃是什麼人?那是什麼身份?你也敢當著賀蘭皇帝和大臣的面撫她雙肩,既然皇兄都那樣了,我這樣更沒什麼毛躁可言的?」
「你……當時我是放糊涂了。」東沐簫只要一想到昨晚,便越發覺得尷尬,說話更是沒了底氣。
東沐琳在他的周身轉了一圈,笑道︰「糊涂?皇兄見到霆王妃當然就糊涂了?算了,不說廢話了,跟我走。」東沐琳繼續拉著他往外走。
「去哪兒?」
東沐琳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帶他來到馬廄,選了兩匹寶馬,她腳一蹬,便穩穩坐在了馬上,又將另一匹馬順手牽到東沐蕭面前讓他騎上。
于是兩人駕著寶馬,出了皇宮。
「琳兒,你這是要去哪?」東沐簫心中疑惑,不免又問了一句。
東沐琳也不回答他,自是騎在他的前頭,她轉頭瞧著他的哥哥,大聲的問道︰「皇兄,你難道不喜歡霆王妃嗎?」她聲音嘹亮,笑聲更是張揚。
東沐簫听到後,立即騎到她身邊,囑道︰「琳兒,不許亂說。這是在街上,人多嘴雜。」
她睜大眼楮,無比認真道︰「皇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什麼你們男人都喜歡將心事藏于心間,如果所有人都能將心中所想說出來,那麼這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糾纏不清的感情了。」
奈何東沐琳心性直率,怎會明白東沐簫的苦惱。東沐琳又問道︰「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句話問到東沐簫的心上,她那樣的人任誰都會喜歡的吧。不說相貌,單憑她那樣的氣質又有誰能比得上!
她始終沒有等到東沐蕭的回答,一聲‘吁……’把東沐簫從回想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當他們跳下馬時,東沐簫赫然嚇了一跳,這個琳兒竟然帶自己來到了這兒。
霆王府——三個大字就這樣坦坦然然的出現在東沐簫的眼里。
守門的侍衛見到東沐琳的令牌後立馬給他們兩行了禮。而後回道︰「太子公主我家王爺今日不在府上。」
「無事,我們是來找王妃的。」東沐琳挑眼看向東沐蕭,問道︰「是吧,皇兄。」
東沐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什麼,總不能說‘不是-,就只好略微笑著點頭。
「請隨奴才來。」
不久便到了西林閣,「不要通報,你且下去吧。」東沐琳對侍衛說道,那侍衛只得退了下去。
一踏進西林閣,便有一股淡淡清香隨風飄來,夾雜著泥土的新鮮氣息,仿佛大自然的空谷幽靈,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兩旁的夾道上種滿了桃花,只一眼看去,便已知曉這品種是宮中御用的好苗兒。再往前走依舊不見人影,于是東沐琳拉著他繞到了後院去。
後院,假山嶙峋,怪石成相,越過假山便看見一潭氤氳著暖暖薄霧的池子,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而開,像極了仙人所住之地。
幾抹侍女的身影在霧氣的騰繞下忽隱忽現,潺潺的流水聲不斷波動著秋天詩意的旋律,宛若女子歌喉發出的曼妙之音。
有女子的笑聲從薄霧中響起,就如風中的清鈴,撥開了清晨的雲霧,同時也撥開了他們心中一層又一層的防備。
東沐琳玉臂上的鈴鐺聲傳入她的耳間,清舞止住笑聲,抬頭望向鈴鐺的發聲處,問道︰「是誰在哪兒?既然來了,就請出來吧。」
東沐琳見她發現,就拉著東沐蕭從後頭的假山走了出來,直直的對清舞招了招手,回道︰「是我們。」
東沐蕭看著清舞,她依舊一身白衣,坐在池畔,雙腳垂于水下,正在水里撥弄著,白白淨淨的玉腳看在他的眼里,叫他的心中同著這一池溫水一樣蕩起了層層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