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想都沒想,直接撲了上去,焦急的扶著她,「小欣,小欣,你怎麼了?怎麼了啊?」
「痛。舒 ……媽,我痛……」孫欣趴到在床鋪上,用力的撕扯著才換好的新被單,額頭上都已經泛起了細密的冷汗。
「痛?怎麼會痛呢?哪里痛啊……」孫母顯然是慌了神,看著她痛苦的樣子,趕緊伸手去摟住她,還不停的大喊著,「老孫,老孫,你快點過來啊,老孫……」
「小欣,我扶著你,我們先下去,媽馬上就帶你去醫院哈……」孫母顯然有些慌了神,眼淚都流了下來,可還是伸手扶起了孫欣,盡力穩住她的身體,往門口走去。
此刻的孫欣眼神已經開始慢慢渙散,只知道毫無意識的不停開口申吟著,「好痛……媽,我真的好痛……」
孫母哭得更厲害了,邊走邊說,「小欣,你別害怕,媽馬上就帶你去醫院哈,沒事的……你別嚇我哈……」
但是,因為兩個人都穿的是家里的空調拖鞋,居家的花布型,加之又是夏天的,很薄,走路不太方便,孫母扶著她剛走到門口,兩個人的腳步jiao疊在一起,伴隨著孫母的尖叫聲,她和孫欣就那樣攙扶著摔了下去,可是等她坐下來去撫孫欣的時候,她已經毫無意識,徹底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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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空寂的長走廊里,闕曜獨自一個人,落寞的坐在一間病房門口的舊木椅子上,從他和孫父在樓下听到孫母的哭喊聲,沖上去之後,看見昏倒在地上的孫欣,和哭得呼天搶地的孫母,直到把孫欣送到醫院至今,已經過去兩天了,她還在昏迷中,醫生每隔兩個小時都來檢查一次,仍舊是找不到任何原因,他迫不得已,已經通知了卡倫,他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踏踏踏的一群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一雙男人的棕色皮鞋停在了他面前,頭頂上響起了並不陌生的英語腔普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前兩天通話的時候,你不是還說她狀態恢復得很好嘛?」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這樣?」闕曜抬起頭看著他,嗓音滄桑而暗啞,他從孫欣暈倒後就一直在害怕,在恐慌,他怕她會出現史密斯教授說過的最嚴重的情況,那就是再也醒不過來,所以,他到現在都沒問過孫母,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你不知道?」卡倫有些驚訝,潛意識里認為他基本上是不會離開孫欣身邊一步的,「那是因為什麼原因,受傷,還是遭到了什麼刺激?」
「那她的身體檢查,特別是頭部上的傷口有問題嗎?」卡倫直接轉頭問著跟上來的當地醫院的醫生。
主治醫生是個中年男士,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楮,沉穩的緩緩道來,「病人的身體檢查,各項指標都是正常情況,右腦上的傷口已經痊愈,目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且病人並沒有虛弱的跡象,所以,我們懷疑她的昏迷是由精神所致。」
「那就好!」卡倫松了口氣,繼續說,「你們先不要對她用任何藥品,只需要把點滴換成營養液就可以了,她隨時都可能醒過來。」
「好的,我馬上下去處理。」主治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護士走進了病房。
「現在,我要了解的是在她昏倒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卡倫轉頭看著闕曜,開口詢問。
只是,正在闕曜準備開口的時候,孫母開口接過了話,「我知道!」
「你是?」卡倫看著從病房里走出來的婦人,開詢問,又側眼掃了闕曜一眼。
慌上趴啊。「我是小欣的母親,我想我們有權利知道,我們的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w9qm。
卡倫有些訝異的望向孫母,他沒想到的是,闕曜他們已經回來了快近一個月的時間,她的家人竟然不知道她差點就一命嗚呼,甚至現在精神已經出現了分裂狀況。
見到孫父也走到了走廊處,闕曜只得開口說,「媽,欣兒的事,我會再和你們詳細說的,這位是英國的卡倫醫生,他現在想知道,在昏迷前,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孫母盡管不太放心,但思索了一下,還是低低的說,「我們在說著要把那套老房子出租出去,說是還可以收點錢,後來我就在說你們結婚也快一年了,可以要個孩子了,我說著說著轉頭就看見她……」
「慢著,你們說到了孩子?」卡倫開口打斷了孫母的話,反問道,只見孫母點頭肯定後,馬上又問道,「你們在討論到孩子的時候,她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啊,只是我在說孩子的時候,轉過頭,就看見她說痛……」孫母一下子就又紅了眼眶,孫父一直沒說話,只是伸手攬住了她。
「孩子?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了?」闕曜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有些不易察覺的落寞,原來那個孩子不僅是他心里不願意被提及的結,在孫欣的心中,同樣是刻骨的痛。
「天啦!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是一定不能在她面前說的,她才來英國那段時間,無意中我就已經發現了,孩子是她最自責的話題,她一直都覺得是她親手殺死了那個孩子,因為是她在知道自己身體不行的情況下,還把孩子帶到了這個世上來,就注定只能讓那個孩子死于胚胎時,那是她最無法原諒的癥結,你們瘋了嗎?真是的。」卡倫完全沒有留意到旁邊兩位老人的臉色越來越差,只是有著他自己的思維,對著闕曜責備著,最後,還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頭。
「什麼?「孫父倒抽一口氣,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說我女兒的身體有問題,她還懷過孕?」
「天啊,怎麼會這樣?」孫母大聲的哭了出來,直接癱軟在孫父身上,那件小小病房外,一時間熱鬧了起來,醫生,護士沖過來,帶著了同樣傷心過度,陡然暈闕的孫母,幾分鐘之後,只留下了闕曜和卡倫兩個人。
經過了一系列檢查之後,卡倫很想責備闕曜兩句,可當看到他那種哀傷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欣兒,對不起……」闕曜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低低的嗚咽著,一絲冰涼的液體,沾上她的手背,明明知道她的情況,有些話題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免得她刺激到自己。
早就應該猜到,她手術後醒來這麼久,記憶雖然總是與幻想錯亂,可還好,她記得那些事,卡倫一直說她心里藏了一個壓抑的bao發點,所以才會總是幻想得亂七八糟,主要就是她自動選擇了遺忘一段時光,他竟然從沒有注意到,她一直沒有提到過那個失去的孩子。
闕曜的哭聲很低,是壓抑著的聲嘶力竭,孫父站在門口,突然不敢推門而入,最後還是轉身去了醫生辦公室,或許,有些事,他們可以直接跟醫生了解,或許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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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病房里的光影漸漸被拉斜,變小,最後消失不見時,有股小小的力道推了推趴在床上睡著了的男人。
「闕曜,闕曜……」聲音細小如蚊音,可還是讓男人馬上驚醒了過來,只是他狀態很不佳,從她暈倒之後,他就沒合過眼,沒吃過東西,起先可能因為太傷心了,竟然扶著床沿,就那樣睡著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闕曜看著她微睜的眼,有些激動,立馬起身站了起來,但是因為太著急,竟然一下在腿都酸軟了一下,往床上倒去,幸好及時撐住了床沿。13859254
「你別急……我沒事……水……」孫欣緩緩的說著,聲音暗啞而滄桑。
「好,好……」他趕緊給她倒水,甚至連動作都有些慌亂。
他就一直盯著她,看著她緩緩喝掉了大半杯水,然後把杯子遞給他,對上他的視線,淺笑了一下,伸了伸手,輕聲說,「你先別叫醫生,你過來坐,我有話和你說。」
如此冷靜,清醒的她,讓那個一向冷漠沉默冷靜的闕曜像是一瞬間看到了光明,竟然有些僵硬,短短的兩步路,都讓他的腳步有絲顫意,他多怕她會像卡倫預測的那樣,徹底瘋了,可她的神情那麼鎮定,雙眸清澈不再渾濁,好似已經復活過來了似的。
「我想坐起來!」她說著就雙手撐著床鋪,掙扎著,闕曜趕緊伸手摟住她,還在背上墊了個枕頭,孫欣拍著床沿的位置,示意他坐在哪兒。
闕曜看著她,愣了一下神,還是坐了下來,伸出手,理了理她頭上的短發發套,沉聲說,「你才剛剛醒來,不要想太多,我讓卡倫醫生過來看看你,好嗎?」
「你哭了?」孫欣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盯著他有些紅紅的眼眶,自顧自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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