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演的真好。
宮冰璃看著看著,莫名感覺到喜感,眾人面目猙獰指責自己的臉色,猶如看著戲子在台上變臉一般,一幕一幕地,讓宮冰璃感覺好想笑。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相府。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親人。
原來,這就是所謂顛倒黑白的嘴臉。
我懂了,這一切,我真的懂了。
而此時,崔氏卻是不留痕跡地拉了拉宮清的袖子,在宮清打趣的目光下,崔氏的眼神往宮冰璃的身上望了望,宮清頓時明了,嘴角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站起了身。
「大家冷靜一下吧,依我看,宮明心的說辭漏洞太多了,這種事情隨便說說都能編造出來,至于證人小翠,那是宮明心身旁的丫鬟吧,這樣也能算是證人?反正我相信宮冰璃沒有做這種事情,畢竟當朝四王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不是?」
如同清泉般的嗓音,流淌在這大堂之內,宮清一身席長的松色長衫,配著那溫潤如玉般的面孔,如同一個仙子般直立著,玉腰配著負手而立的背脊,他站得筆直,在眾人詫異投來的目光下,他卻沒有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往宮冰璃這邊投了個笑臉。
宮冰璃僵住了,張著小嘴愣愣地看著宮清,不明,他為何要幫自己?在眾人對自己顛倒是非的時候,他為何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他不是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幫著宮明心將髒水潑在自己身上的嗎?
宮冰璃突然聯想到,宮清的娘親正是坐在他身旁的崔氏,心中那股悸動逐漸平緩而下,她已經明白,宮清並不是在幫自己說話,而是在幫他的未來鋪路,讓李氏和宮明心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宮嘯為了對付自己故意為之,宮清這麼做無疑是在與宮嘯作對,但又有什麼用?
讓宮明心落個悲慘的下場,李氏就會墜落,崔氏就是一人做大,加上宮清這個唯一的長子,相府的局勢,已經完全掌握在崔氏母子的手中了。
宮嘯就算再怎麼不滿意宮清的做法,但也無可奈何,因為宮清是長子,是未來這個相府的繼承人,他能說什麼呢?
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仍由宮清去了,宮大夫人和宮大老爺是李氏手中牽扯宮嘯的棋子,然而宮清,卻是比兩位老人更加有力的存在。
宮明心偏過頭,傻傻地看著宮清,不明白,為何他要幫宮冰璃說話,而不幫自己?
其實宮明心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宮冰璃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這些都是自己胡亂編出來的,就是嫉妒宮冰璃為何能夠得到四王爺的寵愛,而自己就不行,還在眾人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拉著今天所有愛著自己的人都要跪下來為自己求情,宮明心將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灑在了宮冰璃的身上。
既然我要死,你也別想好過,宮冰璃,我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你同歸于盡!
而宮清這麼站出來幫宮冰璃說話,卻是將宮明心原本不善說謊,心直口快的心堵了道大口子,一時間,宮明心感覺自己的立場無地自容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仿佛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自己了,一時間失了神,只能呆呆地看著那道松色背影。
宮大夫人閉了嘴,為難地看著宮清,此時也失去了氣焰,冷靜下腦袋,她當然知道宮明心的說辭是多麼無力,剛剛借由宮嘯的舉動自己得了個機會撒潑,但宮清此時站出來幫宮冰璃說話了,自己對這個唯一的孫子,給的疼愛當然比宮明心多得多,根本無法向對宮冰璃一樣,對宮清破口大罵。
更何況,真正的證據,是站在宮冰璃那一邊的。
「就算這說辭讓你們感覺多麼無力也罷,但我相信我女兒宮明心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李氏垂死掙扎地站在宮明心的身旁,沖著宮清堅定地說著,但心中卻是忐忑不安到了極致,緩緩眯著眼楮,隱藏在琉璃下的指尖緊握。
李氏知道宮明心臨時編造出來的說辭,是不可能通過的,更何況還有宮清和崔氏在,想必宮清這個時候站出來,不是為了幫宮冰璃,而是得到了崔氏的指示,想要害宮明心吧。
但決定權,並非在宮清身上,而是在宮嘯身上,李氏只能祈求宮嘯網開一面,真的,不要讓宮明心死,一日夫妻百日恩,宮嘯,我李氏求求你了。
而此時,坐于上位的宮嘯咳嗽了幾聲,打破了這針鋒相對的局面,緩緩開口說話了。
「宮冰璃,對于宮明心的說辭,你有什麼話可說。」
宮嘯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一如既往的淡然,將這個問題拋到了宮冰璃的身上,只是口氣冷若冰霜,似是對剛才宮清站出來幫宮冰璃說話的舉動,很是不滿。
「問我有什麼話好說是嗎?那麼我的答案就是,我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情,這都是宮明心胡亂編造出來的。」
宮冰璃咬著銀牙,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意不讓它發作,望著宮嘯,猶如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宮嘯啊宮嘯,你真是夠狠,顛倒黑白,讓你的好女兒宮明心逃月兌罪名,將惡人的帽子掛在我頭上,同樣是你的女兒,你如此對待,你果真是個好父親!
但對于我宮冰璃,你只是個掛著父親名義,卻是讓我恨盡一生的仇人,我不想要,為了你這種父親而感到痛心,不要。
「不,我說的是真的,宮冰璃,你別敢做不敢承認。」
宮明心此時站起身來,指著宮冰璃怨毒地說著,她明白自己必須咬定這個謊言,已經開了頭,沒有理由不繼續下去,為了娘親,自己一定要堅持。
李氏護著宮明心與宮冰璃對峙著,此時兩人各執一詞,不相上下,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真假起來。
不論眾人對宮明心的偏袒,單論人證,平心而論,宮明心的說辭未必不是真的,但缺少的是一個致命性的證據,來打破這個僵硬的時局。
小翠這個證人是絕對不行的,而那晚花燈上路過的行人呢?有沒有見著宮冰璃和宮明心在一起?其實都是空談,因為她們都有理由辯解著,但事情是宮明心自己鬧出來的,按照常理來說,宮明心的弱勢最大,並且結合宮明心自小被寵壞的脾氣,也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呵呵,宮明心,你真是要臉皮,那你看著我的眼楮,給我發毒誓,說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絕無半點虛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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