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十三歲 章八十五 煙伯之死

作者 ︰ 曬月亮的圓子

宮冰璃輕輕挑眉,沒有猶豫,跟著皇普雲熙的步伐也是直接走了進去,不過身後的暗雲和青染看到這間屋子後,眼眸都閃過了難以置信的詫異。

「怎麼會?主子,怎麼會讓我們兩人和王妃來這里……」

暗雲此時已經是瞪目結舌了,看著眼前這間普通尋常的小屋,猶如看著什麼洪荒野獸般不可置信,而此時青染卻是像想到了什麼,低低念了一聲︰「難道是……」

「青染,你剛剛說什麼?」

暗雲偏過頭對著青染疑惑地問著,雖然暗雲是習武之人,又有天賦,對聲音的判斷很敏感,但剛才太過驚訝于這間小屋子,沒有听到青染的話,還以為青染剛剛那句低語是回復自己什麼呢。

「沒,走吧,進去後,一切都會知道了,不過既然是來這個地方,那麼我們兩個人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青染猛地搖了搖頭,輕咬薄唇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隨後不顧身旁的暗雲一陣發楞,邁開步子就往前方走了進去,心中默念著︰「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錯了,來這個地方,也不一定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看著青染的背影,一向大大咧咧的暗雲此時也感到了一絲凝重,看著眼前的這間屋子里,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吐出,便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就在兩人走了進去之後,屋子的大門,緩緩地關了上去,發出一聲輕響,一股清風吹過,卷的樹葉嘩啦啦地響,除此之外,悄然無聲,猶如禁地一般,連一只鳥兒都見不到。

宮冰璃跟著皇普雲熙進了內室,內室里空無一物,唯有牆壁上劃著一些看不懂的字符,此時青染和暗雲也跟了上來,三人看見皇普雲熙在牆壁上按下了一個凹槽,眼前那個刻畫著字符的牆壁瞬間被移了開來,出現了一條暗道。

暗道內,每隔幾米便掛著一盞燭燈,將里面的暗道照的一片通亮,上面的台階一直往下,這樣子望下去,也是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皇普雲熙沒有說什麼,只是負著手率先走了下去,其他三人也沒有墨跡,靜靜地跟了上去,走入暗道之後,唯有腳上踩在台階上發出的輕微「噠噠」聲,通過這暗道里面的回響,無限擴大了起來。

宮冰璃耳朵微微一顫,越往下走,就越感覺到下面好像有水聲,滴滴答答的,在這封閉的空間中無限放大,極有節奏的樣子,望了一眼身旁的暗雲和青染,彼此點了點頭,很顯然,他們也听到了這種聲音。

不過,真的只是水聲那麼簡單嗎?三人心中沒有底,而皇普雲熙,至今仍未解釋帶他們三人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東西。

「到了。」

走了半響,直至那階梯的盡頭前方,皇普雲熙走在一個拐角處站立著,薄唇輕起,牆壁上掛著的明燭映亮了那張臉,宮冰璃恍若發現,在皇普雲熙的臉上,閃過一絲冷寒。

宮冰璃望了望周邊的牆壁,發現上面有一個很清晰輪廓的門形,只見皇普雲熙上前伸手推開了那道暗門,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暗門做工極為精巧,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便露出了里面的情景。

暗門之內是一個密室,此時唯有掛在牆壁上的燭光照耀著里面的情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光線,整個密室透著一股陰暗的氣氛,卻是不讓人感覺到潮濕難忍,很顯然,皇普雲熙經常安排人來這里打掃密室的環境,看起來,就像是特制的囚牢一般。

「主子,那個人是!」

青染看著里面的情景,忍不住驚呼出聲來,眼見里面正中有一個身形瘦弱的老人被四根鎖鏈五花大綁地掛在空中之上,披頭散發,上面的衣服早已血跡斑斑,卻是沒有破碎,此時雙眼緊閉,若不是胸膛的起伏,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煙槍?!」

宮冰璃雖然隔得遠,但這個男人的臉自己怎麼都忘記不了,盡管此時鮮血滿身,但宮冰璃還是認出了那個被綁著的人正是張伯的好朋友,那個在相府里有過幾面之緣的老人家,此時也是一臉詫異,為什麼煙槍會被關在這里?難不成是皇普雲熙做的?

到底是為什麼,把煙槍綁到這里來,難不成是皇普雲熙這幾日來,是在謀劃對相府動手了?可是,為什麼要抓煙槍……

「主子,為什麼煙伯會這樣子?!」

此時暗雲上前一步著急地問著皇普雲熙,宮冰璃聞言後一愣,不禁月兌口而出︰「暗雲,怎麼,你們都認識他?」

「進去再解釋吧,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皇普雲熙打斷了眾人的談話,隨即並無多言,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進去,而三人的腦子都是一片混亂,特別是暗雲和青染,也連忙跟了上去,更多的是迫切,仿佛煙槍對他們兩個人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一般,這是宮冰璃從來沒想到過的。

時間不多了,他,是指煙伯嗎?而且看暗雲和青染如此緊張的態度,煙槍是不是與暗雲和青染之間是有什麼關系嗎?難不成,煙槍其實是皇普雲熙派到相府的間諜?!

宮冰璃走進內室,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煙槍,又看了看其余三人陰沉的臉色,心中暗暗想道︰到底是為什麼,怎麼看皇普雲熙,暗雲還有青染的表情,好像都認識這個煙槍?而且看他們的動作,對這個煙槍像是很關心的樣子,可是,現在卻又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既然認識的話,皇普雲熙為何要把煙槍給綁起來呢?

一頭霧水,但宮冰璃此時更多的也是擔心,煙槍他現在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麼了?還有沒有救?大夫呢?

「主子,失心盅已經從煙伯的心髒中取出來了,但是已經太晚了,現在,他還能遺留在這個世界上,只能說幾句話了。」

突然,角落里出來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身穿著夜行衣,身材高挑,臉上帶著一張黑色的面罩,恭敬地上前對著皇普雲熙稟告著,但那露在外面的眸子,卻是露出了一種不忍。

「盅……」

宮冰璃輕輕念著,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忙將眸子掃向煙槍身上,細細打量著,終于發現,在煙槍的心髒處,像是破了一個洞,用繃帶簡單地處理了,但那身上的血液仍舊順著軌跡流下,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剛剛听到的那水聲,原來是煙槍身上的血液!

更讓人觸目心驚的是,煙槍此時的身下已經流了一大片暗黑色的血液,只是因為那燭光的角度讓煙槍的影子擋住了,一時之間才沒有發現罷了。

「煙伯,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暗雲此時看著煙槍被鎖鏈綁著的樣子,喃喃自語著,青染也是一臉悲痛地偏過頭,不忍再去看煙槍現在的慘狀,皇普雲熙微微抿唇,對著那個黑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雲熙,是那苗疆來的人,干的嗎?」

宮冰璃此時顫抖著薄唇,眸子望著眼前的煙槍,心中感到一股心疼,雖然自己與煙槍只有幾面之緣,但是在以前的時候,自己去找張伯玩那會,煙槍有時候也會在,雖然一臉不善言托,有些嚇人的樣子,但很多時候他都對自己很好,張伯有事,都是他帶著自己玩,還讓自己去了馬棚騎了馬。

這樣的人,明明那天送自己來王府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暗雲和青染听後猛地抬起了頭,迫切地望著皇普雲熙,他們需要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在皇普雲熙的口中就能知道,今日讓他們跟著來這個地方,想必也是為了親口告訴他們這個答案吧!

宮冰璃微微垂眸,雖然還是不知道煙槍與暗雲和青染的關系是什麼,但看剛才那黑衣男子的眼神,想必這煙槍以前在王府的時候,也是一個極好的老人家吧。

「沒錯,他被苗疆的人下了失心盅,就在那天送你來王府之後,回到相府就被下了。」

皇普雲熙沒有打算隱瞞,就這樣不帶掩飾地直直說出了口,但落在眾人的心里,無疑是晴天霹靂!

宮冰璃暗地里咬緊銀牙,怒由心生,苗疆的人,又是他!

「失心盅……所以,才要把煙伯的心髒給……」

青染嘴里喃喃地念著,看向煙伯的心髒那血跡斑斑的樣子,身為醫者的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將盅取出心髒,以現在的醫學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只能強行取出來,那樣,對患者,只是死路一條,但不取的話,盅會在其身上的各個部位產卵,等卵孵化出來的時候,那更是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中盅的人根本不能自己控制意識,只能由施盅的人當做傀儡一樣擺布著,想要反抗,便要承受蝕心之痛!

皇普雲熙這樣的做法,可以說是殺了煙槍,但從另一種意義上,是救了煙槍!

暗雲已經一臉悲痛,轉過身子不忍再看下去,宮冰璃瞳孔微張,最終還是緊緊閉上,拳頭握緊。

宮嘯,你到底還要害死多少條人命,你才甘心到底?就這樣放手不好嗎?難不成真的要死了之後讓自己下地獄才甘心嗎?!

「是你們來了嗎?咳咳。」

一個從喉嚨中吐出的沙啞聲自前方緩緩傳來,若不是親耳听見,恐怕沒人會認為這種聲音竟然是從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的,四人頓時將眸光抬向眼前的聲源,皆是看到了煙槍那雙眸子微微睜著,嘴巴一張一合,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黑色的血液,再次將煙槍身上染得一片腥,隨即煙槍感覺自己的心髒處傳來一陣刺痛,禁不住發出一聲低吼。

「煙伯,您不要說話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都在這里……」

暗雲見到煙槍這麼痛苦的模樣,匆忙想要上前去查看煙伯此刻的情況,卻被皇普雲熙給攔住,口氣充斥著十足的命令︰「暗雲,不要上去,現在他身上全部都是盅血,會中毒的。」

暗雲一臉迫切地望向皇普雲熙,猛地搖了搖頭,雖然暗雲知道皇普雲熙是為了他好,但他不能忍了,以往什麼事情自己都可以听皇普雲熙的,甚至是拿自己的命給他都可以,但這一次,自己不能夠听,煙伯他就快死了,若是我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我會後悔終生的!

「暗雲,听雲熙的話,不要去。」

宮冰璃此刻轉過身子望著兩人,緩緩開口,喉嚨涌起一股干澀,柔軟無力的話,卻是將一旁的青染和暗雲給弄愣住了,皇普雲熙驚訝地偏了一眼一臉沉穩的宮冰璃,此時的她,雖然臉上仍有一絲尚未褪去的悲傷,但更多的,是沉穩如水。

讓人從心底上感受到那股氣勢,有點寒人,就算話音如此無力,但,也沒有人敢去不正視宮冰璃此刻的話。

暗雲听了宮冰璃的話後,憤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身形後退一步,心底里有種想要嘶吼咆哮的沖動,但卻是被一雙玉手拉住袖子,偏眼一看,竟是青染。

青染對著暗雲搖了搖頭,一雙眸子充滿了淚光,看得暗雲心中輕顫,望了望青染拉著暗雲的那只手,最終還是沒有上前,忍了下去。

「謝謝,王妃,自從那日送你來王府……老頭子就感覺到你身上不一樣了……現在看起來,雲熙真是找對人了,若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咳咳咳,還有,有一件事情老頭子一定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那一日在王府里想要殺了你的人,其實就是我。」

煙槍一陣劇烈的咳嗽,將自己的臉上也弄得全是黑血,一雙瞳孔有氣無力地睜著,似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每吐出一個字,胸口便是一陣猛烈起伏,身上的血液流得更快了,嘴角上,卻是掛著一絲歉意的笑容。

宮冰璃看了一眼身旁的皇普雲熙,原來如此,是為了自己追查當日的凶手,所以才會查到煙槍的身上的,而發現煙槍中盅的事情,只是踫巧,但,卻是揪了出來。

宮冰璃微微眯眼,轉過身子,沖著煙槍搖了搖頭,悲痛地說著︰「不,其實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才對,若不是當日你送我來王府,宮嘯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而你,也不會因為我的關系而中了盅,對不起。」

「不……雖然宮嘯誰也不相信,但我這……麼多年來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讓他結交了很多的勢力,他並沒有懷疑到我頭上……但,是那個人自己親手對我下的盅!」

煙槍說到最後的時候,一雙眸子猛地睜開,胸口猛烈起伏著,呼哧著粗氣,心髒處纏著的繃帶也爆出了一斑黑血,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但這樣子的激動,無疑會讓他死得更快!

皇普雲熙見狀隔空一點,只見煙槍的身上一個穴道部位微微凹下,這才讓煙槍的臉色舒緩了些許,輕咳了幾聲,嘴角流出了淤積的黑血。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不過……在我老頭子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告訴你們…。其實,那個人的真正身份是……」

煙槍在說完那個人的名字之後,眾人的臉色頓時充滿了不可置信,就連皇普雲熙也是僵住了,瞳孔顫抖著,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追查的那個苗疆之人,藏得如此之深的人,竟然是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他明明……

「煙伯,您說的是真的嗎?不會是您看錯了吧,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青染小嘴微微張開,因為驚訝而變得有些呆了,她也著實沒有想到,從煙伯口中吐出的那個凶手的名字,竟然會是他,可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個人明明和主子,是最好的兄弟啊!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我也希望是我錯了,我也曾經奢望能夠將這個秘密帶入棺材中,但現在我要先走了,雲熙的大業根基還未成熟,若是那個人要對雲熙下什麼毒手的話,那樣子我是死不瞑目,與其如此,不如在最後留在世界上的時刻說出來,現在,雖然他還沒有對相府下手,不過看樣子,他是有那個打算了,現在當今皇上也是他的囊中之物,雲熙,你要小心,老頭子我陪不了你到最後了,我也知道,他這麼做後,對你來說是多麼悲傷,但你已經不得不,要對他拔刀相向!」

煙伯說完之後,有氣無力地閉上眼楮,被操控的這麼多日子,做了那麼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甚至還差一點殺了宮冰璃,自己心中悲痛不已,而現在,自己終于能夠把這件壓在心底的大石頭完完全全說出來了,現在終于是一身輕松,能夠安然赴死,這也算是老天給自己的一個安慰吧,但是,這世界上還有這些小孩們在,真想親眼看到,雲熙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啊。

還有王府里的小鬼們,各個找到自己的歸宿,不像自己,幸福健康地生活著……

不過,若真是等到了那一天,看著雲熙與他們兄弟相殘,同是不忍,先皇,對不起,為了鳳朝的未來,既然我選擇了皇普雲熙,那麼只能扶持著他,其他的皇子們,我已經無暇顧及了。

宮冰璃看著煙槍閉上雙眸,下意識地咬緊薄唇,一雙眸子通紅帶淚,她自然是明白,剛剛以煙槍的精神狀態,還能一口氣說出了那麼多的話,已經可以用回光返照來形容了,可現在…。

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或許,就是幾秒之間的事情,他就會從這人世間消失不見,為了這皇族之間的爭權,他犧牲了,為了皇普雲熙!

當今皇上……按照煙槍話中之意,難不成那個人也對皇普傲明下盅了?!

皇普雲熙輕抿薄唇,壓下心中那種復雜的情緒,自自己的懷中拿出一柄煙桿,熟悉的煙草味,讓煙槍不由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眸,朦朧的視線,只見皇普雲熙邁著緩步,一點一點地往自己的面前走了過來。

直至,皇普雲熙腳踩在黑血之上,染髒了那雙紫金鞋,全然不知,唯獨一雙眸子直直看著眼前虛弱的煙槍,眸光,充滿感激。

「果然,還是你懂我。」

煙槍看著眼前的煙桿,苦澀地笑了笑,皇普雲熙將煙槍送到煙槍的嘴旁,輕柔念道︰「最後,吹口煙,再上路吧。」

宮冰璃就這樣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煙槍將那桿煙嘴含在口中,眯著眸子,極為舒服地抽了一大口煙。

腦海之中,不由想起當日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煙槍的時候,也是在張伯的屋子里,看著他坐在小凳子上,一雙眸子望著門外的景色,似是想要看透那蒼穹之際,手里也是不離這桿煙,那個時候自己就知道,他就是府中所傳的那個煙槍。

或許,那個時候,煙槍是身在相府,但心里,其實早就飄回了那個王府,那里有著他所珍惜的一切,讓他即使年邁也要潛入相府也要守護的一切,他的根,就在這里。

而現在,在宮冰璃面前,不再是那個愛煙如命,眼里再無其他之物的煙槍,而是一個為了自己猶如子孫的人,拼盡心血為他們鋪路的慈祥老人罷了。

只希望,下一世,他能夠投胎到一個平凡的人家,能夠在一個父母和睦,兄弟同心的家庭生活著,平凡,才是最大的幸福,這一世,你已經明白了吧。

煙槍終是死了。

那一刻,宮冰璃看見了暗雲和青染第一次淚如雨下,無聲地抽噎著,而皇普雲熙閉上眼楮,似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悲痛,不讓他人看見,而手中仍舊緊緊抓著那桿煙槍,自始至終沒有放下。

宮冰璃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如此悲傷的樣子,垂下頭,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深入肉中,讓自己悲疼的神經變得清醒。

我也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

「主子,王妃,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暗雲,還想在陪煙伯一會。」

在離開之際,青染如此對他們說著,宮冰璃看著青染如同兔子般的紅眼,又望了望一旁看著煙槍尸體不語的暗雲,輕輕點了點頭,留下一句︰「別哭太久了,煙伯在天之靈,也不想你們為了他這麼難過,還哭壞了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但以前的日子,我也不可能說忘就忘,就讓我這麼懦弱一次吧,哭過之後,心情才會好,是不是?王妃。」

青染輕輕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她何嘗不是明白這個道理?但若是眼淚也能因為心中那種刺痛的情感而忍住的話,那樣,還算是人嗎?

懦弱一次,換來的是,以後的日子,全新的開始,何樂而不為呢?即使是尋求一個自我安慰,但至少,也是有效果的。

「走吧。」

皇普雲熙牽起了宮冰璃的小手,拉著她往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宮冰璃微微垂眸,看著青染轉過身子往密室里走了進去,是那麼的無力,失去了往日的朝氣,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自己自然是明白那種痛苦,自己還有機會重生而來,但煙槍,已經沒有那個可能了。

皇普雲熙也明白,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宮冰璃想到這,終是偏過頭,手上,反握住了皇普雲熙的手,輕輕用緊。

他的手,是否如同他此刻的心情,那麼冷呢?

出了暗道,再次見到了外面的陽光,一如既往的熾熱,只是心再冷,外面再熱,也暖和不了此時心中的冰霜了吧。

在剛剛的那一刻,他們失去了最親的人,這樣的傷疤,會在心里留下一輩子,哪怕是撕心裂肺的哭泣,也只會讓這種感受更加銘記在心,但,青染和暗雲是幸福的,因為他們是部下,所以才能夠哭泣,而皇普雲熙呢?盡管此時他心中也是悲痛無比,但,他不能哭。

因為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需要他去守護,他既然是他們的主子,那麼再大的打擊,他也不能夠軟弱,更不能倒下!

沐浴在屋外的陽光下,皇普雲熙就這樣拉著宮冰璃在那陽光熾熱之處站著,沒有往哪里去,似乎皇普雲熙也明白,盡管這陽光不能夠溫暖此時如同冰霜的內心,但至少,也能夠自欺欺人,接受那暖和一點吧。

宮冰璃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沒有開口,或許這是現在自己唯一能夠為他做的,而且是自己能夠做的最好的,同樣,她也需要,依靠在皇普雲熙身邊接受這陽光,也是為了暖和自己。

「冰璃,我打算把純陽內力傳授給你。」

半響之後,皇普雲熙這才開口,轉過頭來,以一臉極為認真的樣子看著宮冰璃,手上拉著宮冰璃的力道,終于是松了下來。

宮冰璃微微挑眉,純陽內力,那個青染和暗雲口中所說的,皇普雲熙所獨有修煉的內力,看著皇普雲熙如此堅定的眼神,不容否認,她知道此刻自己該做出何種選擇。

「我明白了。」

宮冰璃知道,自己若是能夠學會這種內力的話,以後遇見棘手的敵人,就不需要皇普雲熙為自己擔憂了,為了大家不再為自己擔心,也為了這上天賜予自己的體質不被白白浪費,自己一定要短時間內做到!

------題外話------

沖著完結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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