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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御風的手指再度攀上寒裳的臉頰.緩緩的摩挲著.指尖細膩柔女敕的觸感.讓他的心也變得極度的柔軟.「還記得那晚我說的話嗎.」他輕輕地問.手指從她的臉頰上移下來.撫在了她受傷的手臂上.那晚他說了一句話.但是她沒有來得及听.
寒裳微微一怔.滿是疑惑的挑起秀眉.卻別有一番魅人的神韻.她不知他指的到底是哪一晚.
藍御風輕輕地笑起來.大手將她的袖子掀開.露出她潔白的一段前臂來.那里有雪白的紗布裹著.昭告著傷口.
「還疼嗎.」他看到那段紗布.劍眉蹙起來.心中竟漫起絲絲的痛意.原本對她的情感處于壓抑和朦朧狀態.而今真正相對就徹底的爆發出來.這一爆發他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竟會愛到心痛.
寒裳看著他憐惜的神情.縱使再大的傷口也不會覺得疼了.更何況這樣的小傷.她燦爛一笑.回答︰「早已好了.」
藍御風翹起嘴角.眸中帶著溫柔地看著她.「騙人.好了還包著紗布做什麼.」說著就要動手去拆那紗布.「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看看那毒是不是確實已經散了.」
寒裳忙一把按住他的手.一雙水眸在昏暗中閃著瑩瑩的光亮.聲音也不自覺地有些黯啞.「只有短暫的時間相處.難道你要將它浪費在已經好了的傷口上嗎.」
藍御風啞然.心中卻涌起甜蜜.他抬頭直直地看進寒裳的眼中.看到了她認真的神情.忽然間心中一軟.就一把將她狠狠地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的氣息再度變得火熱.軟軟地吹在寒裳的耳邊.「那晚你逃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說」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來.炙熱的唇瓣在她柔軟的耳垂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他感覺到寒裳的身體隨著這個吻顫抖了一下.便笑起來心滿意足地接著道︰「那晚我想跟你說的.我會為之前的那晚負責任.」
寒裳的身體又是一顫.然後所有的動作都僵在了哪里.她的耳朵嗡嗡作響.甚至不敢相信剛才听到的話.他說什麼.他要負責任.
到底是誰要負責任.寒裳的心怦怦地狂跳起來.那晚明明就是她主動去尋*歡.並且事後還想殺人滅口.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她引起的.現在他竟然要對自己負責任.
寒裳的心中涌上巨大的喜悅.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幸運地踫到了這樣一個男人.磊落而敢于承擔的男人.
只可惜……寒裳的喜悅在下一秒就被憂傷沖淡.只可惜他的愛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那就是他對國家的大愛.如果他知曉了她是支離人的身份.並且故意接近他是為了套取信息.那麼他還會愛嗎.不會愛.絕對不會.
她無法忘記每每他提及支離人時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所以她與他之間的愛.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沒有結果.
寒裳的心中劇烈地疼痛起來.幾乎要窒息.她恨.恨自己總是在最幸福的時刻會想起結局.她多麼想暫時的沉醉在他的柔情中啊.卻始終無法摒棄那該死的理智.愛.越是深.就越是痛.痛徹心肺.
寒裳的淚無聲無息的到來.這一次洶涌澎湃.她的手輕輕地撫著心口.仿佛那里正在經歷著一場巨大的浩劫.若是渡不過.下一刻就會死去.
藍御風嚇了一跳.他看著寒裳慘白的臉頰.和臉頰上晶亮的淚痕.禁不住心中一痛.忙伸出袖去幫她擦拭.可是那淚卻若噴涌的泉水.越擦越洶涌.
「怎麼了.是听到我要負責太激動.」他的唇角掛上一絲戲謔的笑.眸光之中卻有著隱隱的擔憂.她突如其來的憂傷.讓他無所適從.
寒裳勉力抑制住自己的心情.猛力地搖搖頭.擠出一絲笑.梨花帶淚.「自然是的.太激動了所以要哭.不過……」她說著咬了咬嘴唇.「不過至少現在.我還不想讓你負責.」
藍御風微微一怔.審視地看了她兩眼.心中忽然間很是失落.「我以為.你跟我一樣……」
「我跟你一樣.」寒裳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迫切的解釋.「你不用懷疑這一點.」
「那就讓我娶你.」藍御風忽然說道.直接而簡潔.
「不.現在不行.」寒裳身子一震.猛烈的搖頭.心中卻很是悲慟.不只現在不行.恐怕這輩子都不行.
藍御風的眸子閃閃爍爍.某種深沉的東西漸漸在眸底沉澱.他不再說話了.也不再反駁.而是拿著那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
寒裳的心兒發著抖.鮮少有的激動讓她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她不由地垂下眸來躲避了他的凝視.
屋中忽然間就寂靜了下來.仿佛這無邊的黑夜一樣恐怖.也不知過了多久.寒裳听見藍御風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樣.說︰「我尊重你.但是你不能拒絕我的靠近.」
寒裳的心驀然的一松.他沒有刨根問底.也沒有因此而對她疏離.她淡淡一笑.粉黛不施的臉在昏暗中異常的清麗動人.「我又如何能拒絕你的靠近……」她說著輕輕一嘆.柔軟的尾音帶著無比的嬌弱.這比之前燦爛如花的笑容.更讓藍御風憐惜得心痛.
窗外的黑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淡.寒裳驀然一驚.道︰「天就要亮了.你走吧.」
藍御風無奈地一笑.長嘆一聲仿若很是惋惜地道︰「我還真想今日就讓她們風傳.你夜嬌娘已經成為了我藍少幫主私寵的女人.」
寒裳知他是開玩笑.臉上卻不覺泛起一片紅霞.她推他一把.聲音輕輕的.「若是這樣.怕是明日我便要死在牡丹的手下.」
藍御風輕輕一笑.調笑道︰「你這麼厲害的女俠.還怕她.」
寒裳垂下睫來沒有回答.垂在錦被上的手卻緊緊地攥住了被子.她的胸膛之中仿佛有什麼在膨脹.憋悶得她禁不住想要告訴藍御風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女俠.而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見不得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