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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藻一怔.沒有想到寒裳會主動提出.心中微動剛想點頭應聲.卻听寒裳接著道︰「你當我不想回來嗎.有些事身不由己啊……」話說到最後.變成了低低的輕喃.仿佛已經不是說給綠藻听的.而是自言自語.
綠藻心中疑惑.不知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寒裳在她的面前表現出這樣的無奈.無奈之中仿佛還夾雜著濃重的疲憊.這個小姐在她的面前冷酷多于溫情.沉默多于交流.但是不管如何.卻總是堅強而不知疲倦的.然而今日竟疲倦了……到底是什麼讓她這樣的費心費力.
綠藻正自思索中.無意中轉眼去看寒裳.卻見她已經用絹巾將臉擦得干干淨淨.一雙清眸在晨曦中透著清澈而璀璨的光芒.仿若那天上的太陽.明亮地讓人不敢直視.
仿佛剛才的頹唐從來沒有過.此刻的寒裳又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綠藻的心不期然地猛跳了兩下.為她此刻絕美的容顏失了神.隨即.心中便涌起無邊的酸澀.這樣的容顏連她看了都禁不住要心動.更遑論男子.更遑論端木宣了……
寒裳看著綠藻失神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雖然還沒有將葉紅柳的人皮面具貼到臉上.但是她仿佛已經進入了葉紅柳的角色.變成了一個親切善良的小姐.「你在楞什麼神.請安的時間到了.」她的笑容越發的和煦.仿佛灑下來的日光.
綠藻回過神來.忙應了一聲.端起水盆往外走.
寒裳輕輕一笑.不再管她.而是坐到銅鏡前開始偽裝.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在晨輝中帶著些透明.很好看的樣子.可是寒裳看著它的時候.眉頭卻皺得很緊.
現在藍御風已經認定了她是那個女俠.並且知道了她的名字.那麼接下來他會怎樣做.如果他要與她相守.她該怎樣做.
她定定地看著那張人皮面具.心中有些煩亂.如果又做葉紅柳又做夜嬌娘.怕是很難分身.可是.如果到了這個時候.讓夜嬌娘再消失.定然還是會引起藍御風的探究.難道說.要讓葉紅柳暫時消失一段時間嗎.她……要怎麼做.
寒裳帶著綠藻到了紅葉苑的時候.葉霄雲和葉朗清已經等在了那里.缺了吳月桂和葉紅梅母女.卻多了個藍御風.
寒裳先給葉霄雲敬了茶.然後環顧了身周.帶著一絲不安對葉霄雲道︰「家和萬事興.爹爹.大娘和姐姐只不過是一時糊涂.您可萬不能真的跟她們置氣啊.」
葉霄雲哈哈笑起來.將她拉到自己身側坐下.滿意地點頭道︰「還是柳兒善良懂理.爹爹覺得你姐姐大概是從小太過驕縱了.所以要讓她這幾日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你不必憂心.更不必自責.這些事爹爹都知道.根本不是你的錯.」
寒裳心中一暖.不由地笑道︰「只要爹爹懂得女兒的心就好.」
吃飯的時候.葉霄雲轉頭對葉朗清道︰「前日里柳兒著實嚇得不輕.今日里船坊的事情已經妥當.你就不必去了.陪著柳兒好好地去玩玩吧.」
葉朗清笑起來.轉頭看了藍御風一眼.道︰「有御風陪著就好.我這個大哥不必去的.」說起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想要為葉紅柳和藍御風再多制造些獨處的機會.
藍御風有些尷尬地一笑.正在煩惱怎樣拒絕.卻听寒裳搶先說道︰「不必了.大哥和藍大哥都這樣忙.柳兒怎麼好意思佔用他們的時間.」
她這樣一說.倒反而讓藍御風更加尷尬.只得微微一笑道︰「不妨的.陪妹妹玩耍的時間.大哥們還是有的.」他刻意地加重了「妹妹」和「大哥」兩個詞.好像生怕寒裳誤會似的.
寒裳心中只覺好笑.臉上卻作出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笑道︰「既是如此.那就麻煩大哥們了.」
吃完早飯.葉朗清便和藍御風琢磨著去哪里玩.寒裳走在他們身後.露著盈盈的笑意.眸光卻一直停留在那抹藍色的身影上.
旁邊的綠藻似乎察覺到什麼.側過臉來看了寒裳一眼.寒裳回視她.她卻忙把眼楮別了開去.
寒裳見她如此.正想開口戲弄一番.卻忽的看見葉紅梅的貼身丫鬟水兒端著早餐匆匆而過.
葉朗清眼尖忙叫住了她.伸頭看見她食籃中的早餐似乎一點未動的樣子.眉頭不禁緊緊皺起來.「紅梅還是沒有用飯嗎.」他的話中不禁多了幾絲擔憂.
水兒深深地低著頭.回道︰「小姐從昨晚起就一直沒有胃口……」
寒裳的心中發出一聲冷笑.什麼沒有胃口.只不過是賭氣不吃飯而已.她任性的脾氣到底是絲毫未改啊.想到這里.她的心中忽的浮上了一個主意.
葉朗清听了水兒的話.眉頭皺得更緊.過了一會.才輕輕嘆了口氣對她道︰「你們小姐向來心高氣傲.脾氣難免任性一些.你們平日里沒事多勸解著些才是.」
水兒低頭應了.向葉朗清告了退.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听見寒裳在後面對葉朗清道︰「大哥.說起來柳兒回了紅葉山莊已經很久沒有騎過那匹小紅馬了.不如你們帶著柳兒騎馬去郊外跑一陣子.」
這個主意倒是好.葉朗清和藍御風正在發愁不知帶著柔弱的葉紅柳去哪里玩.此刻一听立刻一拍即合.三人行興沖沖地往紅葉山莊的馬廄走去.
幾日不見.棗紅色的小馬駒似乎長大了一些.看見寒裳靠近.它立刻歡快而親熱地將頭蹭過來.就算好幾日不見.它都不會忘記自己的主人.
寒裳的心中驀然涌起一陣暖意.便伸過手去將它的脖子抱住.任由它長長的嘴在自己的臉上亂蹭.
葉朗清和藍御風在一旁看得哈哈哈大笑.藍御風更是臉含笑意地打趣道︰「柳兒.瞧它跟你多親熱.」
寒裳的心中涌起豪邁之情.她拉住韁繩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翻身上馬.扭頭朝著藍御風微微一笑道︰「走.藍大哥.我們比賽看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