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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窟窿就是他沒有了眼珠的眼眶.不知施型者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的傷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長住了.鮮紅的疤痕外翻.在他的眼眶邊上爬著.仿佛一條條肉色的小蟲.扭曲蔓延到他深深的眼眶里面.只看一眼就讓人感覺惡心欲吐.
寒裳只看了一眼.便覺心底翻涌起陣陣欲吐的感覺.而伴隨著這樣感覺而來的還有深深的震驚和憤怒.
都說背叛的滋味生不如死.寒裳在這一刻才深深地體會到這種感覺.受到這樣非人的煎熬.卻不能痛快的去死.這大概就是將軍最擅長的折磨人的方法了.
寒裳的身體因為極大的憤怒開始微微顫抖.她轉過臉去狠狠地看著支離將軍.眼中噴出憤怒的火焰︰「把解藥給他.」她听到自己尖細的聲音帶著顫抖在空氣中飄揚起來.
支離將軍冷哼一聲沒有動作.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殘忍︰「你看到了吧.他已經不是那個漂亮得像女人的端木宣了.而是一個丑八怪.你還要他干什麼.」
寒裳把尖利的匕首狠狠地往脖子上一送.鮮紅的血液立刻順著匕首流到她的胳膊上.然後再順著她的胳膊滴落在地上.「把解藥給他.」她狠狠地重復著剛才那句話.
支離將軍面色微動.看了寒裳一瞬.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道︰「給他也沒什麼.他就算解了毒也是廢人一個.」
「給他.」寒裳厲聲喊道.朝著端木宣後退了兩步.
支離將軍忽然一伸手將那瓶子拋起來.直直地往端木宣的身上砸去.這一招出人意料.端木宣看上去神志不清完全沒有能力去接那瓶子.而她正用匕首頂著自己的脖子.更加不能伸手去接.那該如何.
眼看著那瓶子在空中拋起一道弧線就要下落.忽然間一只細膩雪白的手伸了出來將那瓷瓶牢牢地接住.
寒裳轉眼看著浮萍.眸光冷厲︰「喂他吃解藥.」
浮萍猶豫了一瞬.轉頭看了一眼將軍.見他目光深沉不置可否.微一遲疑便打開瓷瓶從里面掏出一顆解藥來塞進了端木宣的口中.
寒裳朝著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她卻回了她一個幾不可察的微笑.事情搞到這一步.兩個人之前的約定大概也就作不了數.但是浮萍還是選擇了幫助她.這讓她十分感激.
只听將軍冷冽的聲音響起︰「現在解藥也給了.你還要怎樣.」
寒裳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我要浮萍送著端木宣離開這個小島.」
「你這是得寸進尺.」將軍高聲喝道.「我已經答應留他一命就定然會留.你們竟然妄圖要離開我的地盤.你要知道他是我的支離武士原本就應該任由我處置.」
「既是如此.你就對大家宣布.已經赦免了端木宣的所有罪過.」寒裳見他態度堅決.而且仔細想來覺得離開小島也不現實.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因為她知道支離將軍一向要在大家的面前保持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威地位.所以必然要言出必行.他只要一對外宣布赦免了端木宣的罪過.就再不能反悔.
支離將軍看著寒裳的目光越發的冰冷.他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點頭道︰「我就再退讓一步.但如果日後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我絕對不會輕饒.」
寒裳苦笑一聲回答︰「我哪里敢呢.」一轉眼看見浮萍略帶同情和驚異的眼色.
威脅將軍這件事在很小的範圍內解決了.知道的人除了浮萍沒有其他.
寒裳在島上住了下來.住著最好的房間.端木宣也被赦免了所有的罪過.島上的其他人都很是詫異.雖然心中存著疑惑.卻對寒裳客客氣氣的.沒有一個存著色心的男人敢靠近寒裳一步.
將軍表面上對于寒裳的歸來很是高興.甚至還為她設宴接風.其實寒裳卻知.他早已存了除掉她的心.只不過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從她的身上套取.而她.必須利用這個護身符好好的謀劃.盡量地將讓自己和端木宣都能擺月兌將軍的掌控.
端木宣自從服用了解藥之後.神志漸漸變得清醒.寒裳讓他運氣調息.問他體內的毒是不是已經盡數解了.他沒有回答.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
寒裳打來清水.沾著水慢慢地幫他梳理著蓬亂的長發.端木宣身體發顫.卻始終低著頭.用手緊緊地捂著那只殘了的眼楮.
寒裳輕輕握住他的手.本來修長潔白的手指.因為多日的折磨已經變得粗糙而傷痕累累.寒裳看到眼中心中不由又是一疼.
「對不起.」她落下晶瑩的淚來.低聲哽咽.
端木宣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啞著聲音回答︰「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若不是為了護我.你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的下場.是我的罪過.卻要讓你來承擔.」寒裳淚如雨下搖頭反駁.
端木宣的大手緩緩地伸出來撫上寒裳精致的臉龐.輕輕地摩挲.僅有的那只眼楮流露出無比眷戀的眼神.「就算是為你.我也心甘情願.死都不怕.還怕受傷.」
寒裳的心猛猛地一顫.不由地撲進他的懷中.這種毫無怨尤的付出.讓她的心一次次受感動.感動得顫栗感動地痛如刀絞.
端木宣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即釋然.用大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脊背柔聲安慰︰「你不用愧疚.一切都是我自願.你能讓我愛.能不顧生命危險的來救我.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寒裳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劇烈的搖頭︰「不.你絕不能死.我死了你也不能死.你不僅不能死.還要幸福.因為在其他地方有一個更加值得你愛的人在為你付出.」
听她這樣說.端木宣的身體微微一抖.忽然揚起頭來看向遙遠的大海.過了一會才幽幽問道︰「她……如何了.」
寒裳搖頭︰「她為了求我來救你被藍御風他們捉住了.」
听她如此說.端木宣卻輕輕松了口氣.「被他們捉住了勝過回到這里.至少他們都是正人君子.」他說著轉過眼來看著寒裳.「你的選擇是對的.只有那樣的正人君子才配得到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