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苦著一張臉,沒想到他會突然下馬還抓住自己。!>倏然听到他這聲夾著滔天怒意的質問,心下一哆嗦,不敢回頭。
蕭勁寒卻不罷休,撅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他眸中閃爍著怒火,慢慢靠近她全是水漬的臉,然後狠狠印在了她發白的唇瓣上。
「唔——」
一顆酸澀不已的心,猛然間接收了他滾燙唇瓣上的溫度,只一瞬,全身涌出的電流給她帶來了些許溫暖。這一刻,她那些很想流出的眼淚,仿佛被這個男人霸道的溫暖逼退了回去。
他干什麼?我以為他要吻我,結果,他這是在,咬我?丫的,這男人是屬狗的嗎?
似是嘗夠了那股沁著少女芳香的血腥,蕭勁寒滿意地松了口。慕蘇帶著傷口的下唇,猛地被大雨淋了個透,針扎似的疼痛瞬間襲來。
「嘶——」她輕聲申吟。
「任性夠了沒?」蕭勁寒眸中怒意似是散去,卻換上了冷意。
他冰冷的質問給了她莫大的委屈︰
「我,我沒想真抽鞭子的——」
「是我鞭子揮下去,你的馬正好湊過來的!」
「第二鞭子也沒想抽下去,只是想嚇唬一下你的馬!」
「還有……你咬的我好痛!」
「……嗯!」
照例是由這個音節收了尾,慕蘇被他推上了馬。當然,是隨著他蕭大爺騎著飛燕了——蕭勁寒似乎是想防著她再抽他的馬鞭子,所以堅決不許她和他分開騎馬。
兩人騎著飛燕,牽著另外一匹馬,大雨中奔走,一路無語。
「別哭了——」被自己抱著的男人突然出聲。|
「沒哭,臉上的是雨水!」某女悶聲道。
蕭勁寒有些無語——她覺得他能看見她的臉不成?他只是听著她抽搭的聲音煩而已!
「那就別抽搭了,飛燕听著會難受!」
靠!一匹馬還嫌棄我哭的時候抽搭了?我活生生的一個人還得考慮馬的心情了?
「其實,無意來了也未必管用。她常年做軍醫,而且為了自保,向來喜歡研究毒物,擅長治外傷,擅長以毒攻毒,開的藥都是猛藥。難產這種,她不一定懂得怎麼治的!」男人似乎很少說這麼一大段話,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換一下氣。
慕蘇眼淚流的更凶了——這算什麼?算是解釋?算是道歉?算是安慰嗎?
「我知道,也許你傷心的不是春側妃難產身亡,你傷心的是,我們這些人明明有救她命的機會,卻偏偏看著她死,誰都為了一己之私,不願意伸手幫她,對嗎?」他繼續說著。
「善惡到頭終有報,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不怕報應嗎?」慕蘇鼓起勇氣說道。
「怕報應?不,我不怕!因為無所畏懼地活著,而且要活得好,才能讓別人得到應有的報應!阿鸞,我可以允許任性,但是,別觸踫我的底線!」
慕蘇哽咽著,問他︰「什麼是你的底線?」
他說︰「礙事!礙著我的事兒,是底線!」
什麼?礙事?!合著你剛才發瘋咬我,是因為我礙著你的事兒了?
某女爆脾氣一下子上來了,尖下巴狠戳了一下他寬闊的後背,張口就道︰「我就礙你了,怎麼了?!我就礙你!」
慕蘇剛一說完,就感覺自己抱著的男人身子忽然僵住了。馬兒不停地奔馳著,大有馬踏飛燕的勁頭。他本來顛個不停的後背,此刻卻是直板似的僵住了。
過了好久,才听到頭頂上傳來他漾著笑意的聲音——
「阿鸞想愛,就愛著吧!」
「……」
這樣的雨天,風聲雨聲雷鳴聲,聲聲入耳,卻譜寫了一曲簡單的小情歌。
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在一場足以傾倒一座城的大雨里,還是會有一個人,給你一個懷抱。這份溫暖,在歲月的流沙里,一定會沉澱成一顆閃閃發光的珍珠!
慕蘇被蕭勁寒抱進王府的大門時,窩在他的體溫里這樣想著。
小蠻撐著油紙傘,似是等了許久。見著他倆連忙迎了上去,念叨著︰「早就見袁先生回來了,王爺和夫人怎麼現在才回呢?都濕透了呢!趕緊進屋,奴婢早就備好了姜湯了!」
慕蘇被安置好以後,窩在被子里,就發現沒了蕭勁寒的身影了。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她和他不在一個屋子住,這里是她的臥室,自然沒有他的衣服了!他該是回自己的屋子了吧!
「鈴蘭呢?」看著忙得團團轉的小蠻,慕蘇隨口問道。
小蠻一听見鈴蘭的名字,氣得忿忿道︰「虧得夫人還念著她!她那會兒說要去找夫人拿走的紫砂壺,然後就去了徐大人的園子,到這會兒還沒出來呢!我瞧著下了大雨,還一個勁兒擔心夫人會不會被雨淋到,她可倒好,連個面都不露!夫人白疼她一場了!」
「你是說,鈴蘭去了徐博山那里,一直沒回來?」慕蘇這樣說著,心下卻忽然像是閃過什麼一般……
而此時,蕭勁寒進了徐博山的屋子,在看到鈴蘭的那一刻,也是不無震驚的。
「參見王爺!」鈴蘭行禮道。
徐博山抬了眼,笑道︰「回來了?來,過來看看這丫頭幫我改的楹聯!」
蕭勁寒走過去,就看到了案上潔白的宣紙上挺立的兩行字——「花謝徑下風猶綠,樹欲飛天披雲裳」。
他想起徐博山自己題的那一副楹聯——花初經雨紅猶淺,樹欲成蔭綠漸稠。
的確,改了的楹聯更有韻味和意境了,尤其再配上那一手清秀的蠅頭小楷。
「這是你改的?」蕭勁寒收回視線,對著鈴蘭道。
「奴婢獻丑了!」
「晟戟,你從哪兒弄來一個這麼有才的小丫頭?她來我屋子,說是要取紫砂壺,結果看見我這屋子的擺設,就和我談論起了五行八卦!我以為她是算命家子的出身,結果她臨走又對我的楹聯提出了異議。我讓她來改,沒想到她還真的給改好了!」徐博山大有酒逢知己的狀態,不停地說著。
鈴蘭面色一紅,道︰「奴婢班門弄斧了,謝大人抬舉!」
「夫人受了寒,你別在這里賣弄了,回去照顧夫人吧!」蕭勁寒打斷了徐博山還想說什麼的舉動,直接對著鈴蘭吩咐道。
鈴蘭被他突然帶著斥責的話弄得臉色更紅,卻只是咬了咬唇,退了出去。
徐博山有些奇怪︰「晟戟,你怎麼對她——」說到這里,他忽然頓了一下,思考半晌,才道︰「你覺得她不對勁?」
蕭勁寒點頭︰「總覺得她瞧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徐博山低頭,默了默,才笑道︰「她是你以前府里的丫頭,你自是見過了!」
「不!我在定遠將軍府從未見過她,也不知道阿鸞為何要帶她來京城。但是無意跟我說過,這個丫頭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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