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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痕听她這樣一說.略一沉思.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像是疏通了什麼心疾一般.對著外面的天空喃喃道︰「許楓啊許楓.沒想到.你讓晟戟這麼回到你身邊了.還女婿.哼.虧你想的出來了.私生兒子變女婿.哈哈哈」
「你說什麼.什麼兒子變女婿.」花無意不解道.
白無痕斂起笑容.對她眼角一挑.道︰「你不是不要听老夫講故事嗎.」
花無意冷哼︰「不說就算了.反正與我無關.我也不愛管人閑事.謝謝白大俠的好茶招待.無意告辭了.」
「誒.你這丫頭.外面眼看著就要下大雨了.你腳又不方便.還是先在我這里避避雨.再走吧.」
花無意抬頭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又看了一眼已經飛奔過去關了院子大門的某人.臉黑了黑.只好留下.
依孜掀了大帳的簾子.對著里面俊如神祗的男人恭敬一拜.才道︰「參見二王子.大王子已然收到您的信件.過兩天就會親自過來.還有.戎狄族人已然知道了您的回歸.都在等著您帶領他們攻入中原.相信過不了幾天.您就可以登上神壇.認祖歸宗.甚至……加上王的冠冕.」
寬榻上的男人.靜靜听著她的匯報.等她的話說完好久.才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道︰「知道了.這些意料之中的事兒.以後沒必要來報了.什麼時候耶律慷那蠢貨來了.你再來找我.我這幾天累得很.想多睡會兒.」
依孜恭敬行了跪禮.默然退出.
葉辰把玩著手里的木梳子.指甲在那細密的齒上刮來掛去.最後終于覺得沒意思了.才隨手丟到了一邊.
小木梳……不知為何.一回來這片大漠.就老想起中原的那些事.那些人……原本無趣的中原生活.是什麼時候開始讓他覺得念念不忘的呢.
是從故意劫了耶律慷要劫走的女人那天.是從混進蕭家軍竊取他們的機密開始.還是從領著一群中原人打仗開始.還是從……南山湖邊.那個女人月兌下她的衣服.露出瑩白的tongti開始
手里把玩的這把梳子.是那個女人給他扔回來的.他還記得那天.他把他精心雕琢出來的一枚新月形的木梳.送給了那個他認為很有趣的「小木梳」.然後被她看見了.
她向來對著他沒什麼好臉色.那天的臉色就更加臭了.等到小木梳和蕭勁寒走了以後.對著他就問︰「為什麼送過我的東西.你還要送給別人.而且.別人的還比我的好.」
他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哦.對了.是這麼說的因為你在我心中.和我其他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啊.我的女人那麼多.每一個都要想著送什麼禮物來討他們歡心.那不得累死我.倒不如一視同仁.送了誰禮物.其他人也有一份.多公平不是.
她當時的臉色一下子就冰到了極點.對著他冷聲冷氣︰「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樣.還有.我也不是你的女人.你的東西.我不稀罕.這種垃圾.你自己拿回去當寶吧.」
垃圾第一次.第一次敢有女人對他說.他親手做的東西.他親手送給她們的東西是垃圾.而且她知不知道.在戎狄族里.男人只會送自己喜歡的女人新月梳.他當時憤怒不已.也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傷.按著她的頭開始咬她那嬌女敕的唇.
她有求于他.所以幾乎不會在情事上反抗他.可那天是第一次例外.她拿出銀針狠狠扎在他的傷口上.痛得他一點力氣使不出來了.更別說讓二弟抬頭了.于是只好放了這個死女人走.
再後來有了好多好多事.他是戎狄的二王子.他十歲那年從白叔叔那里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就發誓要回來奪回王位.耶律慷這樣的膿包.也配得上統領他的族人.他還要帶著戎狄人的鐵騎.踏遍中原的錦繡河山.
中原真美……有美景.有美人.還有美食……最美的.是南山那片湖吧.
小跛子.對不起.我佔了你這麼久的便宜.還是沒把我的血給你.所以.你的腳.只好一直那麼跛著了.其實有句話一直沒對你講.你走起來一搖一晃.一高一低.一深一淺的樣子.總讓我想起你在我身下顫顫發抖的美景……那是所有我見過的女人.都沒有的韻致.
等我吧.等我平了中原.等我將這天下都收入懷中的時候.我還會把你綁在我身邊的.畢竟這麼有趣的女人.不多見呢.
殺進中原.第一步.先滅了蕭家軍.
只是.當他走了很久之後才發現.曾經想征服的遼闊世界.到最後原來全部都是一個人……
花無意算是在白無痕家里住下來了.主要是她沒想到白無痕醫術這麼高超.她那天晚上留下來在他家里吃飯.聞到魚的味道忍不住吐了一場.他只握著她的手腕細細探究一番.就斷定她懷孕了.
她本來想著去打掉孩子.是好不容易才下定了的決心.白無痕卻死活不同意.還說什麼這是許楓的外孫.他這個故友說什麼也不能看著許大哥的外孫被她殺死.
白無痕武藝高超.這一點她不用質疑看姐夫的武功就知道了.她肯定打不過他.所以只好任由他把她禁在這家小院里了.
可是.她真的要生下葉辰的孩子嗎.他可是戎狄人.
花無意第n次逃月兌未果以後.終于忍不住爆發了︰「白叔.你知道孩子的爹是誰嗎.我不能生下來的.孩子就算出生了.被姐夫知道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孩子的.」
白無痕倒是來了很大的興趣.居然直接拎了她進了屋子.然後把被點了穴的她放到床上坐著.他自己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下面.拎著一壺茶悠然喝一口.道︰「老夫早就看出你這丫頭身上故事不小了.來來來.快給老夫說說.你跟孩子的爹.有什麼糾結情長的辛酸故事.唉.許久不涉足江湖了.听得蕩氣回腸的事兒越來越少咯.」
花無意頭上落下一滴冷汗敢情他跟她斗智斗勇這麼多天.不讓她走.就是想听她和葉辰的故事.可是誰說的.讓她跟著他來這個家.听他講故事的.怎麼倒過來了.
花無意知道自己不說.他肯定饒不了自己.所以懶得浪費時間.直接道︰「孩子的爹你認識.就是你當年抱走的小耶律.他現在.叫葉辰.」
「噗」白無痕瞬間一口粗茶噴了個滿地都是.
這是什麼情況.他記得當年把小耶律抱走那幾天.那孩子天天纏著他要一個叫「小意子」的小女孩.他問了半天才鬧明白就是那天幫著他們逃走的那個小女孩.他當時還笑他.以後要是還有緣分的話.他就幫著小耶律上門提親.娶了小意子做媳婦兒.怎麼現在已經成真了.
其實只是玩笑之言而已.他心里很清楚.踏雪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孩子幫著他們爺倆逃走了.對待背叛自己的人.她玄踏雪向來手下不會留情.一如.他和她糾纏這麼多年一樣.為了報復.她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親兒子.
懷中稚子.就算是戎狄王的兒子.可始終是個孩子.何其無辜
白無痕這麼大的反應.讓花無意略有些吃驚.道︰「怎麼.一點都沒想到是嗎.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
白無痕笑著擺手.道︰「這世界本來就很小.老夫活了這麼多年.這點體會還是有的.但是許楓的女兒.懷了踏雪的兒子的孩子.倒真是讓我覺得.老天爺有時候就是會捉弄人啊.你可千萬別去見你師父了.她要是知道你懷了她的孫兒.肯定一劍劈了你.」
「你、你說什麼.孫兒.你的意思是.耶律哥哥是師父的兒子.」
白無痕輕笑︰「丫頭.很奇怪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覺得.全天下沒有一個母親.會像是你師父那樣.將自己的親兒子整天泡在藥缸里煉藥.」
花無意訥訥點頭.即便見慣了戰場廝殺的她.也無法想象一個母親是有多狠心.能那樣殘酷的對自己的兒子
葉辰……他知道那是他的娘親嗎.她記得他對她說過.他無父無母……
白無痕一口喝了半壺涼茶.才閉著眼楮回憶了一番往事.簡單對她描述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你的耶律哥哥.其實叫耶律辰.我一直喊他辰兒.他一直喊我白叔.跟你一樣的叫法.你倆還真是有緣.」
花無意瞪他一眼.道︰「少來這麼多廢話.到底怎麼回事.」
白無痕一攤手.道︰「辰兒的爹做了對不起你師父的事兒.她就瘋了.想拿著辰兒煉出來玲瓏血.然後做一種蠱毒.听她說是什麼換魂蠱.我不懂蠱術.但是我看著辰兒太可憐了.才把他救了出來.不過她倒是也辦了件好事.辰兒身上真的被她煉出來玲瓏血了.百毒不侵.我那陣子領著他行走江湖.什麼毒都難不倒他.後來.這個臭小子嫌我沒出息.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就另投他人.自立門戶去了.沒想到.居然又和你搞在一起了.」
花無意氣道︰「誰和他搞在一起了.要不是他拿著玲瓏血的秘密威脅我.我死也不會讓他踫我的.到最後他還是騙了我.他就是有玲瓏血的人.卻丟下我一走了之了.我恨死他了.對了.白叔.姐夫他現在中了鳳舞九天的毒.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鳳舞九天.只有玲瓏血可以解的.」
「鳳舞九天.」白無痕咀嚼了這個名字一遍.半晌才回憶起來這是什麼.問道︰「晟戟回過瑯琊山.這種毒.應該只有瑯琊山這麼邪門的地方才有吧.」
花無意點頭.道︰「是去過一趟.回來就毒發了.我用刮骨療毒的方法.幫他治過幾次.但是治標不治本.還是要用玲瓏血來配藥.」
白無痕輕松笑道︰「不用找辰兒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有玲瓏血的人.玲瓏血只要煉成.第一代的孩子就是傳人.但是只能傳一代.所以你就好好養胎.等孩子長大了.一樣能救晟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