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上了台便知道台下坐的那些人,一個個非富即貴,甚至是在世界上都有著影響的人物,他們舉辦這種拍賣會,不過是為他們的另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謀取福利而已。
牽涉甚廣,哪里可能說不舉辦就不舉辦?
她再幼稚,也不會幼稚到這種份上。
看著打馬虎眼的她,他心一冷,原本燃著火焰的眸子瞬間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
很顯然,她並不像他一樣心動了。
即便他為了她做了這麼多,她也不曾有一點點的動心。
她方才明明有話,卻不肯跟他說,就那樣死死地捂著藏著,讓他備感難受。
但他沒有逼她,也沒有再說話,他想,或許她被人騙得太慘,所以一時半會不會再輕易相信人了吧?
他如今該做的,就是多一點耐心,多一點關心,好好地對待她。
他相信時間一久,終有一天,她會意識到他對她的好,從而慢慢地對他敞開心扉,好好地接受他的愛的。
想到終有一天,她會溫馴如小羊一般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里,靜靜地听著他的心跳聲,方才冰冷的心又漸漸溫暖起來。
有希望,本身就是上帝給他的一次恩賜,他不應該太著急,他只須安心地等候,等候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真正正地成為他墨子簫的女人。
不僅僅是身體,要連著她的整顆心。
心情一好,味口也大開了,看著她吃得歡,便不禁起了戲耍之心,當下舉起筷子直接夾走了她剛剛挾到碗里的肉,然後一口塞進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她極度愕然,望著他發愣。
有沒有搞錯?他怎麼可以搶她碗里的食物?
他們的關系似乎還沒有親密到如此程度吧?
再說了,他一直不是又酷又冷帥帥的麼?
現在怎麼弄得像個小孩一樣?
天啊!要不要老是這樣迅速地變臉啊,她夏小昕老了,沒有能力幾次三番地受這種刺激啊!
「看著我做什麼?我太好看?比這些美味更吸引你的眼球?」他見她拿著雙筷子停在空中看著他發愣,立即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失態了,當即干咳兩聲,就收斂了嘴角的笑容,恢復了一直以來的冷漠,酷酷地瞪了她一眼。
「我我心髒不好。」夏小昕極度無語,扔下一句,就繼續低頭吃菜,只是每次挾菜的時候總是有些提心吊膽,害怕他突然伸過筷子來半途將她筷子上的食物給奪走。
她覺得那樣的事情只能發生在相親相愛的情侶之間,他如果這樣做真的讓她覺得怪怪的,簡直無法適應,也無法接受。
她可不敢想像若是自己也像他一樣會是什麼樣子。
噫!想想就肉麻!
所幸他真的安份了,一本正經地吃著,雖然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卻令她安心不少。
但同時心里又有些矛盾。
從前,她計劃擄獲他的心,好讓他惟命是從,幫她擺月兌困境,可現在卻完全不敢這樣做了。
因為她騙得越多,他陷得越深,當某天發現她無聲地消失,那一定會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毀滅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所以,她現在不僅不敢這樣做,甚至還希望他對自己真的只是暫時的迷惑,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這短暫的迷惑之時,能夠為以後的逃月兌找到辦法。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吃著飯,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墨子簫突然接了個電話,似乎有人找他有急事。
他匆匆地掛斷了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特意囑咐她,「你的身體不好,不要收拾碗筷,我會吩咐人過來收拾的!另外,雞湯多喝兩碗,對恢復身體有好處!別嫌雞的顏色不好看。」
「哦。」她乖乖地點頭,心里再度波濤洶涌,五味雜陳。
他是真的很關心她啊!
竟然細心地注意到她的湯只喝了半碗,更猜到她不喜歡那烏骨雞黑灰灰的顏色。
內心真的有些感動,為他的細心。
看著那濃郁的雞湯猶豫了一會,最終拿起湯勺為自己盛了滿滿的一碗湯,然後閉上眼楮‘咕嚕咕嚕’一口喝了,然後再盛了一碗,仍然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盡了。
喝完後,放下湯碗,一邊拿濕巾擦著嘴巴一邊自言自語,「我這不是听你的話,我只是為我自己的身體著想而已!接下來的事情太多太難,身體不好可不行!」
「你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呢?」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一看,卻是susan帶著一個女佣走了進來。
「嘿嘿。沒說什麼。你們吃過了嗎?」她尷尬地笑著。
「吃過了。」susan上前,探頭一看桌上的菜,不由搖頭嘆息,「你現在可真的成了這里最具有爆破性的大新聞了!」
「呃。我知道。經過昨天的一鬧,再經過今天的打架流血事件,估計這里的人人都知道有我這個潑婦的存在了吧!」她臉紅了,想到自己當時的狼狽樣及凶狠勁簡直有些無地自容。
「你趕緊收拾一下碗筷吧!」susan笑而不語,轉頭吩咐在一旁竊笑的女佣。
女佣應了,匆匆上前利落地收拾著碗筷進了廚房。
「是墨少讓你們來的嗎?其實這些事本來該我做的。」她想過去幫忙。
「行了行了!你就好好呆著吧!墨少特意吩咐了,這些事情以後由專人來做,還說你根本什麼事都不會做,倒有本事弄得自己一身傷!」susan急忙笑著拉住了她。
「呃。我有多蠢。」她羞愧無比,真心覺得自己無用。
從前不覺得自己無用,如今離了父母身邊才知道自己以前過的是一種多麼悲哀的寄生蟲生活啊!
這次若不是跟了墨子簫,自己一定過得很淒慘。
「等我腰好了,手也好了,我還是要學著自己做。畢竟我也不過是個女奴而已,沒道理反而讓主人做飯給我吃!」她很自覺地說。
「在墨少的眼里,你可不是女奴,而是他的女人!」susan笑著搖頭。
「呵呵。是嗎?不過是一時圖新鮮罷了!」她臉莫名地紅了,急忙打著哈哈。
「墨少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我到這里三年,你是唯一一個能夠在這屋子里駐留的女人。換句話說,他從不帶女人到這里來,更不帶女人進這屋子。當然,他在這里也住得極少,一年的時間頂多住個一兩晚,而這里的東西從來不準人亂踫。」susan搖頭。
「或許三年前,這里曾經有個他喜歡的女子住過?」susan的話讓夏小昕聯想翩翩。
或許他曾經被愛深深地傷害過,所以才從一個善良溫暖的人變得如此冷酷讓人無法琢磨,所以才游戲人間,流連花叢吧?
心有些酸楚,為他曾經受過的傷害。
是怎樣一種傷害呢?讓他既害怕來到這里,卻也舍不得忘記這里?
用‘刻骨銘心’四個字來形容應該不會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