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騙嗎?」墨子簫將滴著腥紅血珠的剃須刀放在了他的嘴唇之上,鋒利的刀口抵住了他的鼻子,「我曾經在眼鏡蛇部隊呆過,很熟悉各種逼供手段.如果你覺得自己有足夠大的毅力來忍耐各種身心**上的折磨的話,那麼我不介意在你的身上一一演練。」
說著微微使勁,輕易地就在他鼻端處拉下了一道血口。
「我真的沒有騙你!墨少,咱們有話好說,何必這樣呢?」henery強忍著痛楚說。
「看來,你的心理素質不錯,我真的是低估你了!」墨子簫冷冷一笑,突然伸手用力扯斷了一根電線,然後抓著電線淡淡地說︰「不知道你有沒有受過電擊?」
話音未落,突然就把在外的電線放進了浴缸的水里。
「啊」火花四射,henry被電得渾身亂顫,尖聲狂叫。
墨子簫立即將電線拿了出來,冷冷地說︰「要不要再試一次?」
henry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跌坐在浴缸里,出于自救的本能卻沒有忘記搖頭。
墨子簫用力一拉,將電線拉離了開關,扔在了地上,好整以遐地問︰「那麼你有什麼話想告訴我的嗎?」
henry有氣無力地抬起了頭,褐色的眸子里盛滿了深深的恐懼。
墨顧軒在道上素來以心狠手辣為著稱,可是往往下手很干脆,他要哪個人死,總是很干脆利落地就解決掉了。
而眼前這個,在他心里一直以為很善良的男子,卻比墨顧軒還要狠得多!
他或許不會要人命,可是那折磨人的手段卻真的讓人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狠勁。
自己不過是個醫學研究者,哪里經得起他的恫嚇與實際操練,當即便哽咽著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墨老先生的拜托。我欠了墨老先生的人情,這次不得不還」
墨子簫的眼楮微微地眯了起來,聲音更是冷得像淬了寒冰,「這麼說,老爺子的病果然是裝的?」
「是的。具體為什麼要隱瞞你,我也不清楚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老先生的心髒雖然確實有點問題,可卻並沒有大問題,身體還可以稱得上是硬朗的!」henry不敢再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將實際情況說了出來。
墨子簫收了剃須刀,將它扔在了水里,淡淡地說︰「辛苦你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好好洗洗離開這里吧!短時間內,我不希望你再跟墨顧軒有任何聯系!」
說完之後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而henry則一身癱軟無力地滑坐在了浴缸,只是才一挨缸底,即痛得哇哇大叫著站了起來,手往臀部上一模,竟然滿手的血水。
原來方才一坐,竟然坐在了那鋒利的剃須刀上,生生地在上劃拉下了一道血口
半個小時後,墨子簫出現在了莊園的地牢口處。
早已守候在地牢口的jason匆匆地迎上去,皺著眉頭問︰「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讓我把阿強關進地牢?」
墨子簫森然地一笑,「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阿強。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情況!」
「這到底怎麼回事?」jason越發地犯了疑。
「跟我一起下去吧!很快,我們就知道答案了!」墨子簫揮了揮手,沒有力氣再多解釋什麼,率先就匆匆地朝地牢走去。
jason滿月復的疑問只好按捺住,緊隨在了他的身後。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一間腥臭難聞的小石室前站定。
這里原來便是關押像夏小昕這種被拐賣來的人的地方,自從夏小昕參加那次幸存者游戲,並竭力地反對他們再做販賣人口的生意後,這里便荒廢了,平日里已經沒有人過來打掃,所以這里的氣味比之從前更加難聞百倍。
jason拿手帕掩住了口鼻,皺著眉頭道︰「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會再次被利用。」
墨子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會被利用?難道以後咱們不做生意了麼?」
jason苦笑,沒有接話。
墨子簫沖站在一旁的守衛擺了擺頭,「打開門!」
守衛應了,拿了鑰匙將門打開了。
門剛一開,立即有十來只碩大的老鼠像逃命一般從室內奪命而逃,有幾只暈了頭,竟然從墨子簫與jason等人的腳背上爬過。
jason與守衛只是抖開它們,而墨子簫卻把腳抬起,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只老鼠當即被踩得肚破腸流,而露在外面的尖頭還兀自地四下轉動著,嘴里發出嘶啞的‘吱吱吱’的叫聲。
jason與守衛都有些動容,而墨子簫卻面無表情地繼續用力,直到那老鼠四肢一伸一動不動了,這才漫不經心地將腳移開了。
一只被踩得幾乎只剩下一層皮,內髒都跑了出來一片血肉模糊的老鼠赫然呈現在眾人的眼中,讓人看了只覺得一陣陣反胃。
墨子簫沒有看他們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一直縮在石屋角落里的阿強緩緩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很是難看。
看到墨子簫,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緩緩地閉上了嘴巴,一臉的無奈與淒然。
這時,守衛搬了兩張凳子分別給墨子簫與jason坐了。
墨子簫並沒有立即說話,更沒有看瑟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強,只是從口袋里模出一包煙,拿了一根叼在了嘴里,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仰頭,緩緩地吐出,眼楮微微眯起,看著那裊裊升起的煙霧,這才緩緩地說︰「你跟我在一起多久了?」
阿強低聲說︰「算起來快五年了。」
「五年?竟然這麼久了麼?」墨子簫先是皺眉凝神,隨後頹然而笑,「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原本以為你我就跟手足一樣,就如我與jason,沒想到你卻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背叛了我」
此話一出,jason一驚,抬頭細看阿強。
「你恢復記憶了」阿強驚怵地問,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地蒼白了起來。
「我剛去見過了一些人。差不多我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墨子簫淡淡地說。
阿強羞愧地低了頭,「對不起」
「他給了你多少錢,竟然可以讓你這以快地就背叛了我?」墨子簫將煙用力地擲在腳下,抬起腳用力地踩熄了。
「我沒要老爺的錢我只是迫于無奈才動手傷你的老爺說若我不干,便要把我妹妹賣到南非去而如果我不做,也自會有另外的人做的」阿強痛苦地將手###了濃密的頭發里,一陣胡亂地###著。
听了阿強的話,墨子簫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瞬間冰冷得快要將自己整個人都要凍僵了,呆呆地看著阿強,即便有千萬個疑問卻也沒有力氣沒有勇氣問下去了。
越問下去,越覺得人心的丑陋,越覺得親情早就在這個世界上蕩然無存了,而這種感覺很可怕,幾乎讓他在這個世界上看不到任何生存下去的意義。
jason雖然也被阿強斷斷續續的話語給震撼了,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站了起來,走到阿強的面前,再次確定道︰「你的意思是,上一次的所謂的暗殺其實是墨老爺子一手策劃的?而你就是砍傷子簫,害得他昏迷失憶的執行者?」
阿強難過地點了點頭,絕望地看向墨子簫,「少爺,我真的是迫于無奈。我知道我犯錯了!我對不起你!」
說話間,一反手在自己身後的守衛腰間撥出了手槍。
所有的人都沒有預料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守衛立即拿出無線電讓人立即過來。
而jason也急忙擋在了墨子簫的面前,緊張地說︰「阿強!你想要做什麼?難道你想一錯再錯下去嗎?」
阿強苦笑搖頭,後退到牆壁前停下,拿槍指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其實在我接受那個命令開始,我就知道有今天了。不管我是不是受命而為,我都背叛了自己的大哥。這在道上是犯下了背信棄義,絕不可能饒恕的罪行,除了一死,我別無它路可以選擇。但是,少爺,我還是要請您放過我的妹妹,她沒有錯!」
jason喝道︰「你犯什麼糊涂?該怎麼辦,你等子簫作主!」
「我實在沒臉了」阿強眼眶紅了。
墨子簫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阿強說︰「我雖然恨著你的背信棄義,但也知道你出于被迫,無奈之下才對我下的手。所以,我並不打算把你怎麼樣。你不能再呆在我身邊了,但你可以退出社團,帶著你的妹妹遠走高飛吧!跑路的錢,我已經打到了你的卡上!」
「少爺!我對不起你!」阿強一下子崩潰了,痛哭流涕地對著墨子簫跪了下來。
「趕緊走吧!時間長了,老頭子知道事情敗露了,會以為是你告的密。他的手段你也知道,防不甚防!」墨子簫疲憊地揮了揮手。
近一天兩夜的未休息,再加上突然知道那可怕真相的打擊都讓他感覺到身體已經透支到快要支撐不下去了的狀態。
阿強流著淚對著墨子簫連磕了幾個頭,然後站了起來就走。
墨子簫卻突然又叫道︰「等等。」
阿強頓住,緩緩地回轉身,雖然深知墨子簫的善良,可是卻仍然心懷不安,害怕他改變主意。
墨子簫走到他面前,將車鑰匙放到了他的手心里,「開我的車子走。」
阿強接過鑰匙,緊緊地握在手心里,百感交集,看著墨子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覺得世上千言萬語都沒辦法表達此時此刻他感激而羞愧的心情。
墨子簫卻不想再看到他,緩緩地背轉了身。
阿強終究失落地轉身,快步地離開了地牢。
jason這才走上前,輕輕地拍著墨子簫的肩膀,「事情已經發生了,別想太多。」
墨子簫不語,良久才仿佛自言自語地問︰「他為什麼要讓阿強打得我失憶?他想要我忘記什麼?忘記誰?」
「夏小昕。」jason知道到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墨顧軒制造慘案在先,逼走夏小昕在後,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過了讓已經失去控制的墨子簫重新回到被他控制的狀態之中。
「夏小昕?!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她?她跟我是什麼關系?」墨子簫猛然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jason。
「我騙了你。只因為在下飛機前,老爺子聲淚俱下地求我幫他欺騙你。當然他也欺騙了我,他說夏小昕是看到你昏迷不醒之後便消失得沒有了蹤影。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墨老爺子布下的局罷了!」jason苦笑著說。
「夏小昕?我與她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墨顧軒要如此對她?」墨子簫一臉茫然。
「走吧!我把今年幸存者游戲的錄像調出來給你看。幸虧今年我為了紀念你們的這段難能可貴的感情,特地多存了一盤,不然現在真的無跡可查了。昨天我回來的時候,去查過,檔案室已經沒有了今年的錄像存檔了。」jason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墨顧軒真的可謂是機關算盡了!
心思細膩得簡直無人可比。
墨子簫一頭霧水,但相信jason會給他一切疑問的答案,所以便靜下心來,隨著jason一起走出了地牢。
一個小時後,jason關掉了電視屏幕,轉頭看已經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塑一般的墨子簫,嘆了口氣,起身自到酒櫃斟了兩杯酒到他身邊,遞一杯在他手上,「喝點酒提提神吧!你需要理清的頭緒實在太多了。」
墨子簫這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舉起酒杯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緩緩地問道︰「我很愛她吧?竟然願意陪她去參加那麼荒唐的游戲,更為了她,不惜以命相護」
「你們確實夠相愛。或許說你們屬于一見鐘情。」susan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墨子簫轉頭,看到susan眼楮紅紅地走到了他身邊,「知道嗎?如今夏小昕一定躲在哪個地方獨自一個人傷心著呢!你什麼都記得,卻忘記了與她的一切事情。她愛你愛得如此全心全意,你說你怎麼忍心呢?」
言語之中,充滿了對墨子簫的不滿,與對夏小昕的萬種心疼。
墨子簫頓住,回憶起夏小昕那滿是絕望的淚臉,還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說的那些不屑且絕情的話語,突然之間心就劇痛,仿佛心髒被人用鋒利的刀一刀一刀無情而狠絕地捅了進去再拉了出來,鮮血淋灕。
是啊!他為什麼獨獨就不記得她了呢?
他痛苦地舉起拳頭用力地照著自己的太陽穴狠狠地捶了過去,一邊捶一邊近乎崩潰地說︰「是的!我為什麼不記得她呢?即使看了那錄像,我仍然不記得她!」
jason見他近乎自殘地虐、待他自己,便急忙朝susan使了個眼色,然後用力地抓住了他胡亂揮舞的拳頭,「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想這樣的!你為了夏小昕也付出足夠多了!你身上的鞭痕便是證明!因為想要給她想要的生活,你差點喪命于墨家的長鞭之下!你們的付出是對等的,並沒有誰多誰少!失憶不是你想要的!所有的一切如果硬要追究是對是錯的話,我覺得那便是你墨家的身份,還有你的聰明才智!」
susan原來一直在眼眶中的打轉的淚水終于滾落而下,哽咽地說︰「希望你趕緊把她找回來,不然我敢保證你這一輩子一定會後悔藥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的能夠像她一樣愛著你!」
說完之後,不想再多說下去,自轉身走出了書房。
「別介意susan的態度。她與小昕的感情非常深厚,沒有小昕,我和susan別說走在一起,可能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對于她的離去,susan的心里是最最難過的。」jason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墨子簫的肩膀。
墨子簫無言地點了點頭,「現在,你把我和夏小昕的故事細細地說給我听吧!我想知道曾經發生在我和她之間的一切一切。」
「好。我慢慢說給你听!」jason點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眯起眼楮,記憶開始追溯到那拍賣場上那激烈**的情景。
因為故事太曲折太漫長,jason足足講了近兩個半小時才算大概地將墨子簫與夏小昕如何相識相知又相惜的故事說完了。
墨子簫听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一雙漆黑的眸子黯淡無光。
jason知道他需要消化一下,所以悄悄地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一出書房,卻看到老管家與susan坐在客廳里,兩人的神情皆十分嚴肅,似乎在說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
見到他來,兩人齊齊站了起來。
susan悲憤地說︰「我就說了這事情一定有貓膩!方才管家跟我說了,子簫醒來之後,墨顧軒見他果然失憶便順勢將小昕趕走了!小昕不甘心,三番四次地找機會去找墨子簫,結果最後被墨顧軒栽贓陷害,威逼利誘趕出了這里,趕出了美國!因為擔心事情敗露,還在我們回來之前威逼利誘我們的人,逼使他們三緘其口!jason,墨顧軒太卑鄙無恥了!」
jason轉頭看向老管家,「真的嗎?」
老管家沉重地點了點頭。
jason慨然長嘆,「真的想不到他可以為達目的不惜傷害自己的親孫子」
「他做得出的!他對我尚且手下不留情,更別說對夏小昕了。我親眼看到夏小昕被他手下人打得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上」墨子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一臉的疲憊與痛苦。
從前,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在看到夏小昕流淚的時候,心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痛,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溫泉池里,他對她的吻竟然有著欲罷不能的留戀。
如今,全懂了。
即使墨顧軒打得他失憶了,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然無法克制住對夏小昕的渴望與愛戀,這就是一直讓他糾結,一直時不時地在腦子里閃過夏小昕絕望傷心面容的原因!
記得書上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你深深地愛著你面前的人,而這個人卻不知道你愛他。
夏小昕!夏小昕!當時的你該有多麼地痛苦?多麼地絕望?
當你被人無情地驅趕,被打得口吐鮮血跪在地上的時候,我卻冷眼旁觀,你的心一定碎了一地吧?
想到這里,他痛苦地閉住了眼楮。
她是如此地愛他,他卻全然忘光了,全然不知道她一切的噩運皆因他而起
如今的她,一定如受傷垂危的小獸一般蜷縮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的角落里憂傷而絕望地舌忝著那痛入心骨的傷口吧?
「坐下吧!」jason看他身子一直晃,擔心他身體承受不住,便急忙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susan著急地說︰「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咱們就算把小昕找回來了,只怕仍然逃不過墨顧軒的毒手的!」
因為心里極恨著墨顧軒的心狠手辣,所以她直呼其名,只覺得像他那樣的人已經不值得讓人尊敬了。
jason皺眉瞪了她一眼,「事情急不得!總要讓子簫好好想想。」轉頭對墨子簫說,「既然知道了真相,也不要急著做出決定。如今你一天兩夜沒休息了,突然間知道了這麼多事,思想一定亂得很,所以不如上樓好好洗漱一下,然後再休息一下,等腦子清醒了再做出你覺得正確的決定吧!」
墨子簫點頭,緩緩地站起了身子向門口走去。
jason追上幾步,輕輕地說︰「你現在回墨宅可不是明智之舉。」
墨子簫木然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小洋樓呆著。我和她在那里住了將近一年,或許身臨其境了,我可以找到些與她在一起時的零星記憶。」
「好。這樣也好。」jason暗暗地松了口氣。
墨子簫便低頭慢慢地離開了。
看著他孤寂而憂傷的背影,jason黯然地嘆了口氣。
「我不相信他!即使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已經不能相信他了!我覺得他不夠愛小昕!若換做是我,失憶了,可以忘記一切,卻一定不會忘記你的!」susan充滿著恨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