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嘩啦啦的澆在了君素方才被‘破曉’抓破的手臂上。|夜央慌忙的一把扯過那只手快速的扯下紗布不斷的用手扇風,方才紗布也僅是薄薄的裹了兩層,依稀還有滲出的血漬。白皙的手臂上也是紅腫一片,被燙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發痛。
君素眉心微蹙,這手最近大抵是跟她犯沖,舊傷未好又增新傷。
蕭珂沒想到君素會臨時出手相救,事端本就是她挑起的,現在無辜受傷的卻是她的三皇嫂,且一日之內連續兩次受傷都跟她有關,蕭珂站定一旁臉色尷尬,神情頗不自然。
「沒事了。」君素緩緩抽出自己的手示意她並無大礙。
夜央也沒料到君素會出手,若不是她君素也不會受被燙,瞥見那幾道猙獰的疤痕夜央的雙眸變的深沉。除去心下的愧疚她第一反應就是夜玦知道了又會怎麼處置她。
「三皇嫂。」蕭珂的聲音此刻也是軟了下來,方才那絲小人之心蕩然無存了。到底是從小被保護的好沒什麼大奸大惡之心,目光有些躲閃的看著君素。
君素被今日這事也攪的沒了心緒,「君素今日身體抱恙,請公主見諒。」她冷冷的說了句,這話是明顯的逐客令了。
她自認為長公主來訪,自己必是誠心相待,更何況蕭寧不忘大半夜的跑過來警告,然這誠心已被這二人攪合沒了。
「夜央,護送公主上馬車。」道完便自顧自的回房上藥,別人不顧及她這手,她自己也還是在意的。
「是,王妃。」夜央也察覺出了君素的不悅低聲應了一句便轉向蕭珂。
「公主,請回吧,王妃身體不適。!>」夜央做了一個請示的手勢。
蕭珂偏頭看了看君素的冷絕的背影,自知理虧也不再多言,默默的往外走去。
然還未穿過前院便踫上了迎面走來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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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素回房索性連那一襲紅衣也一並月兌去,這艷麗的顏色實乃非她所喜。換上慣常的素衣之後君素坐在桌前慢慢的涂著傷藥,瞧著那些紅腫的一片幽幽的嘆了口氣,也不知會不會真的留疤。
指責夜央的話她根本就不願開口,若是這傷被夜玦知曉定然不會讓夜央好過,大婚那日那一腳夜央怕是現在都還未好徹底,所幸的是玦一直還未露面。
黑褐色的傷藥涂在手上絲滑的冰涼,白皙的手臂被染成黑褐她也沒覺得難看,反反復復的涂了幾道之後重新用紗布包了一遍。君素抬起臃腫的手看了看,這下徹底包成了個粽子,近段時間看來是不用出門了。
蕭珂正低著頭有些晦暗的往前走去,還未到門口便遇上了迎面而來的蕭寧。
「三哥。」蕭珂低低的喚了一聲,鼻音有些濃重。
蕭寧一身紫衣華服負手緩緩走來,地調華麗,如刀削般的俊顏在陽光下泛出金色的光芒。
蕭珂莫名覺得委屈,看見蕭寧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漸漸泛紅。
「王爺。」夜央見狀也低低的喚了一聲。
蕭寧瞥見蕭珂的模樣原本有些嚴肅的臉此刻更加陰沉,「你怎麼了?」
「三皇嫂今日身體抱恙,我改天再來。」蕭珂低聲說道,欲穿過蕭寧徑直出門。思及她三哥大婚那日不讓她去見那新晉的皇嫂,以為蕭寧早就鐘情于君素,夫妻二人鶼鰈情深。今日之事跟她有關,蕭珂心下還是怕她三哥開罪。
蕭寧聞言神色有些莫測,昨晚上見她還特地囑咐,今日倒是身體抱恙。
「王妃她怎麼了?」蕭寧冷著聲音問了夜央一句,顯然十分不滿。
「王妃的手有些受傷。」夜央如實答道。
「哼……王妃可真是金貴。」蕭寧輕哼一聲語氣幽幽,話語之中諷刺之意毫不掩飾。大婚那晚她手上纏繞的布條他看的分明,大婚之夜便與夜玦糾纏不清,那傷也自然而然跟夜玦月兌不了干系。
蕭寧不可抑制的這樣想,心下莫名的煩躁。
她可真是找了個好理由,將堂堂成晉國的敬碩公主拒之門外。
「三哥,不關三皇嫂的事。」蕭珂拉了一下蕭寧的袖口,模樣更顯委屈,「她真的是身體不適。」
此番解釋倒更顯得君素小家子氣,毫無安王府當家主母的風範。
「跟我進來。」蕭寧轉頭對柔聲對蕭珂說了一句,不難看出他對這位皇妹是真心寵愛,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君素包扎好手臂之後正好看見了迎面走來的蕭寧,身後跟著萬分委屈的蕭珂。見狀君素不由得眉頭微蹙,不明白怎麼蕭寧突然出現了,莫不是怕她將她那寶貝皇妹給生吞了不成。
對上蕭寧那黑面神般的臉君素就知道有事要發生了,再看看蕭珂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分明就是在說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原本以為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看來以前是她理解錯了。該來的遲早會來。
「王爺。」君素往外走了兩步喚了一身蕭寧。新換的這身素白的衣衫衣袖較長,被包裹好的手臂並未。
「本王听聞王妃身體不適,要不要本王差兩個太醫來給本王的王妃瞧瞧?」蕭寧在她三步開外的地方駐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微微譏誚,高大的身姿在她跟前投下一方陰影。
君素並不喜歡他咄咄逼人的氣勢。
「王爺費心了,臣妾並無大礙。」君素淡淡的回了一句。蕭寧那話里的揶揄她怎麼會听不出,他這姿態八成就是興師問罪來了。
「既然無大礙那王妃怎會忘記本王昨夜所說的話?」蕭寧朝她靠近了一步,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人剛好可以清晰听見,然語氣卻是極盡曖昧,似情人般親昵的低語。
蕭珂聞言臉色唰的紅了,三哥夫婦果真是伉儷情深,倒是她無理取鬧了。
君素倒是臉色如常,毫無旖旎心思,蕭寧這是指責,指責她毫無規矩。
「若是王妃想用這樣的方式引起本王的注意,大可不必了。」蕭寧漠然的望了她一眼,「昨夜那番姿態也勾不起本王的興趣,以後也不必枉費心思了。」莫名的蕭寧就認定了君素的個不潔的女人,先入為主的思維來的太強烈。
「王爺說的是。」君素也懶的去理會蕭寧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原本就是指責,越描只會越黑。
「想爬上本王的床,只可惜,」蕭寧微微彎曲了身姿湊近他,「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