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旋身而上,足部輕點,落上屋頂。|
那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對他來說就像有致命的誘惑般,讓他不可抗拒的要往那移動。
君素舞的忘情,等她驚覺背後有人的時候蕭寧已經站在距她十米之外的位置。她舉著劍驀然回首,蕭寧負手而立,風華絕代的身姿映入眼簾。
這一刻,她看清了。不再是幻影。蕭寧真真實實的站在她對面。
夜風吹過,一派清冷。寒意吹醒了君素……
「你是誰?」二人面對面站立著,夜色淒迷,蕭寧看不見君素的身姿,更看不清她的容顏。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急切……
君素沒想到蕭寧會突然出現,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她緩緩地舉起軟劍,劍心正對蕭寧。
蕭寧竟慢慢的挪起腳步,一步一步的向著君素靠近。他想要揭開困擾他心間的面紗……
君素笑容咧的更開了,銀質的面具森然妖魅。此刻她已經不再是君素,她是夜嫣……
在蕭寧距她三步之遙的地方,她舉劍出手了,直直的向蕭寧的胸口刺去。刺過去吧!刺穿了對面那人的身體胸中的困獸才能釋放,君素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笑聲狂妄輕蔑。
蕭寧手都沒伸,淡淡的偏了一姿,那劍略過他的衣袍,挑起一根黑紗。
「你在笑什麼?」蕭寧疑惑,不死心的追問了句,邁開腳步,向進一步的朝君素靠近。
君素依舊沒有答話,再次出手時那劍被她注入真氣,鋒芒凌厲。|運勁于手,身姿反扭,劍以破竹之勢劈向蕭寧。劍氣之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恨意與殺氣。
蕭寧再也不敢輕敵,抬起手臂,長袖一揮散去了部分咄咄逼人的劍氣。她不知出手那人的殺氣源自何處。
一人赤手空拳,一人軟劍繞手。除去夜風呼號,只听的見衣衫翻飛,百招之余,二人糾斗的難舍難分,然足下的瓦片卻無一片落地。
就在君素反身揮劍之時,蕭寧猛然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肩頭。那筋骨分明的手指用力十分之大,好似要將手指嵌進手下那人的骨血中去。
君素吃痛,肩頭用力,卻掙月兌不開。蕭寧手掌用力,君素肩頭一顫,猛然回首。
撩起的發絲輕撫在蕭寧面頰,然後一張森然的銀質面具映入眼簾。
「是你?」蕭寧吃驚,詢問的聲音詫異不已。
那面具他見過,在「听風樓」中他見過。
「如何?」夜風將她嗓子也吹的沙啞,君素側著身看著他,二人不過一步之遙,透過面具,蕭寧震驚的神情君素一覽無余。
「你是何人?」蕭寧緊緊扣住她,低沉的嗓音更顯魅惑。
君素向著他,面具下的容顏笑的飄忽。她是何人他有資格知道麼?
手中的軟劍滑落,君素抬掌大力的朝蕭寧肩頭劈去。蕭寧看著面具怔忡,遐思間竟忘記閃躲。君素那一掌用力並不大,她只是想逃開他的鉗制。
一掌下去,蕭寧的肩頭微微顫動。扣住君素的手不自覺地變松。君素身形一扭,靈活的如同一只狡兔,鬼魅般的身姿離開蕭寧的控制。足尖輕點,踏莎行出神入化,輕盈如一縷飄帶,君素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蕭寧的手掌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只是手中早就空無一物。寬闊的手掌微微收攏,他似是想要抓住什麼。
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會是戴面具的她?
淒迷的夜空中淡淡馨香縈繞鼻尖,蕭寧有一絲失神。
背影……面具……
君素從屋頂飛掠不過百米,蕭寧並沒有追隨她而去。夜色濃重,暗夜的一角中君素從容的摘下面具,微微喘氣。靜靜的歇息了片刻,心緒平復不少。
才驚覺自己方才與蕭寧的糾斗是件冒險的事。好在她進這府邸之時便暗自記下了大致路線,此刻要找到她歇息那屋不是什麼難事。蕭寧過不了多久勢必會回,她要趕在蕭寧進門之前先回。
由此處穿過回廊再拐兩個彎便是她住的那廂房,夜央就在她的隔壁。君素提起內力,盡量不讓自己腳步落地有聲。黑暗中她輕快的走著,有些許急迫。
夜央那屋漆黑一片,然剛經過那處時,一道軟鞭「咻」的一聲劃破夜空,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君素腳步微快,鞭梢差點卷起她的手臂。
隨著那聲鞭響,夜央快步飛出,「你是什麼人?」她低喝一聲,語氣盡顯凌厲。
君素伸手握住辮梢,「是我。」
「門主。」夜央見狀迅速的單膝跪地,五十步之外時她便听到了那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你把這個拿著。」君素將手中的面具遞給夜央,又快速的扯下肩上的披風。
夜央先前目送著君素離去之後徑自回了屋靠在榻上假寐,故她並不知道君素的突發狀況以及蕭寧跟她在屋頂上的打斗。望著菌素的舉動夜央有些疑惑。
君素將手中兩樣東西交給夜央後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消片刻便傳來了有人講話的聲音。
「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劉知府跟蕭霖先回府後,蕭霖懶洋洋的朝自己屋奔去了。他倒是不擔心他三哥會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京都之中,朝野之上,眾人都知安王神通廣大。
但劉知府就算是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想。伺候完蕭霖那位祖宗他便眼巴巴的在門口候著。安王爺若是一夜不回他就打算一夜不睡。
城中形勢緊急,缺不了主事的人。好在劉大人沒等多久便等到了蕭寧的身影。
蕭寧負手蹙著眉從夜色中走來,面容沉峻,那背影那面具在困擾著他。
「劉大人你為何還不歇息。」抬起眼蕭寧才發現對面那人張望急躁的身影。
「下官在等候王爺。」劉大人總算是送了口氣,「王爺,這邊請。」
「嗯。」蕭寧淡淡的嗯了一聲跟隨著劉大人的腳步,「劉大人,城中還有多少存糧?」
劉大人被問的一愣,王爺為百姓當真盡心盡力,更深露重依舊思考民生大計,難怪方才眉間緊鎖。適才才反思過的劉大人又忍不住猜測起了蕭寧的心思。
「回王爺,城中總共三座糧倉。如今已發放兩倉,另一倉也只剩大半。」所幸的是三座糧倉修建的還算牢固,洪水來襲,糧食得以保住。
「嗯。」蕭寧依舊淡淡的輕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