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君素睜眼時榻旁早就空無一人了。|
眼皮沉重，筋骨酸軟，反應了片刻君素才憶起昨夜被蕭寧點住了昏睡穴。昏睡之前蕭寧對她說過一句話，而後記憶全無。
君素翻身坐起，活動了下筋骨，應該是保持一個睡姿時間過長，身體才會如此酸軟。她當然是不知道蕭寧攬著她睡了一夜。
約模辰時時分，君素推開門便見夜央抱臂斜倚著柱子。
夜央聞聲轉過身來，「王妃，你起來了。」語調是萬年不變的清冷。
「嗯。」君素淡淡低應一聲，然夜央的目光並沒有從君素臉上移開，而是好奇的盯住她看了半晌。
「你怎麼了？」君素疑惑，不解的問的夜央一句。莫不是臉上有什麼難看的東西。
「沒事，我去打盆水。」夜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回了她一句後便匆匆轉身。
君素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臉色驀然變紅了。憶起昨夜嘴角被蕭寧咬破，夜央應該是看到了這個。突然間就明白了蕭寧的故意為之。
府邸內依然沒什麼人，蕭寧等人大清早就往城中去了。
君素簡簡單單用過早飯後便打算也去城中看看。金大娘正在正廳忙著收拾，君素預備跟她只會一聲再出門。
「金大娘，城中情況不太好，我想出去一趟看一下。」君素邊跟金大娘講話邊打量這屋子的四處。
屋子原本修建的還較為寬闊，若是沒經過這洪澇一劫應該算得上得體，此刻空蕩蕩的廳堂顯得有些突兀。!>
「王妃，這……」金大娘聞言手中的盤碟差點摔落，「城中恐怕有些亂。」她本是擔心著君素一個婦道人家，身份又非同一般，若是出府出了什麼亂子那就不好了。安王若是怪罪整個知府府邸都擔不起這罪名。
「金大娘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君素知曉她遲疑的原因，婉言向她解釋了一句，目光依舊逗留在這屋子之中。
廳堂的上方靠窗位置立著兩個半人多高的花瓶，細頸寬身，描繪的是寫意山水，釉以天青色。與這大廳的格局倒是相得益彰。君素抬步向那兩花瓶走去，心中有些疑惑，洪水來襲，花瓶是瓷器，極易踫碎，這兩個花瓶好端端的佇立在這，莫不是材質不同。
「那王妃自己要小心。」金大娘看著君素背影暗自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她原本是不樂意君素出門，可是卻沒有立場辯駁。
君素抬手敲了敲那花瓶，聲音清脆悅耳，材料分明就是瓷質。細細打量片刻後眸色突然變的深沉，這兩個花瓶是前朝真跡，流傳至今約有五百年的歷史，雖談不上價值連城卻也是罕見一物。
這等物件怎麼會出現在華州知府的府邸之中，劉大人身兼區區府邸一職位，一年俸祿也不過幾百兩銀子，這等奢侈古董之物他如何買的起。
好一個劉大人啊！
「夜央。」君素低喚一聲，語含警戒。夜央原本隨意立在一隅听見君素的語氣不由得機警起來。
金大娘原本端著杯碟走到了門口處，听見君素的聲音疑狐的回首望了一眼，君素恰好也在此時回頭，撞上金大娘不解是視線，君素無害的朝那婦人勾勾唇角。
「金大娘小心一些。」君素關切的問道，潛台詞就是讓她看清楚腳下的路。看向那人的目光卻多了兩分探索。
「謝王妃關心。」金大娘有些不自然的道謝一句，腳步匆匆離去。
君素忽的神情嚴肅起來，使給夜央一個眼神。‘暗夜’下的門人訓練素質都是極好的，夜央立即會意，閃身到門口處戒備的盯著四處來人。
君素順著那花瓶往前走，前處的案幾之上放著一個香爐，香爐里面煙霧繚繞。金大娘早晚都會上三炷香，祈求神靈保佑華州城百姓平安。
君素站定身姿，眼神微眯盯著那供奉的神像。
君素不信神佛，與其祈求神靈倒不如祈求蕭寧……
案幾之上用一塊錦布鋪成，錦布之上有淡淡灑落的香灰。君素素手一揚，掀起那錦布一角，案幾被漆成朱紅，大氣華麗。
這案幾恐怕也非俗物吧！君素掏出匕首輕刮兩下，表層的紅漆月兌落。果不其然，里邊的木頭是上好的花梨木，湊近一些還能嗅到淡淡的木香。
用匕首挑下那錦布，君素目光愈發幽深。簡單的兩步的查探竟讓她有如此收獲，小小的知府府邸倒真的是不容小覷。
夜央眸子銳利的打量四處，府邸中為數不多的人各自忙活著手中的事物並不見異樣。夜央瞥過頭去只見君素背影正對案幾，看不見神情。
夜央不知君素發現了什麼，抬手輕輕闔上門大步走到君素身側。
「怎麼樣？門主。」夜央前額微垂立于一旁，低聲問道。
「府中有異。」君素簡單答了一句，心下顧忌的是蕭寧是否知道這件事。從昨日抵達華州蕭寧便極少在這府邸之中，他應該沒有時間查探這些。
再往深處一想，蕭寧此次奉聖命賑災。劉大人若有異動蕭寧受制于人，輕則事情辦砸，回京受處，重則，只怕是回不了京。
不能說君素從那花瓶跟案幾就疑神疑鬼，莫名的她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夜央聞言神情不變，有異無異對她來說根本毫無差別，她只需奉夜玦的命保護好暗夜門主的安全即可，至于其他，完全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
夜央盯著那煙霧繚繞的香爐看了兩眼，香爐端端正正立在中間。然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香爐底部跟錦布相連處錦布是破損的，也就是說香爐是固定在案幾上的。
君素伸手踫了踫香爐，顯然她也發現了案幾上的貓膩。果不其然，香爐絲毫不動。
「四處看看。」君素偏頭低聲對夜央說了句，視線沿著案幾往邊上走。
夜央也伸手四處觸模，「扣扣扣」二人邊模索邊敲。
「听這。」忽的君素咧開嘴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夜央側耳傾听，敲擊牆壁的扣扣聲明顯要空洞的多，也就是說牆壁內部是空洞的。
「里面還有個暗室，找找機關在哪。」夜央蹙著眉四處模索。
然此時被夜央關住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金大娘站在門口有些尷尬看著二人怪異的姿勢。
「王妃，夜姑娘，你們幾時出門？」金大娘的聲音不適宜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