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澤野的心抽起來。‘.她就是要跑,要離開她。
他興致沖沖地從法國回來,是因為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就像老天給他的一份驚喜。
活了28年,這是他收到過的最好禮物。
卻沒想到,轉眼她就把禮物收走了,讓他從高空跌落到地獄的悲涼,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早知如此還不如從來就不知道這個消息!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我知道了。」
司空澤野遲疑很久後,慢聲說︰「我放你走……」
白雲裳的肩膀一僵。
「世界上的女人那麼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要走,我便如你所願!」
白雲裳的意思是讓他放過她和林雪心,而他理解成了放她走!
她已經都不敢奢望他會放自己走了。就算放她走,有這根項鏈在也會把她逮回來。
他不過又是在玩貓捉耗子的游戲吧!?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司空澤野走到她身後
高大~~逼人的氣息近在咫尺,他伸出手,在她的頸子上撫弄了一陣,摁下密碼。
「喀」,密碼鎖解開,白雲裳只覺得頸子一涼。
司空澤野收起那根鏈子。這輩子都想戴在她頸上的項鏈,他收回來了。
「解藥的進展我會繼續派人跟進,一有消息,我會通知白家。」
白雲裳沉默地坐著,還不敢相信這事實。
如果他真的放她走了,他以為她還會繼續留在白家嗎?
司空澤野頓了下,似乎也想到這一點,啞聲說︰「你可以致電給明嬸,隨時詢問狀況。雲裳,解藥我一定會找給你。」
就算是拼了他的命,他也會找到解藥,讓她活著。
「你其實可以繼續留在白家,不用為了躲避我而四處奔波……」他的聲音變了一下,「我不會再來捉你了,我保證。」
就算是想她想得發瘋,他也不會再走進她的世界……
這份愛把彼此都磨得很累,想要丟棄這份折磨。是時候放過她也是放過自己了。
白雲裳沒說話,一直是那麼沉默。
「怎麼,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你連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
「白雲裳,我希望你最好是能找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寵你包容你保護你,否則你這性格,在這個社會上會吃到很多苦頭。」
白雲裳背脊僵硬,仿佛沒有听到他的話,一動也不動的。
他終于放她走了,甚至把項鏈都取走了,這代表了他的決心?
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感覺到高興,心口反而是被壓住的,喘不過氣。又像有無數的鋼針在一下一下的刺痛的感覺?
長久的寂靜……
司空澤野忽然轉身離開了,她听到門被大力關上的聲音。
白雲裳的肩膀抽動了一下,仍然僵硬地坐在那里。
這樣很好啊,她還有1年多的生命,如果這1年里能夠自由,做她想做的事,也就死而無憾了吧……
反正他根本就不會幫她找莫流原整整一個月過去,一絲信息都沒有。他那麼有能力,如果真心要找一個人還找不到?!
繼續消耗時間下去,不但她等不起,莫流原的病恐怕也等不起。
她還能活著,是莫流原幫了她,她怎麼可以棄莫流原不顧,在這里和司空澤野談戀愛?!
白雲裳用力地深吸了幾口氣,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因為痛哭過,兩只眼楮腫得不像話……
雲裳。
忽然她感覺有一只大掌伸來,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帶著專屬于他的霸道嗓音說︰你再敢掉一滴淚,就給我試試看。
白雲裳搖搖頭,她是中毒了嗎?為什麼一想到即將要分別,就已經開始恐懼和想念?
她對他,難道……真的…………
接下來,白雲裳好像傻了一樣,一瞬不瞬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鏡子里的女人那麼陌生。
臥室里的門再被打開,她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她的手忽然被拿起來
等白雲裳反應過來,鏡子里又多了一個男人。
俊帥的面容沉默,嘴唇緊抿著,眉頭也緊緊皺著,像是有很重的心心事。
司空澤野微俯著身,讓她的小手在他寬大的掌心里停留。另外,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創可貼,正在準備撕開……
司空澤野微俯著身,讓她的小手在他寬大的掌心里停留。另外,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創可貼,正在準備撕開……
他那只手才骨折半個月左右,他就卸掉了鋼板,平時只可做一些較輕的活動。現在去撕一個創可貼,都顯得那麼笨拙而不靈便。
白雲裳目光下移,看到自己摳出血的那根手指
她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痛,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奇跡的是,這樣微小的地方,他都察覺到了!
創可貼為她細心地包扎起傷口,司空澤野那只手一定很痛,只是這麼輕微的舉動,他都似乎費力,額頭上冒出點汗水。
她的手小心地放回她的膝蓋上,他左手摁住右手的關節。
「謝謝。」白雲裳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但他還是听見了︰「不客氣。」為她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為什麼每次要在她希望的時候給她絕望,在她絕望的時候給她希望?
白雲裳盯著那只創可貼,眼眶火辣辣的,視線也有些迷糊。
她忽然好像要問他一個問題,開了口,卻一直發不出聲音。
干咳了幾聲,她終于問出來,話道嘴邊卻變成了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司空澤野的身影一動︰「你不用走。」
「……」白雲裳看著他,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目光里竟帶了期待。
可是司空澤野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他的下一句話,將她的期待毫不留情地剿滅︰
「這里是白家,該走的應該是我。」
白雲裳握了握拳,腦子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該回什麼。
「等你打掉這個孩子,我就走。」司空澤野見她如此失望,立即補充道,「不用擔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反悔,也就這幾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