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該起床了。」薩琳娜來到床邊,毫不留情搖醒睡得死死的俊美男人。
司軒冷電般瞬間睜開眼,把薩琳娜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要殺了自己,不過幸好他的眼神漸漸從陰暗中恢復明亮。
司軒頭不禁有些痛,好一會兒腦袋才清晰起來。
遠遠的看著來人,司軒的眸不禁收縮成一個核,堅毅的唇角緊抿成一條細線,仿佛一只看到敵人的豹子,銳利機警,等待著隨時致命的進攻。「你來了?」
一旦愛上一個人,即使再強大,也會變得小心翼翼,卑微直塵土。
電話接通後,晝甚至還沒有看清男人是怎麼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听到門被他一腳踹開,沖了出去。
男人只是慵懶的坐在豪華的沙發中,不發一言,只是看著對方的樣子黯然沉思。答案不言而喻,只是他想給他最後一點顏面!
想起昨晚酒吧發生的事,然後自己帶了這個女人回來,然後她把自己壓在床.上,很有技巧的撩撥自己。記憶有些模糊,卻隱隱知道昨晚她很賣力的用身體討好自己。經驗老到的技巧是他所有嘗過的女人中,最厲害的一個。
剛趕到的澈他們紅了眼,斯文儒雅的俊臉嚴肅的看著先生盲目慌亂的舉止。
「那她人呢?」他俊美的臉上勾起冷厲的寒霜。
只要她活著,他願意用全世界去換。
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一憂一怒,全部如同黑白色的老舊膠片,一遍遍的在心中反復播放,發出「吱吱」的轉動聲響。
「先生,里面的尸體是具男尸!!」夜大膽的對著雲洛疾呼,因為現在的雲洛就像是沒有了神智,他們幾個人都拉不住他!
好像一只蝴蝶,那樣不經意的闖入自己的世界,卻又不知她將去的方向與地點,輕輕盤旋然後不見。
夜突然問道,「司軒呢?」眼中狠戾一閃而過,那個該死的,他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雲洛木然的回首,冰冷的俊臉好像被點了一把火,熾烈的激動了起來。劇烈悸痛的心因為失而復得稍稍平息了些,他的心緒已冷靜下來。
「不!」響徹天際的吶喊,痛苦的聲音讓圍觀的人都不自覺流下痛惜的眼淚。這樣俊美的男人喜歡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天使容貌?可是就這樣被奪取了生命!哎,嘆息、痛惜!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眾人心中都清楚,那樣的情況,生還的可能幾乎為零,但是沒有被找到尸體,那樣的話肯定是被人帶走了,可是會是誰呢?!
司軒怔怔的站在原地,沐浴在最後一抹斜陽下的身影更顯孤寂寥落,好像灌了鉛的身子,一動不動的屹立在窗邊,任憑逐漸降溫的風一遍遍的吹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如刀割般凌厲。「嫉妒、狠狠地嫉妒!」嫉妒她那樣愛你,嫉妒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一個你!
這樣高貴、君王般的男人,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神色?zVXC。
自責,疼痛,還有那種不確定性所帶來的不安,如同漩渦一般,將男人緊緊包。圍,幾近窒息。
眼中復一。晝揉了揉額角,無奈地說道,「我們已經听先生的吩咐,派出所有人去找了,但是問題是……小姐她……」
無法理解為何心緒突然不安起來,雲洛站起身,臉色更加冰冷。晝本來以為先生要離開了,沒想到他突然拿出手機撥打著,眼中的恐慌顯而易見。
深似碧潭的雙眸散發出熠熠奪目的光,取魂攝魄,好像繾綣在黑暗的毒蛇,看到獵物時興奮的吐出淬滿毒液的信。
「不歡迎我嗎?」男人勾著唇角輕聲揶揄,可是看起來卻是只舌尖輕輕在口中打了一個轉。
「你不許死,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準去,你給我回來!」他暗啞的低吼,熾烈的黑瞳燃著駭人的恐怖厲芒,冷凝的俊顏閃著酷寒的冰霜。
那種突如其來的慌亂使得司軒只想回去再看她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了。
修羅的心一旦沒了,就真的將變成冷血殘酷的羅剎了。先生已經下了封.殺.令,將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搜找。
如果她沒有死,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給。
夜搖搖頭,一臉愧疚,心中全是自責,池宇看了他一眼,出聲問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雲洛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馬上出動所有人去找,若她有事,我讓全世界陪葬!」他不在乎當場有多少警察,不在乎人們是用什麼樣驚奇的眼光看他的,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小女人現在在哪里?是否安全?!甚至于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康,只要她,只要她活著就好!
「看來,你昨晚被伺候的很舒服?」耳邊突然響起邪肆的男聲,如同游弋在刀刃上的銀線,華麗卻寒冷如冰晝,外人听來,卻似舊年好友。
雲洛才恍然明白,原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能夠掌控在手的,原來,很多東西都是自己無法操控限制的。
「先生!」夜和晝都上去拉著他,再這樣他的雙手就要廢了!
剛剛還看到她微風揚起飄動的裙角,輕舞飛揚。柔軟的發如同精靈般跳躍旋轉的美麗樣子,還有他那沒有出生的孩子!
可是他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嗎?不會!答案不言而喻。不禁在心中嘲笑,如此銳利警覺的男人,竟也會因為所謂的愛情而變得愚蠢起來。
輕揉著那片絲綢,他面無表情的瞧了半晌、心宛如在瞬間被掏空了,俊臉深沉得仿佛幽冥中的修羅。
「為什麼要殺了她的父母?」銳利的黑眸,悠遠而彌漫,思緒好似不在這個世界里。緩緩的抬起眼簾,看著站在窗前的男人,他曾經很相信他,就像是相信晝和夜一樣。可是,最終的最終,不是他所想要的。
晝臉色凝重地說道,「先生,怎麼樣?」
司軒忽然感覺到馬上就要失去雲沐了。
此時司軒才注意到站在窗戶邊的男人,擋住了一地月光,讓原本就一片黑暗的房間更加暗沉。
跟了先生這麼多年,從沒見他像這般,好像是驚慌失措的樣子。
當夜看到雲洛時,不禁一怔,襯衣邊角被有些隨意的塞在皮帶里,連外面的西裝都沒有穿,應該是落在車里了。平日飄逸灑月兌的黑發,此刻略顯凌亂的打在額頭上,應該是開車時吹風造成的。
「黑狐在洛杉磯的據點沒了吧?」他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但還是不甘心,不甘心!
愛情會被消磨的喪失激.情,桀驁會被消磨的失去稜角,人也會被消磨的世故圓滑,唯有時間,每一秒都是新的,如同新生兒一般嶄新如初,不會留下一絲褶皺痕跡。
那聲音,明明如繭中抽絲般華麗,可是,他依然從中听到了那緊勒住喉嚨的殺氣,貼近暴露在外的氣場。見過太多或血腥或暴力,或殘忍或狠戾的場景,卻依然為對方的氣場所震撼。
連眼楮都沒眨一下,依舊像剛才一樣,嘴角帶著玩味,好像很欣賞此刻他的表情一般,靜靜品味。
雲洛猶似失了魂魄般,彎身在仍炙燙的余燼堆里,徒手瘋狂的挖掘翻弄著。
「他在地下室,听到小姐的事,就像是失了魂一樣……」逸無力的說,眼里是深深的痛惜!
「逸,那是……難不成那是小姐的衣裳?」池宇來到他身邊旁,驚詫的問。
晝在車上听到夜在電話里將大致情況重新說了一遍。小姐的白色書吧現在應該是廢墟一片……大火燒紅了半邊天,警察與消防隊員趕到那里時火已燒得差不多,而周圍的暗夜成員都被暗殺!!
雲洛駭然一震,眸光被灰燼中一截和小家伙今晚穿的白色裙子一樣的碎布牢牢的吸引住,他凝然的睇著那片粉色碎布,緩緩的走上前去拾起它。
寶寶,你到底在哪里?是我的錯,是我又一次的自以為是,以為把事情全部解決就可以好好的把你帶回家,可是現在,寶寶,你在哪里?!
「我們趕到時,小姐已經不在了!!」夜低下頭,懊惱之色在臉上蔓延,他們被人捷足先登一步!!
以為自己是主宰,卻無能到竟然守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切膚的疼痛一寸一寸的嚙噬著心髒,無法自拔。
「呵呵,我知道。孩子……很好!」他的臉上不僅是痛苦,而且閃過一絲釋然。這些日子他的心里有著愛情、友情的雙重折磨,他以為他可以做到狠心,狠心不顧惜兄弟情,狠心把她據為己有,可是世事難料。時間越長,這種心的折磨越重,壓在心里喘不過氣!
房間里雲洛靜靜地躺在他們的大床上,心痛到窒息,屬于她的氣息越來越淡,就快徹底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但是他卻無能為力,怎麼也抓不住。
「寶寶,不是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嗎?」喃喃的低語,帶著無盡的悲傷,為什麼老天爺要那麼殘忍?連她都要奪走,他只要她也不行嗎?雙眼酸澀刺痛,卻流不出淚來,「寶寶……」
這樣神一般的男人,終忍不過失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