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宋煜先前擊殺那七八個修士更黑暗的巷弄,地上橫陳著三具尸體,周邊屋頂上各蹲著三四名雷組精英。鋼盔、防彈衣、手執沖鋒槍,腰畔還插著x1,就是不說話,看過去也能感到他們身上騰騰而起的殺氣。
細雨早停了,在朦朧的月光下,雷龍凝視著地上的尸體,托住下巴沉思不語。
白媚低在那尸體上仔細觀察,宋煜則擰開胡海鵬送上來的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就遞還給他,哼道︰「是哪一支妖族的?」
「像是靈貓一族,」白媚起身說,「但還都不到化形期。」
「這我自然知道,要是三位化形期的妖族,我帶這些人手,還不夠看。」雷龍悶聲道。
但無端端地得罪靈貓一族殊不劃算。這支妖族並非默默無聞的小妖族,千載前也是跟九尾妖族齊名的妖族中的厲害角色。
後來被修劍門連同數支修士大派,打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殺傷甚重才變成這樣。
但就算如此,也不是a隊在平常會輕易招惹的。
一下擊殺三只靈貓,怕是要讓那靈貓一族中的化形期者知道了,沒好果子吃。
這樣才將宋煜找過來,知道宋煜跟白媚在一起,就想從白媚那听听有沒有化解的法子。
「先把尸體處理好再說,」宋煜打個手勢,清潔隊就趕上來,「a隊連九尾妖族都不怕,還怕靈貓一族。這支妖族勢力已衰,就算是有幾個化形期的妖,也不會成大患。」
「師父說話要小心,這靈貓一族由于步伐輕盈,還能摒息靜氣十多小時都不出氣,不用呼吸,所以一直是妖族中的殺手,」白媚說,「若是被他們盯上的話,那就算是金丹期,或是妖族中的化形期都要萬分小心,這還是普通的靈貓,要是靈貓中的長老……」
她說著瞥了听著臉色愈發不好看的雷龍一眼。
跟九尾妖族結仇,那有沐瞎子的原因,做學生的為老師報仇天經地義,就是殺了將種,那也沒什麼,可這回卻是無端惹上麻煩了。
「尸體處理得當,靈貓一族也很難發現。」宋煜安慰道。
雖跟雷龍關系不算融洽,但現在終究算是一隊,他要是心里老是存著些顧慮,也不好任意施為。
「說得好听,」雷龍哼道,「靈貓一族我也知道一些,它們的嗅覺極為靈敏,又喜在夜間出動,這周邊是不是有它們的人都不好說……」
「你要這樣說,那我也無話可說,」宋煜聳肩說,「總之,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你有什麼麻煩,也就是我宋煜的麻煩,我絕不會拋下你不管。」
雷龍盯著他的眼楮看了半晌,嘆氣道︰「只能如此了。」
清潔隊快束的將靈貓的尸體收起,要集中起來,一起火化。後頭有個公共納戒戴在胡海鵬的手指上,先要將尸體放在納戒中。
納戒這玩意兒也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也算是上是有品位的法寶。
根據儲存能力的不同,一品到七品都有。
到了七品的話,那就不好說多少錢一枚了,那能將整座城市里的所有東西都存下,在修真界里也算是無價之寶。
宋煜手中的納虛通戒和其它四枚納戒都是二品的,胡海鵬那枚公共納戒也屬二品,是他從左禁那批來的,有個熟人價。
這邊清掃干淨,宋煜就要和白媚離開。
該說的話全都說了,要是雷龍心中還是郁郁不歡,那宋煜說不得要小瞧他。
既然拿定主意要做的事,還那麼的猶豫不定,還怕得罪這個得罪那個,那還算是大丈夫嗎?
告別雷龍,走出一條街,白媚轉頭瞧著那巷弄,低聲說︰「我總感覺那旁邊有人在盯著。」
不說白媚本就是妖族,就是她化形初的感官也遠在宋煜和雷龍之上。
「是妖?靈貓一族的人?」宋煜低聲問。
「是妖,但是不是靈貓一族的不好說。」白媚光憑氣味也無法判斷出來。
宋煜就想起劉二了,現在將他叫過來倒也不方便,不定還會打草驚蛇,就說︰「還在那邊還是跟著我們走了?」
「跟我們來了。」白媚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宋煜也只得跟她裝得一樣,免得那暗中跟著的妖族發現。
走出四五條街,白媚就咦了聲說︰「好像又不見了。」
宋煜皺眉道︰「跑了?」
「不知道,氣味消失了。」白媚說,「我的感官雖說比師父要強,但我是白兔,要是犬族就好了。」
宋煜心想慕容的手下倒有個犬族,可也不在這里。
帶來的清潔隊全都是練氣期的修士,沒帶小妖來。以後倒要給清潔隊里配幾名小妖,利用各方特長,做起事來才便捷。
「先不管了,讓海鵬問問看還有哪里有修士妖族。」
做大清掃自是先要通知相熟的修士和妖族,這沒事的都躲了起來,誰會無端的觸這個霉頭。胡海鵬也讓各地的手下都在做眼線,只要有發現不熟的,就馬上報過來,他再報告給宋煜,就由宋煜和白媚過去解決掉。
等胡海鵬再報上來時,宋煜和白媚都相互看了眼。
「又是東南亞?」
這才從那頭趕過來,東南亞就又來了?會不會是紫雷劍君?
宋煜拿著對講機問胡海鵬,胡海鵬就否認︰「那邊報過來是妖族,不是修士。」
宋煜沉吟會兒說︰「你再確認一下。」
要是眼線看走了眼,那宋煜和白媚過去也未必能擺得平紫雷劍君,反倒是送上門讓人踩了。
胡海鵬又確認了幾次,才回報︰「確定是妖族。」
宋煜和白媚微微點頭,朝東南亞酒店飛奔。
那些東北漢子還在大堂里跟酒店理論,說是宋煜看著就像是酒店的客人,怎麼能隨便打人,還把臉都毀了,救護車趕到要送那東北人去醫院也不肯,非得要說個理出來。
「醫藥費我們都出,再給一萬塊……」大堂經理得了胡海鵬的暗示,就大大方方地說。
「一萬塊,你打發叫花子嗎?」有個東北漢子就嚷,「我們怎麼在沈陽也是有頭有臉的,你是要欺負我們外地人嗎?我告訴你,我在金河也認識人,到時沒你好果子吃。」
「是,是,這位先生,剛才打人的真不是住咱們酒店的,您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大堂經理陪著不是說。
做服務業的除非是真不敬業的,那一般態度都還算不錯,至少場面得應付過去。
可這幫東北炮兵團的,懷里抱著東南亞妹子,嘴里還罵罵咧咧的,總之是要酒店把這事給個說法,少說也得賠個三四萬才算結束。
那邊救護車在等著,那出診的醫生和護士說著閑話,手里頭還叼著煙,被宋煜打傷的東北漢子躺在車上哼哼唧唧的,做了急救,但那臉卻斷然是毀了,鼻梁歪在一邊不說,就是那臉頰也打得凹了下去,看著跟被人用鏟子在臉上鏟了一下似的。
打了止痛針,他倒沒啥感覺了,幾十毫克的杜冷丁可不是說笑的。
那些東南亞妹子都在大堂的沙發里坐著,隨便聊著天,等著那些東北炮兵團的交涉完後,帶她們回樓上的房間里履行公事。
宋煜推開玻璃門進來,炮兵團的人就炸鍋了。
「就是他,打人的就是他,還說不是住你們這兒的,要不是的話,他怎麼又回來了?」
「別說那麼多,攔住他,讓他賠錢……」
「賠個屁錢,先打了再說。」
到底是東北人,火氣大,仗著個頭高就想上來群毆,宋煜沒那個閑心,一招手,胡海鵬就帶著清潔隊從後頭趕上來,把人全都堵住。
「你好好招呼這幫東北人,我和小媚上樓去辦事,還有你,」宋煜看向那大堂經理,「別偏幫外頭人,不然我樓都炸平了。」
說完,就和白媚踏著樓梯上樓去了。
那些東北人都听得相顧無言,一出口就炸樓,這比東北強悍不是一點半點。
胡海鵬叼著煙,指著那些東北人說︰「要賠多少開個價,你海哥有的是錢。」
大堂經理湊上來說了個數,胡海鵬就眉毛一挑,笑了︰「四萬?你當金河人是凱子?由你們隨便敲?行,四萬就四萬,九筒,五萬,你倆把他們都給我廢了。」
「是,海哥。」
就從清潔隊里走出兩個小年輕,手里提著法劍,水晶燈一照閃閃發亮。
炮兵團的都一下毛了,媽的,不打你們不知道東北好漢的厲害。
頓時,三五個人沖了上來。
胡海鵬咧嘴一笑,學著宋煜的語氣︰「無知的凡人啊。」
這時宋煜和白媚已上到了九層,用化金訣熔了903號房的門鎖,推門走到里頭。
就听到那浴室里傳來歌聲︰「月半彎,好浪漫……」
靠,還是陳坤的歌,雖說在演而優則唱的人中,陳坤還是挺有良心的了,宋煜還是一撇嘴,二話不說走到浴室前,邪惡的一腳把玻璃門踹開,就看個全身雪白透亮,還有根尾巴翹在半空中,一時間完全傻眼的小女妖在蓮蓬頭下面。
「等等,師父!」白媚看宋煜心一橫,就要舉起灌天邪劍,忙喊。
那小女妖看到白媚,就喊︰「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