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左右無事,就操練自己所管轄的這三百士兵!
他有自己的管理方式與訓練體系,絕非像其他的百戶們,天天就知道拿著刀槍棍棒,杵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傻呵呵的殺殺殺殺!
在他看來,那樣的鍛煉方法,除了增加一些死氣沉沉的肌肉外,其他的一無是處。
石越前世所經受的都是特種訓練,是經過千錘百煉、而提煉出來的精髓。
一招一式,融合了太極拳、八極拳、泰拳,截拳道、拳擊、柔術等眾多武學中的實用技擊之術。
而在體能訓練上,石越也不讓他們在那里拼命的舉石鎖。
每日清晨,孫猛都讓這些士兵綁上沙袋子,圍著校場來個二十圈的負重越野,然後再仰臥起坐、俯臥撐、立臥撐、匍匐、蛙跳……
這樣一套訓練下來,三百士兵累得滿頭大汗,可比以前那端著槍殺殺殺的老辦法、苦累許多。
休息過後,便是由孫猛、雷大虎、付強三人,分別教授他們技擊之術——當然,這技擊之術,也是由石越傳授給他們的。
更主要的是,在教授完成之後,石越會讓他們四個人分成一組。
組與組之間,先是進行徒手搏斗,而後進行器械搏斗。
既然組成了一個組,那就是在搏斗中,個人的勝利並不能代表勝利,個人的強壯並不能代表強壯。
只有將每組的四個人全部打倒、制服,才能算是勝利。
所以,石越著重培養他們的是一種團隊協作的精神。
這些士兵也不理解自己這樣辛苦鍛煉會有什麼好處,只是,在對戰中,贏了的有肉吃,輸了的只能苦菜湯。
所以,為了那一頓肥肉,士兵們咬緊牙關、一個個充滿了干勁。
在一天天的鍛煉中,這三百士兵的身體素質、反應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只是他們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石越正站在高台上欣賞著眾士兵在陽光下暴曬之後的辛勤汗水,卻听到一幫哄鬧嘲諷的嬉笑聲隨風傳來。
「嘿嘿……看看這幫傻蛋,還光著膀子練得起勁呢,怎麼不曬死他們……」
「就是!就是!有好的東西不學,偏偏學這些勞什子,都是一些狗屁呀,我他娘的就沒看懂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他們領頭的沒正事,從小旗到百戶,一幫狗屎!這些兄弟們可就吃苦了,嘿嘿……一幫傻蛋……」
……
類似嘲諷之聲,不絕于耳!
眾士兵听了,不由得怒目相向,心中卻也在長嘆——哎,這樣的訓練,又有什麼意思?
誰知道管不管用啊!
雷大虎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的護心毛,指著那幾個嘲諷的家伙,大吼道︰「劉大嘴,你他娘的懂個屁!再敢胡亂罵人,我他娘的撕爛了你的嘴巴。」
「你娘的雷大虎,你敢罵我們劉百戶,你不想活了……」那幾個兵痞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那個叫劉大嘴的百戶,叼著一根草棍,輕蔑的看著陽光下暴曬的三百士兵,笑道︰「你們那也叫訓練?瘦不拉幾的,一點肌肉都沒有,你再看看我的士兵,那是多麼的龍精虎猛!」
轉身道︰「兄弟們,月兌下衣衫給他們瞧瞧。」
那十幾個士兵哈哈大笑,迅速月兌下自己的衣衫,露出一身精赤的肌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不得不說,他們的肌肉賣相很好,胸肌鼓鼓,腱子肉粗放,月復肌練成一片,看起來十分養眼。
再反過來看石越所訓練的士兵,與他們相比,肌肉的形狀與大小,都有幾個很明顯的不同之處。
胸肌不鼓,但面積更大,成橫向擴展;
腱子肌肉細溜溜的,成條狀;
而月復肌則有八塊,像豆腐塊似的,十分整齊,當然也少了那種鐵板似的豪放視覺。
兩廂對比之下,自然是劉大嘴的士兵顯得更加的囂張。
石越所屬三百士兵自慚形愧,不由得紅了臉,急忙穿上衣服,省得被他們嘲諷。
卻不成想石越一下子從高台上躍下來,厲聲道︰「月兌下來,誰敢穿衣服,軍法從事。」
眾士兵哪里敢對石越有絲毫不從?
一個個急忙把衣衫又月兌下里,心中卻委屈的不行?——石百戶,你非要我們丟人現眼嗎?
「哎呀,這不是風靡一時的石百戶嗎?」
劉大嘴看著石越跳下高台,急忙晃動膀子,湊過來打趣道︰「听說你字寫的不錯呀,那些才子都十分仰慕的很。哎呀,只可惜我這等粗人只會舞刀弄槍,訓練士兵,對筆桿子那一套可真是不怎麼懂得呀。」
石越沖著劉大嘴笑了笑,只是目光中有著十分不屑的陰冷。
劉大嘴此人如何,石越心知肚明——狂妄、自大、偏激、嫉妒,眼高于頂,而又小心眼兒!
他的功夫不錯,治軍嚴謹,訓練士兵也很有一套!
所有,他手下的士兵在整個三萬六千黑衣衛中,整體作戰能力是最好的,最出色的。
正因為如此,雖然他自大、自傲、自負,卻依然被曾經的黑衣衛千戶——王斌,牢牢壓制著,只能屈尊做一個黑衣衛百戶,盡管他在黑衣衛中資歷很老,
而現在王斌在康善真與蕭炎的爭斗中,做了犧牲品,與世長辭,含冤九泉,那這空出的千戶職位,劉大嘴倒是有可能憑借資歷、手段、人脈上位。
所以,他才為表現的如此猖狂!
並且石越也知道,劉大嘴今天之所以主動挑釁自己,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害怕自己爭奪黑衣衛千戶這風光的名額。
誰不知道他石越風光無限,升官像是著了火似地,呼呼的往上竄?
誰不知道這廝還與白素勾勾搭搭,幾乎都快成了白莫愁的乘龍快婿,後台不是一般的硬啊。
所以,越是這樣,劉大嘴就越懷疑石越會成為他升官道路上橫臥的那一匹最大的黑馬。
也正因為有了白莫愁的光環,也讓劉大嘴天真的以為,石越以往取得的功績,都是白莫愁蓄意安排的,其中必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貓膩,絕非石越個人憑本事有意為之。
石越想到這里,看著眾士兵士氣有些頹廢,嘴角壞壞的一笑,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在了腦海中。
劉大嘴,你還真的是不知死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