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開始還在為長公主燕瞳坐鎮大燕、迎娶夫婿的做法感到奇怪,直覺上是覺得她率性而為,或者對這門親事並不討厭。i^
但是當听到赤陽大汗的幾個兒子因為善鐸的死角斗不休時,就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09那麼簡單了。
如果從一開始,燕瞳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那只能說,她對于人性的洞察,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對自己夠狠,對敵人更狠!
石越當然不會對燕荊說出自己的胡亂臆測,反正自己又不是那個新婚之夜、幸福死去的蒙古小王爺,吃飽了撐的、操那份閑心干什麼?
「那後來怎麼樣?蒙古是不是亂套了?」石越幸災樂禍的追問。
燕荊開心的點點頭︰「赤陽大汗的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幾番內戰,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元氣。」
「最終赤陽大汗被活活氣死,他的三兒子良鐸擊敗了爭奪汗位的幾位兄弟,繼承大汗,但他忙著收拾殘局,對于善鐸的死追究得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最終不了了之。」
我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石越嘴角帶笑,聳了聳肩,對于燕瞳這位小寡婦,心中涌出敬佩的意味來——長公主若是男兒身,哪里還會有燕荊的好日子啊。
同時心底深處情不自禁的涌上來一個疑問,這位長公主燕瞳,到底是不是真的寡婦啊!
燕荊看著石越那副嘴角壞笑的樣子,撞了撞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師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齷齪的東西,嘿嘿……」
「我在想什麼?」石越收起自己猥瑣的目光,偽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i^
「你一定是在想,燕瞳那晚到底有沒有被那個……」
「臭小子,你說什麼狗屁話?」
石越重重的打了一下燕荊的頭,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蹙眉道︰「小寡婦如此厲害,長途跋涉來到大燕,所為何來呢?我猜想她動機定然不凡,一定要小心戒備才成。」
燕荊道︰「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師傅了,有小寡婦相伴師傅左右,想來師傅也不會覺得寂寞。」
「什麼?將長公主交給我?」石越听著燕荊這樣說話,忍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燕荊道︰「明日我早朝之上,會暗示白御史,讓他推薦師傅出城迎接長公主,嘿嘿……憑借師傅的瀟灑風度,說不定就有深入接觸長公主的機會喲,師傅的女人緣那麼好,想來會有很大的收獲吧。」
「你師父我沒空,忙著練兵是正經,我去接她?想得美啊!」
石越撇撇嘴,心中卻很不以為然的想著︰我就不信,這位小寡婦再有魅力,還能比得上冷若冰霜的獨孤教主,亦或者火熱媚熱的月神姐姐?
就算有這兩位魔頭有風情,那也一定比不上嬌娘的溫柔多情。
「師傅不去?那恐怕由不得師傅吧?」
燕荊擠眉弄眼的笑著,「無論怎麼樣,康善真都會出城迎接燕駿的到來,而師傅一定是康善隨行的心月復大將,到時候師傅就好好的與長公主打機鋒吧,趁機觀察一下她的真實目的。」
「怎麼?你不去迎接?」石越詫異道。
燕荊背著手,挺直了胸膛,哼道︰「我是大燕皇帝,為什麼要去迎接福王?我就坐鎮文德殿,心安理得的等著他來朝拜我!哈哈……相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一定讓福王覺得很不爽吧?」
石越豎起大拇指,感慨道,「小荊荊果然是長大了……」
如燕荊所言,第二日早朝,康善真就請纓主動迎接福王、長公主,石越作為康善真的心月復,自然也加入迎接福王的的隊伍之中。
白莫愁在幾番請纓下,也隨著隊伍一同前往,唯有蕭炎以抱病為借口,拒絕參與到禮迎的隊伍中。
有了火焚桃花塢的慘痛事件,康善真對一切風吹草動,都變得格外敏感——迎接福王、長公主,一定要做好萬全之策,萬不能讓有心人以此施展手段,將自己拖入不可逆轉的漩渦之中。
石越手下士兵的戰斗力,自然讓康善真最為信服,精氣神極為高亢,也可以在福王面前展露黑衣衛的風姿。
石越點出一千名兄弟,由孫猛、雷大虎、付強三人帶領,有的背奴,有的腰間別著軍刺,護送康善真、白莫愁等一眾大臣,器宇軒昂,傲立城東郊外二十里處,直等著大軍趕來。
堪堪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福王車隊的身影,康善真頻繁的看著一樣,心思不由得煩躁起來,蹙眉、慍怒道︰「不對啊!按照線報,福王的車隊半個時辰前就該到了啊,怎麼現在還沒現身?」
白莫愁沖著康善真若有深意的一笑,「大人物嘛!總是姍姍來遲,咱們兩個老家伙等得越久,福王的面子豈不是越大?依我看來,現在福王的車隊說不定正停靠在什麼地方,休養生息呢。」
康善真笑著點點頭,「白御史所言極是,天下間除了福王,還有誰能受得了咱們兩人的等待?也罷!就給他一個面子。」
石越依靠子在大樹旁,百無聊賴的發呆,又派遣孫猛查探周遭地勢,有木有可疑人等出沒。
此處為一高丘,道路左側為郁郁蔥蔥的山峰,綠樹成蔭,極為茂密,而右側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蔓延前行五十米處,就是一道險峻無比的懸崖——石越心中好奇,暗想著這里山清水秀,地勢險峻,倒是佔山為王的好去處。
又過了一陣,便听到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目及遠處,前方的道路上隱約可見塵土飛揚。
來了!
福王、長公主現身了……
石越連忙約束隊伍,做出最英武的姿態,護著康善真、白莫愁前行,迎接福王。
隊伍越來越近,領頭的隊伍清一色的高頭大馬,足足二百有余,這應該就是福王的儀仗隊吧?
為首的一匹戰馬,全是赤紅,一看就不是凡品,馬上端坐著一位威風凜凜的銀袍將軍。
「停!」
為首的戰馬在康善真面前五丈處停下,翻身下馬,向康善真微微一拱手、道︰「別府大將軍魏召,拜見護國公康大人。」
哦!
原來他就是魏召啊。
石越就站在康善真身側,上下打量著魏召,見他三十歲上下年紀,身高八尺,器宇軒昂,皮膚呈古銅色,面目剛毅,舉手投足,洋溢著毫不藏匿的陽剛之氣,
尤其是他雖然拱著手,扔挺立得筆直的身子,讓人看不出他對康善真的絲毫禮敬之意。
賣相不錯!
石越上下打量了幾遍,心中做出評價,對魏召也再沒了欣賞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