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出將明月樓送給石越的主意,在孟焦看來,這是無與倫比的明智之舉,只有腦子聰慧到極點的人,才能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
但是,站在石越的立場來看,孟焦的腦子就是被驢踢了……
按照石越的邏輯,明月樓和你孟焦沒有半點兒干系,你哪里有送給我的資格?
「石千戶……」
燕瞳黛眉緊蹙,看著石越眼神中鋒芒畢露,就猜到這廝不肯善罷甘休——他不僅要明月樓,更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名聲,也絕不想與孟焦交換‘人情’。
這廝得理不饒人……可真夠貪心的!
孟焦與何旦相互對視,俱都沒有想到石越會對這個折中的主意十分反感,兩人一時茫然無措。
孟焦一急,臉紅脖子粗、辯白道︰「石千戶,剛才你不是已經答應將明月樓還給我嗎?現在我大度爽朗,不要明月樓,把它送給你,有什麼不妥嗎?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孟公子,也不知道是誰欺人太甚!」
石越目光灼灼,直視孟焦,氣勢駭人道︰「明月樓的主人到底是誰,你自己心知肚明。」
「福王受了你的蒙蔽,可憐你、同情你,才過問此事,而讓你你遂了心意,狐假虎威,與何大人一起來欺負我,企圖逼我就範,我只好忍氣吞聲,吃個啞巴虧。但是……」
他話鋒一轉,忽然一笑,「世間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盡管沒有任何證據,可心里終究是有本帳的,我問心無愧。i^」
「你孟焦訛詐于我,然後又收買人心,在長公主面前做好人,將明月樓送給我,企圖討好長公主,展現你的大度寬宏,哼……你是拿我當大傻子,還是你本來就是個大傻子?」
石越這一番話,毫不掩飾,直接揭開了孟焦的老底兒。
但是,石越確有一樣順從了燕瞳——他把福王橫插一腳、參與此事,說成受了孟焦蒙蔽、欺騙,而沒有明言與孟焦‘同流合污’。
這是有選擇的包庇,也符合燕瞳的心思,盡管心中恨不得揪著福王的領子,狠狠的搧上幾巴掌。
燕瞳听後,媚眼迷離,瞟了石越一眼,紅唇微微上挑,帶著滿意的笑,心想著這廝還是很懂本宮的心思嘛!
「石越,你……你欺人太甚了。」
孟焦終于忍不住火氣,跳腳、指著石越的鼻子,咆哮道︰「地契上的名字是我孟焦,而不是你石越,你憑什麼說成是你的產業?就是打官司,我又豈會怕了你?」
「呵呵,那請孟公子去打官司好了,我一定奉陪到底,不過……」
石越嘿嘿一笑,狡黠道︰「孟公子打官司之前,是不是還要先處理還陶瓷生意的事情啊。」
側目向長公主使眼色,「長公主,您不是要把陶瓷生意轉移給孔家嗎?孔兄做事,長公主請放心,她絕對不會貪圖蠅頭小利而胡亂加價的,定然按照長公主的要求,弘揚大燕文化,將陶瓷生意賣到吐蕃、西域去。」
燕瞳點點頭,道︰「本宮也是這個意思,孟公子,你意下如何?」
「這……」
聞听此言,孟辰終究是氣短三丈,再也囂張不起來!
茶葉生意、陶瓷生意、酒行生意,紡織生意,這四門生意是孟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孟家經營的其他生意,都只能算是錦上添花而已。
現在茶葉生意已經被奪走,若是陶瓷生意再剝離出去,四項支柱產業損失其二,那孟焦還不一夜之間,就落入了二流商人?
若是自己的老爹知道自己因為一時意氣得罪了長公主,而徹底損傷了家族的根本利益,還不得扒掉自己的皮?
看著何旦頻頻向自己使眼色,孟焦心中無奈嘆息,又收起那副慍怒的嘴臉,哼道︰「石千戶,我剛才孟浪了,依照石千戶的人品,就是連長公主也信得過的,怎麼會無端做出不義之舉呢?」
「石千戶與孟辰打賭,自然願賭服輸,這明月樓是石千戶的,斷不會再有反復。」
此言一出,燕瞳就開心的笑起來,回眸瞟了石越一眼,顧盼流光,有著邀功的意味。
何旦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對于孟辰的靈透,也甚為滿意。
石越卻笑道︰「孟公子這話听起來,甚是奇怪,剛才孟公子氣勢洶洶,闖入明月樓,興師問罪,可現在為何又言之鑿鑿,認為明月樓是石三所有,如此前倨後恭,到底是和緣由啊?」
何事緣由?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若非長公主為你撐腰,我會對你卑躬屈膝?你個吃軟飯的。
孟焦雖然心里月復誹,但是卻不能這麼說出來,眼珠一轉,偽裝慍怒怒道︰「石千戶有所不知,我是受了九門提督程野的蒙蔽啊,晚間聚在一起喝酒,酒酣耳熱之際,程野提及此事,一口咬定不知石千戶與孟辰打賭之事。」
「我酒意上頭,這才昏昏沉沉的與福王說起此事,福王嗔怒,出于對我的關愛,讓何丞相跟著我來查明此事,現在我酒意蘇醒,想起剛才酒醉時做出的糊涂事,心里甚為慚愧啊。」
也虧得孟焦腦袋轉得快,就將一系列的齷齪事情都歸到了程野身上——他深知程野與石越之間的仇隙甚深,再‘錦上添花’,也無傷大雅。
石越自然不會相信孟焦杜撰出來的謊話,但此刻卻寧可信既有,也不去拆穿他。
當下憤怒的揮了揮拳頭,怒道︰「程野那廝是個什麼東西,蠅營狗苟,心思歹毒,孟公子,你難道被豬油蒙了心,他的話你也能相信?孟公子,也虧得你及醒酒,不然你都猜不到我今天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石越趁機抽出子母雙刃刀,氣勢駭人的凌空劈擊,狠呆呆道︰「孟公子,走,程野膽敢把你當猴耍,戲弄與你,我這就去,要與程野理論個明白,要是孟公子言之無錯的話,我就當場劈了他的腦袋。」
孟焦見狀,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臉色煞白!
他倒不是怕石越的刀,而是怕石越與程野兩廂對質,拆穿了他的把戲——程野是個什麼人,孟焦心知肚明。
按照孟焦對‘人’字的理解,程野根本不能算是個人,其心思歹毒猶、如洪水猛獸,卸磨殺驢堪比屠夫更甚,若是程野盯上自己,能把自己抽筋拔骨,下鍋炖了熬成一鍋湯,喝到肚子里,再霹靂巴拉的排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