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听了,只覺得震驚不已。、.
「真的……這麼湊巧?」
「不然你以為?」唐世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子隨意深靠在椅背上,雙手優雅地交疊著,那原本儒雅的眉目之中染上幾分洋洋得意,「不過你放心,你的病情不是太嚴重的問題,我早就已經研制出了克制你體內那種病毒的藥物,所以一定會藥到病除。唔,你想下,怎麼感謝我比較好。」
曉蘇抿唇微微一笑,難得也是一臉輕松的樣子,和他開玩笑,「我覺得你唐醫生什麼都有了,就是缺少一樣東西。」
看著她一臉故弄玄虛的樣子,唐世邦皺起眉頭,「什麼東西?」
「感情。」唉,能把別人的感情說得頭頭是道的,不過自己卻是單身一個,也不見得他是多麼成功的人咯。
「說別人的話,誰都會說,不過我看唐醫生你還是單身呢,不想找個女朋友,好好談一談戀愛麼?你這麼體貼,還有這麼好的職業,誰做你的女朋友都會很幸福吧?」
唐世邦面色有些難以掩蓋的異樣,硬邦邦地「切」了一聲,瞬間就扯開了話題,「少來拿我說事。就說你和峻瑋好了,看你們鬧來鬧去那麼久了,我都覺得累。嘿,他還沒有跟你說過以前的事情麼?」
「沒有。」現在在唐世邦的面前說起自己和聶峻瑋的事,曉蘇倒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尷尬不適應的感覺,她雙手無意識地教纏著,慢慢地說︰「之前覺得沒有必要知道,現在我等著他自己告訴我。」
唐世邦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情自然不會插嘴太多,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外人,有很多事情都只需要點到為止。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當初「十分仗義」地幫忙,已經起到了很是重要的作用,倒是有些欣慰,將抽屜里的藥遞給了曉蘇,然後才說︰「按照上面寫的,每天按時服用,一個療程就能見到效果。好了,我的一個任務完成,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完,利索地起身。曉蘇怔了一下,這才接過了藥,也跟著起身,臉上的輕松卻是瞬間斂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顯的緊張和壓抑。
唐世邦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輕輕一笑,「你知道要去見誰吧?不用緊張,其實他很好。我把他照顧得很好,根據我的分析是,他不會有事的,只是一直都不願意醒過來而已。」
她眸光不覺一動,輕聲地應了一聲,出門之前還是對著唐世邦說︰「唐醫生,我是真的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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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初春十分,不過白天的太陽卻是格外的溫暖。
聶鴻勛住著的病房距離唐世邦的辦公室沒有多少的路程,曉蘇一直都跟在唐世邦的身後,走得近了才發現不遠處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聶峻瑋是提前就已經過去了,不過一直都沒有進去,只是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
這是一間很特別的病房,曉蘇光是看著周圍的環境,就知道這一定是之後聶峻瑋派人重新建造過的。果然走在前面的唐世邦主動跟她解釋,「這個病房是之後峻瑋要求我派人重新弄過的。**的一個地方,不會被人騷擾,不過就峻瑋站著的那個位置,是一塊很大的落地玻璃窗,人站在那邊就可以看到病房力里的一切。」
曉蘇眯著眼楮,不遠處的男人負手而立,不過肩膀上卻是十分不協調地掛著她的單間包,她的心頭微微一跳,只覺得這樣的畫面,是如此的讓人暖心
金色中,仿佛是一幀故意做舊的電影膠片,溫煦而朦朧的一種意境。
可是卻有一種讓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動。
他這樣身份的男人,這樣的不可一世,可是他站在那里,卻是會背著自己的包……
「……其實峻瑋這一年來,每隔一個禮拜都會來看鴻勛,不過他從來沒有走進病房過。」唐世邦還在說著。曉蘇听到這里,卻是沒有多少的意外。那震這驚。
其實看到剛才他站在那里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他會建這麼一個病房,大概也是因為這個。
「因為他覺得那一槍是他開的,打中了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那種感覺,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曉蘇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背影,眸光也跟著溫柔了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會很緊張,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可是突然就覺得,其實最緊張的那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會是自己。
當你設身處地地去為別人想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自己身在的某一種位置,其實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可怕。
終于還是和他一起站在了玻璃窗前,唐世邦十分識趣地將人帶到就已經離開,曉蘇並沒有出聲說什麼,只是和聶峻瑋一起站在玻璃窗前,一切都仿佛是跟著安靜了下來。
她終于見到了聶鴻勛。
他十分安靜地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其實整個人看上去都沒有任何的異樣,真的像是在睡覺而已,只是睡覺,一覺醒來,一切都是美好的,會重新開始過……
「進去看看他吧。」他忽然出聲,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麼起伏,只是對她說︰「其實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如果他知道你一切都平安,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曉蘇覺得喉嚨口有點堵,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的,可是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也許自己的嘴一樣很笨拙,所以明明是想要說一些可以安慰人的話,可是到了嘴邊,腦袋卻已經一片空白。
最後,她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了他的大掌。略略有些粗糲的手掌,掌心的溫度卻是可以燙平所有的不安和冷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就已經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猛然一顫,她仰起頭來,水漾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他,雖是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眼底深處的光,卻是讓聶峻瑋欣喜若狂。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平和地來牽自己的手;這也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眸光看著自己。
她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分明就听到耳邊有一個很熟悉的女聲再對自己說︰「不要內疚,不是你的錯。所有的一切,我和你一起承擔。」
他以為她會……她會責怪自己,畢竟那一槍是自己開的。
所以從早上出門開始,他其實就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惴惴不安,可是他同樣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面對的,逃避並不是他聶峻瑋會做的選擇。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她並沒有責怪自己,她甚至還要安慰自己……
他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把就將她整個人擁入了懷里,用最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慢慢地說︰「寶貝,謝謝你。」
曉蘇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卻是伸手主動地抱住了他的虎腰,將頭埋在了他的懷里,肆意地吸取著他身上那種熟悉到了她心靈深處的男性氣息。
其實,長久以來,他傷過自己,卻也疼過自己,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還可以讓她覺得心安呢?是真的恨過,可是她同樣知道,她也是真的愛過。
不,是一直都愛,一直都很愛他,只是不想承認,到了現在終于可以將自己的心門打開,那些愛意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再也不能克制了。
她同樣想要抱緊他,用力地抱緊他,天荒地老,再也不會分開。
「我進去看看他,行嗎?」一個長久的擁抱,曉蘇最後還是出聲打破了安靜。
聶峻瑋沒有勉強,松開了她的手,「去吧,我去世邦那邊等你。」停了停,又說︰「曉蘇,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對鴻勛說。其實世邦跟我說過,鴻勛當初中槍,是因為大腦缺氧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才會昏迷不醒。可是後來他的恢復情況很好,但是一直都沒有醒來,好像是植物人一樣……我想,他只是不想面對我而已,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別說是他,連我都有些茫然無措。幸好你回來了,他知道你好好的,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曉蘇揚著脖子,看著他的眼底那些重燃的希望,重重的點頭,「你放心,誰都希望鴻勛好好的,我希望每一個人都好好的。我不會再怪他當年欺騙我的事情。你去唐醫生那邊等我吧。」
聶峻瑋又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轉身離開。
曉蘇走進房間,輕輕地將門帶上,她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床邊,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俊臉,此刻安詳地閉著眼楮,呼吸均勻,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抬起手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握住了他的手,溫柔地望著床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用輕柔的聲音,對他講話
「鴻勛,你能听我的聲音麼?我想你肯定能听到,我是曉蘇,對……我回來了,我很好,真的很好。老天爺特別照顧我呢,讓我一直都堅強地活著,而且……我還有了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