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奕在確定了宋曉念就在莫斯科之後,就在最短的時間內和聶峻瑋交代了一下手頭的工作,讓手下買好了最快的機票,準備連夜飛往莫斯科.:
聶峻瑋最近美人在懷,心情自然是極好的,平常他很少處理的工作,這會兒又要讓自己著手處理,他也沒有多大的意見,就是對于珞奕的身世問題,他倒也有些意外。
「我還記得以前把你救下的時候,你昏迷不醒,當時你抓著我的袖子說的唯一的一句話是什麼,你還記得麼?」聶峻瑋此刻高大的身子懶洋洋地依在辦公室地落地窗口前,這里是二十幾層的高度,他一手夾著半截煙,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氣,隔著煙霧迷蒙看著不遠處的珞奕。
珞奕笑了一聲,「聶先生,說實話我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我想當初我可能說的是救救我。」
聶峻瑋擺了擺手,「我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救的人。而且當時你滿身都是傷,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不是窮途末路那得罪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善類,我的身份你知道的,何必給自己沒事找麻煩?但是當初你說了一句求你殺了我,我不想死在他們手上。」
珞奕詫異地皺起眉頭,聶峻瑋卻是笑了起來,「很特別吧?你不記得了,我可是一直都記著的。當時我就想,你一定是遭遇了極大的打擊,才會有這樣的念頭,我想你應該是被你身邊的人追殺,你寧可死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上,你也不願意讓那些人殺了你。」
珞奕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響之後,他才輕輕出聲,「所以……你就救了我?」
「是,我覺得你不應該死。」
「那你就沒有調查過我的身份麼?」。
「有過。」聶峻瑋伸手撢了撢煙灰,實話實說︰「當初跟我那樣身份的人,不可能對自己身邊突然出現的人毫無任何的戒心,我調查過你的身份,不過你的身份我調查不到,其實你連個名字都不知道,我也很難下手,我後來花了很多的時間去觀察你,確定你的確不可能會陷我于不義,我才放棄了要繼續查你的念頭。」
「事實上,我當年做的決定也沒有錯。這些年,你是我最好的幫手,阿奕謝謝你。」聶峻瑋攤了攤雙手,低低一笑,「如果你真的是俄羅斯的貴族,我會覺得我佔你很多年的便宜。」
珞奕看了一眼手中的腕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看著聶峻瑋,「聶先生,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也很感謝你這些年教會我的那些東西,我想不管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我以後走的路都會走的比以前更加的踏實。」
聶峻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目送他離開了辦公室,等到辦公室的大門一關上,自己的手機就適時地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號碼,連忙把手中的煙給捻滅了,這才接起來,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上頓時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好,我馬上就回去。」
~~~~~~~~~~~~~~~~~歌月分割線~~~~~~~~~~~~~~~~~
莫斯科的晚上冷的人連呼出的一口氣都仿佛是會結成冰。
珞奕來到這里並沒有任何人的跟隨,卻不想自己一下飛機,就已經有車子和穿著厚重的棉大衣的男人等在機場的門口,一見到他,馬上恭恭敬敬地上來,頷首,「二少爺,您回來了,請上車。」
珞奕心中大概也有數,短促地斟酌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一棟氣勢恢宏的古堡,珞奕下車地時候,有人恭敬地為他開門,他伸手攏了攏衣領,跟著前面的人往里走,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些奪人眼球的彩色玻璃上,每一扇都勾勒著《聖經》的故事,整個莊園都有一種濃重的宗教沉思。
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像是被用力地拉鋸著,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這些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奇怪?」是一個稚女敕的童聲,一口流利的俄語。
…………
有輕柔的女聲回答那個童聲,「這是《聖經》的故事。」
…………情曉之念。
「原來是《聖經》,這些個傻子的《聖經》有什麼好看的?奇奇怪怪的……」
「莫洛伊,你不可以這麼說話,你父親會不開心的,這是你的父親的宗教信仰知道麼?以後你也要跟隨著你父親的宗教……」
「我不要!媽媽,我不喜歡這里,我們回家吧……」
「這里就是你的家……」
…………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哭?」
「莫洛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能保護好你,你一定要記住自己保護好自己,可以活下去的話一定要活下去,永遠都不要輸給你哥哥們。」
「媽媽……」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頭好疼,好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用力地捶打著,珞奕忍不住伸手捧住了自己的額頭,可是有太多的回憶如同是潮涌一波一波地涌上來,又仿佛是巨大的驚濤駭浪,讓他措手不及,太多太多被封閉依舊的記憶在這一刻爭先恐後地蘇醒,他有些猝不及防……
「我親愛的莫洛伊回來了。」
忽地,耳邊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珞奕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大廳地門口,聞聲抬起頭來,只見一個高挑地女人倚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她大約是年近四十的樣子,相貌生的很是艷麗,並不相識一般的外國女人那樣一旦過了二十余歲,肌膚松弛、滿臉雀斑,就像是開過了花旗的花朵那樣迅速地萎謝下去,反而是帶著一種獨特的風情妖嬈。
珞奕本能地眯起眼眸,女人盤著精致的發簪,只是額角那里掉下一縷黃色地卷發,垂在了臉側,說話的時候,微微晃動著。她穿了一件天鵝絨的長袍,上身繃得緊緊的,將她高蜓的胸脯塑成了愛神的石雕像,腰肢和臀部都被掩飾在寬松地長袍里。
珞奕抿著唇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心頭卻是無端端升出一絲厭惡的感覺。
「老公爵可是想你的緊,你終于是回來了,這一次回來就好好承歡膝下,再也不會有人算計你們母子了。」又有人從樓梯口下來,比起眼前這個女人稍顯年輕,不過樣貌卻是有些相似,兩顆眼珠像是淡藍瓷的假眼珠,直勾勾地盯著珞奕的臉頰,老半天才伸出了手指,艷紅色地指尖遠遠地就指著珞奕的眼珠,「媽媽,沒有想到那個老家伙的藥還真是挺管用地,你看莫洛伊的眼珠子,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老女人正欲接話,忽然就瞥見門口的僕役彎腰的姿勢,立刻含笑迎了上去,「公爵,您看看,是誰回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六十歲左右地老者,珞奕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只覺得身子下意識地一震,雖是第一次見面,卻是覺得格外的熟悉。
因為那是他的父親亞克多.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
亞克多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此刻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老懷寬慰,伸手拍了拍珞奕的肩膀,馬上就命人把之前準別好的解藥送上來,「我知道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不要緊,我有辦法讓你恢復記憶。來,把這個藥吃下去,到時候你看到你的眼楮色彩和我們都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你都會想起來。」
其實就算他不說,珞奕也已經記起了一部分的事情。
人家都說,觸景生情,也許這句話是最好的藥。他一進門開始,就有太多熟悉的記憶撲面而來,不管是他排斥的,還是他懷念的,一個都沒有缺少。他只是還沒有徹底想起來,這個古堡里面有幾個人,有誰是自己的敵人,有誰是自己的親信。
「怎麼?真的不認識我了?」見珞奕一直都看著自己,卻是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老公爵似乎是有些不太高興似的,「莫洛伊,我是你的父親,你好好看看我,真的忘記我了?」
珞奕抿了抿唇,半刻之後才慢慢地用俄語說︰「我來找我的女人,她在哪里?」
老公爵沒有想到,他一開口竟然就是跟自己要人,當下眉頭一皺,心中很是不悅,「一個女人而已,有那麼重要嗎?要不是我把她帶到這里來,你是不是準備永遠都不回來了?」他想起尼雅米加的話,更是有些憤怒,「你的未婚妻是尼雅米加,那個中國女人,你隨便玩玩就算了,我不會和你計較,至于她現在在哪里,我可以告訴你,她很安全。不過你得按照我的安排來,你要和尼雅米加結婚,她等了你很多年了。」
珞奕冷笑一聲,絲毫不給這個所謂的老公爵的面子,「你千辛萬苦把我弄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讓我和那個我絲毫沒有感覺的女人結婚?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說結婚就結婚?我不是擺設,隨便人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的。」
老公爵沒有想到這個兒子幾年不見,竟然會變得這麼強勢,頓時面色一沉,手中的權杖重重地敲在了地面上,「大膽!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莫洛伊,這些年在外面我看你是養大了你的野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