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學姐異聞錄 第一章

作者 ︰ 宮出夢

疼痛,無法忍受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疼痛。

仿佛是身處在宇宙中某一個孤寂的空間當中,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除了痛覺,什麼也感受不到。冷,卻感受不到冷,什麼都想不起來。

哪怕是想要叫喊申吟以緩解痛苦,卻驚覺自己什麼動作都做不了,甚至感覺不到唇舌的存在。

我是誰?我這是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慢慢地,慢慢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逐漸回歸。

楚夢努力想要掙開眼楮,卻怎麼也無法醒過來,哪怕想動一下,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持續不斷的痛覺中,他不斷問自己,檢索腦內逐漸清晰的回憶,努力從點點滴滴的片段中理解目前的處境,以便——如果足夠走運的話,找到對目前狀況的對策。

毫無疑問,現在自己已經受了極其嚴重無論怎麼回想,他也只能把記憶回溯到昨晚(考慮到在目前的狀態中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這個「昨晚」到底還是不是昨晚是很存疑的),那一天和之前任何一天沒有什麼區別,楚夢按平時的軌跡,玩玩游戲,看看動漫和漫畫,然後在一個acg論壇上灌水聊天和人扯淡到深夜,之後就上床睡覺。老實說,在這種無止境的痛覺當中,這種回憶游戲也稱得上是唯一的排遣和減輕痛苦的方式了。

沒錯,楚夢就是一個宅,一個尼特族。毫無可辯解的地方。即使家中長輩們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呵斥,也只能低頭認是。

但是,宅有錯嗎?就算是宅也不該變成現在這樣吧!楚夢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要遭到如此對待。

是爸媽嗎?

不會的,就算是再怎麼對孩子感到傷心和失望,虎毒也不食子吧!楚夢無法想象這種可能性,立刻排除。

是哪個仇人?

怎麼可能?一個宅哪里會惹上可以干出這種事的仇敵!楚夢對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哲學極有自信,立刻排除。

是以前同學或者朋友?

楚夢又回想了一次自己能夠記得起的人生經歷,貌似沒想起有過這種獵奇傾向的同學或者朋友,暫且排除。

那麼,會不會是自己在論壇或者網上其他什麼地方得罪的人呢?

這種可能性雖然看上去很荒誕,但是細細一想還是有些道理……

作為一個浸婬acg多年的宅,楚夢在這個方面自然有自己的許多見解,又加上喜歡泡論壇和其他同好交流討論,因此在網上得罪了什麼人還真是很正常。

再加上,宅們的一大特點就是覺得自己才是真愛,別人都是隨大流跟風的小白,作為一個半資深者,楚夢拉仇恨的水平自然很是不低。平生參與的大小口水戰已然數不勝數,被他噴到放言「小子你給我等著!」「少年,我記住你了!」「白絲loli控去死!」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雖然宅們在三次元上普遍都沒什麼行動力,但是仇人多了難保里面就沒有幾個敢于坐言起行的大丈夫,回想起好幾次在論戰獲得「勝利」之後敗者的復仇宣言,楚夢就感到一陣恐懼。雖然當時只是將其看做是敗犬的哀嚎啦……

而且,某位知名作家說得好,在排除所有其他可能性之後,剩下的即使看上去再難以置信也必定是真相。

可惡,早知道當年就低調點了。楚夢不無悔恨地想。

就是不知道自己變成這樣之後,對方消氣了沒有?再怎麼說把人整到這個地步也該滿足了吧?

那麼醒來之後只要求饒,應該會被放過吧……但願如此……

思考了許久,楚夢得出了一個結論,卻連安慰自己也做不到。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連綿不絕的痛感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稍減半分,自身的意識卻越來越不清晰,記憶越來越模糊,就連胡思亂想也開始變得極其吃力。就算是楚夢再沒有自覺,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快要結束了。

失去生命本該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楚夢卻只感到一陣空寂,「什麼都沒有」的空寂,既不悲傷也不痛切。只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就這麼結束了?

人生就這麼完結了?

什麼都沒有做成,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都沒有銘記,就這麼完結了?

也好,自己這種人生,本來就過得沒什麼意義,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不正是符合自己身份的一種死法嗎?

但是……但是……無法接受啊!

開什麼…………玩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見過,沒有做過,沒有想過,怎麼能去死?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神也好,魔也好,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思維在人生最後的一瞬間宛如開了加速器一般,異常活躍。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

然而,冥冥中仿佛真有什麼,在楚夢的意識當中發問︰「想要活下去嗎?」

雖然對這種詭異的現象感到很害怕,但是這個時候楚夢卻管不了那麼多了,「是的,我想要活下去!你是天使也好魔鬼也好,讓我做什麼都行,我要活下去!」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祂的聲音異常輕快柔和,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有了一種安心感,「麻美!」

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作為一個半資深的宅,終于知道了發生的一切。

明白了

原來快要死的不是「自己」

明白了

自己現在不用死了

明白了

自己之後會以一種比現在慘烈得多的死法死掉

但是?在現在就死和以後再死之間,還有得選擇嗎?哪怕踫到這種情況,哪怕只能多活一陣子,也要活下去,是的,一定要活下去。

「好的!我們簽訂契約吧!ワшヨトら,讓我活下去!」楚夢在自己的意識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

我,一定要活下去。

ps1︰《魔法少女小圓》中,一直沒有交待小圓等人和見瀧原學園的具體位置。

從動畫中來看,那個地方有不小的基建設施,還有一座鋼鐵廠,靠海也比較近,但是人口不算很多,也不是什麼大都會。為此,筆者姑且將其設定在在日本本州島東北部的岩手縣,在日本屬于中等發達水平,人口不是很多但是工業比較發達。

具體城市則選擇為擁有日立制作所、關東化學、田中貴金屬等大型工業企業的奧州市(在日本,縣作為地方單位,和中央官廳的省是同級的,是一級行政區劃,比「市」高)。

而奧州市是在2006年2月份由縣內的水澤市,江刺市等行政單位合並而來的,因此本作將故事的背景放在2006年年中,設定學姐當時是小學五年級,家中剛剛發生車禍父母罹難。

由于日本小學學制是六年,從六歲開始入學,因此現在學姐大概是11歲左右,到學姐的中學三年級斷頭日還有三年多……大概。

ps2︰ワшヨトら就是《魔法少女小圓》中,號稱殺人不見血,騙人不償命,能止小兒夜啼,能治少女春夢…………的ユ⑦ワшмУ(incubator孵化者)的愛稱。在網上,人們有稱它為qb,有些人則用顏文字/人?人\來指代它。之後的全文中,作者就將用qb來指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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