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途不知不覺已過十天。白天都很太平,每到深夜都有一些異樣的聲響。蘇媚兒往往這時候就屏氣凝神地等待著……
雖然每次盼到天亮,自己仍然被困在馬車錦褥廂內,但心里卻漸漸地升騰起一種暖意和強烈的求生**。南炎國的親人還沒放棄自己,他們還在想方設法地救自己。
這個念頭給了蘇媚兒掙扎著要活下去的動力。感覺到以往做殺手的那般戾氣和韌性回到了她的體內。
她斜靠坐在廂內的軟枕,伸手挑開簾子,望著外面沿途景色,現在已是秋天季節,越往北走,天氣就越冷,山上的樹木顏色亦變得淡黃,松針更是已枯黃一半掉一半了。天邊隱隱飄來厚重的雲塊,估計快要下雨了。
「蘇姑娘現在身子弱還不能吹風,小玉,伺候蘇姑娘睡下。」柳青對小玉說。
「沒事。」蘇媚兒依然故我地望著外面,心底暗記周圍靖府的親兵位置。十天來,她基本已算出隨行的親兵大約有五百名左右,在馬車兩邊護衛的親兵太陽穴突出,目光如炬,可見身手不低。
那個使長鞭的馮遠就在馬車的旁邊,時常可以看到他站在馬車上,用小令旗傳達指示。由此可見,回雪都京城的隨行隊伍之浩大。
意外的是,一直沒有看到那張冰冷的銀色面具。而且這隊伍,除了她這個馬車,就再也沒有別的馬車了。難道那人一直在最前面走?
象是看透她心思似的,柳青笑道︰「王爺從出發的第一天開始,就快馬加鞭先趕回去了。所以,蘇姑娘不用太過掛念王爺,安心靜養身體就好了。」
掛念?是啊!我正在咬牙切齒地掛念你家王爺怎麼不突然來個暴病?蘇媚兒恨恨地想,外表的眉目卻一幅清淡,漠不關心,依然望著簾外的景色。
那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小玉見她總是一副怠慢自家主子的模樣,很是生氣,柳青雖不是被王爺八大轎抬進門的妃子,但好歹是皇上賞賜給王爺的女人,身份自是與一般的姬妾不一樣的,更不是她蘇媚兒這種人盡可夫的戰俘可以比的。
「我的小主子啊!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好了,有些賤人賤骨,天生一副賤相,身體當然比你強多了。」
「住口。蘇姑娘現在是王爺的人,也算是你半個主子,再出言不遜,自己掌嘴。」柳青輕斥。
「就算是要掌嘴,奴婢也要說的了。免得有些賤人不識抬舉,欺主子好說話,把尾巴翹得高高的,真當自己是那麼一回事。她哪算是半個主子?王爺在三軍面前都說了,她是最下等的女.奴。在玄冰城靖王府,只有兩個女主子,一個是您,另一個就是南宮姑娘……。」
「小玉。」柳青喝斷她想繼續往下說的話頭︰「自掌嘴十下。」
「主子……。」小玉萬分委屈地叫了聲,看到柳青怒瞪的秀目,只好跪在馬車廂內,對著自家主子和蘇媚兒的面,煸起耳光來。
蘇媚兒對她們主僕兩人的互動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的眼楮被外面突如其來的雨吸引住了,並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她看到馮遠站在馬背上揮旗下令︰到前面縣城避雨!
如果大隊到縣城避雨過夜的話,今晚肯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