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德亮氣喘如牛地爬上來,四處張望看了看,沒發現尸體鮮血之類的可疑痕跡,心稍微放了下來,見皇上坐在長木椅上沉思,便跪在他的面前,低聲道︰「皇上,您就饒了靜妃娘娘吧!她今晚急匆匆地往御書房找您時,眼神不安,可能已認識到自己的不對了。無論她做了什麼事,如果不是逆不道的事,老奴斗膽求皇上饒了她吧!可憐她遇到什麼事情,都沒辦法開口跟皇上解釋,或者為自己辯解。剛才看到靜妃娘娘坐在書房內哭,老奴幾十歲的人了,都于心不忍……皇上,您……。」
「德亮,你說什麼?靜妃娘娘剛才在房找過朕?」鳳炫彤的眼皮跳了起來,有種不祥的感覺從四周籠罩了過來。
顏德亮不解地抬起頭道︰「難道不是皇上沒有書房見到靜妃娘娘嗎?」見鳳炫彤搖了搖頭,顏德亮便把今晚遇到靜妃娘娘的事全說了出來。
鳳炫彤暗叫不好,顧不上再問顏德亮,急匆匆地下台階,走出瞭望台,疾步朝臥龍殿寢室走去,翻開枕頭,底下的七彩水晶珠子已不見。他想了想,喚來燕子,問道︰「靜語什麼時候來過朕的寢室?」
燕子跪在地上,仔細地想了想,答︰「前天靜妃娘娘來過這里,還給整理了一下被褥。後來,皇後娘娘就來找靜妃娘娘,然後一起去了御戲園。當晚,靜妃娘娘回來的時候就很晚了。第二天是大婚的日子,一直到今天,也沒有人來過皇上的寢室。」
鳳炫彤前後朕起來想,便知道了大概。但還是需要再去證實一下,他朝靜妃院走去。
「你們的主子呢?」鳳炫彤走進靜妃院,問分配到靜妃院的宮女。
「主子一直在寢室內歇息。」跪在地的宮女忙不迭地答。
鳳炫彤一听,心感到一陣徹骨的痛,收緊眉頭,紅眸冒出熾烈的暗火,越過宮女們推開了靜妃的新房。
只見那對龍鳳喜燭還在燃燒,把整個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紅色喜帳內,有個人擁著大紅喜被在床臥著。鳳炫彤也不管她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走到床榻前,掀開羅帳,再猛地掀開喜被,扳過床上人的臉孔,扯下了她的面紗。14967626
這張臉弄得跟他的啞奴真的一模一樣。眼楮是挺象的,就算她現在裝作害怕、緊張的眼神也有些相似,但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他的啞奴,眼神再害怕,都是坦然直視的,而不象這假冒的女人,眼神深處閃爍著不定的光。
琬靈看到鳳炫彤陰鷙的紅眸一眨也不眨地狠狠盯著她看,心底在想是不是已露出馬腳了?手心不由扣緊一包迷/粉,只要鳳炫彤有什麼舉動,她馬上就撒迷/粉逃走。她記得他不畏毒,所以準備的是迷/粉。
鳳炫彤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最後勾唇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臉︰「沒想到靜語長的確實……夠丑的,真的勾不起朕的一點興趣。不過,只要你乖乖的,朕還是能容得下你的。」說完,帶著他滿臉的笑離開了靜妃院,一出院門,那笑便象凋落的花一樣,隨著心一起往下落,落到無窮無盡的黑潭里,沒有著落點。
回到御書房,仔細地看宮燈上面邊緣還殘留了一點血跡。不知道是不是她已受傷了?還是她逃出來的時候,傷了別人,沾的是別人的血跡?他找到書架後面的紗幔,地上還散落著一塊襯裙內的白棉布和被揉作一團的宣紙,上面都沾了少許血跡。德顏前他尸。
他把顏德亮又叫來,仔細地問了問。听說她好象沒有受傷似的,心稍微安了些。便將藍理叫來,又詳細地吩咐了明天要做的一些事情。
他已知道在瞭望台消失的那個肯定是真的啞奴了。他的啞奴!他的袖瑤!想到她已在另一個時空,不知道在陌生的環境下,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更令他擔擾的是,她現在誤會他了!她躲在書房,听到了他敷衍玥惜說的那些話以及對藍理下的殺令,再加上在瞭望台時,他說的那句︰「如果抗旨,格殺勿論!」
啊……袖瑤怎不傷心欲絕?!鳳炫彤想到這,簡直就要瘋了!唯一可以穿越的七彩水晶珠被她帶走了,他想追她到另一個時空去也不能啊!不是還有瞭望台上面的八卦輪盤嗎?再找找原因為什麼不能啟動?還有,求母後再收集七彩水晶珠!袖瑤,如果你能自己回來就好了!
鳳炫彤憂傷地想到這個可能性會比較低。因為有他說的那些話引起的誤會,恐怕袖瑤一輩子都不會想著回來了。
想到這,鳳炫彤的心象被錐子刺中似的痛,他捂住胸口,感到喉頭一甜,有東西奔涌而上,他低下頭哇地吐了出來。
「皇上……。」站在室內的內侍及宮女們一看皇上吐的東西,大驚失色,全部驚呼出口。
看到青磚上面呈放射狀的一小灘血,在燈光下發出妖艷的紅色。
「皇上,老奴這就去找趙太醫過來。」顏德亮惶恐地說。
鳳炫彤搖了搖手,阻止了他去請太醫,心底苦笑︰這點血算什麼?他心愛的啞奴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時空怎麼流淚,內心怎麼滴血呢?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呢?她……連話都不會說啊!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听母後說,那個時空比這里更加復雜,人情更加薄如紙,而騙人的手段更加高明。
希望她在那里能遇到一個好心人,先收留著她,然後等自己把這里的事情全部處理好,就去把她帶回來!
皇上大婚的第三天,仍然大擺宴席款待文武百官。但今天稍微不同的就是新婚的皇後與皇妃都出來給長輩敬茶。10nlk。
這兩天私底下都在傳皇上不勝酒力,兩個新婚夜都錯過了。皇後的洞房花燭夜是錯過了;听說皇妃的新婚夜,皇上是在御書房生氣而過的。
此時看到皇上一臉陰鷙地坐在大殿堂上的側邊,上首坐著其父母鳳厲靖與蘇媚兒。
底下兩個風姿綽約的女子穿著大紅的衣裙,端著兩杯茶分別往上走,準備敬上首坐的兩個長輩。琬靈從旁邊宮女托盤上端起茶杯的時候,衣袖靈巧地遮住大家的視線,悄悄往茶杯投下一顆藥丸,遇水即化,一點痕跡都沒有。
「敬太皇太後孝心茶。」旁邊的內侍揚著聲音高唱。
玥惜與琬靈齊步走向鳳厲靖與蘇媚兒。玥惜敬的是鳳厲靖,琬靈敬的是蘇媚兒。
蘇媚兒臉帶著似有若無的淡然笑意,待琬靈低頭敬茶遞過來的時候,正欲去接茶杯,豈料琬靈的手一轉,杯中的茶水如潑墨似的疾襲而來。
蘇媚兒鼻息冷哼一聲,動作比她還快地閃過她潑來的毒茶,鬼魅般的身影在眾人還沒看清的速度,站在琬靈的側身,一記長拳就擊向琬靈的手臂。在琬靈忍痛抬腿踢向她的時候,蘇媚兒一不做二不休,手刀往下砍去,只听到琬靈慘叫一聲,抱著疼痛欲裂的腿倒在地上。
殿前侍衛全一涌而上,還未近身,琬靈忽然掀開面紗,口中用力地疾噴出如霧狀的水汽。有些侍衛沒防備,粘上水汽之後立即捂著那些地方,痛入骨又奇癢無比。
蘇媚兒見這女子太過歹毒,手下便不再留情,長袖一掃,將空中余下的水霧全兜頭回落在她的身上︰「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琬靈在地上躲不開,欲拿解藥來吃。蘇媚兒又豈是慈祥女人,哪容得她如願,飛快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倒在地方忍受著又痛又癢的感覺,她剛才噴毒霧時,自己口中含有解藥。但這些毒霧沾在身上,就必須還要再含一顆藥吞下去才行。
玥惜呆怔地站在一邊,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好幾次想出手救自己的姐姐,但看到殿內眾多的侍衛,還有蘇媚兒深不可測的武功,便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鳳厲靖冷冽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欣賞一絲戲謔,墨眸始終鎖住蘇媚兒的身影,沒有移開過半寸。
「蘇媚兒,有本事就單挑!這樣,我不服。」琬靈忍著痛,惡狠狠地出口。
「咦!沒想到啞巴還能開口講話。今天算是稀奇了一把。你不是本宮的對手,跟你單挑沒有意思。如果你想用激將法的話,本宮也不會上當!你還是認命吧!來人,把這女子帶下去!」蘇媚兒根本就懶得理她。服不服,她也不屑跟一個不是同級別、同層次的人來單挑。
「你想要單挑,可以找朕!」鳳炫彤從一邊的座位站起來,冷冷地說。
「皇上……別去,她會使毒,您別上當!」玥惜害怕地上前拉著鳳炫彤的手,不讓他接受琬靈的單挑。
鳳炫彤不著痕跡地甩開玥惜的手,走到琬靈的眼前道︰「你想怎麼個單挑法?」
「為了以示公正。要等我的傷養好之後,再與你進行公正的比試。」琬靈厚顏無恥地說。
「好!喂她吃過解藥之後,扔去大牢養傷。」他要暫時留著她的性命,看看她們雪蓮教後面的計劃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