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家的叛逆 第七十三章 .末裔與始祖

作者 ︰ 白蘭地加紅茶

間桐宅地下室內。

「鶴野……你還真是有出息了啊……居然敢對我舉起反旗嗎?」

陰冷地注視著自己正對面的那個削瘦身影,身材矮小的禿頭老翁發出了困惑而又陰狠的聲音。

他的名字是間桐髒硯,是間桐家現今的族長,也是鶴野和雁夜名義上的父親。此人有著有如木乃伊一般干瘦的禿頭和四肢,但是身陷的眼窩中卻露出了矍鑠的精光,無論從外貌還是行為上來說都是不折不扣的異常和怪人。

但是在數百年前,他卻是個風姿卓絕的翩翩貴公子。論外貌,年輕時代的他不下于這一屆聖杯戰爭中受肯尼斯召喚而出現的lancer迪盧姆多,論風度和儀態,他更是遠超以「優雅」為其座右銘的遠阪時臣。有詩贊曰「貌賽藍染,直追重樓。」,說的就是那個時代的他。

那個時候,他的名字還不是間桐髒硯。

那個時候的他名叫「佐爾根.瑪奇里」,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名立志要將罪惡從人類的社會中根除出去的熱血好青年。

但是現在的他,卻只是惡的化身而已。

這世間最為強悍的冷笑家,恐怕就是這操弄著世人命運的神靈了吧。

信仰著絕對的善的人,最後卻成為了終極的惡。渴望著拯救的人,最終等來的卻只有絕望而已。追求著夢想的人,他的終末便是被夢想所背叛。追求著真理的人,在臨死前才會明白這答案就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身邊。

所謂人類的歷史,從古至今最為不缺的,恐怕也正是這嘲諷般的命數和悲嘆吧。

但是此時的鶴野卻並沒有要為髒硯的悲劇式命運嘆息的意思。事實上此時的間桐家兩兄弟還並不知道這些發生在髒硯身上的曾經的過往。在鶴野的眼中,間桐髒硯,說到底也就只是「惡」而已。

沒錯,就是「惡」,單純的惡,純粹的惡,就好像是黑色的墨水一樣,這間桐家的家長就只是個純粹的惡魔而已,除此以外,其他任何的詞匯和稱呼都不足以用來形容髒硯此人的存在。

就好像是寄生木一樣地,這純粹的惡魔一手孕育了間桐家,然後將間桐家的後世子孫們當作肥料和工具一樣地使用。整整數百年的時間,這間桐家中不知有多少先人死在了他的手里,而間桐家這棵大樹,也在他的榨取和摧殘下,開始變得越來越脆弱了起來。

想要拯救間桐家的話,那就必須要殺死髒硯。

不管是雁夜還是鶴野都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事實上,這兩兄弟卻從來都沒有嘗試過要對這個老妖怪動手。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間桐髒硯這個吸血鬼一般的老魔術師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會被解決掉的。

但是現在的他們卻不得不出手了,因為現在的髒硯所要殘害的,已經不再是他們自己了,他所要去摧殘的,是對這兩兄弟來說最為重要的兩個孩子。

只有孩子,只有孩子,絕不能讓那個老妖怪對那兩個孩子動手。

如果只有鶴野一個人的話,那就算是加上berserker的戰力,他也是絕不可能會去和髒硯對抗的,因為那樣做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身為間桐家人的鶴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間桐髒硯的生命力已經是可以用怪物這個詞來形容的存在了,在保證那兩個孩子能夠成功逃離的前提下擋住髒硯,對于鶴野來說是絕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但是在加上了雁夜之後,這件事的成功率就不一樣了。

曾經多次參與到討伐死徒行動中去的雁夜,他的戰斗力是鶴野拍馬也難以趕上的存在。在雁夜回歸的情況下,鶴野就能夠將自己的精力都集中到對抗髒硯的戰斗中去了。

所以,在考慮了多次之後,鶴野最終也還是答應了雁夜的請求。

就算是髒硯答應他說只要是取到了聖杯就會放過慎二,他也還是選擇了背叛髒硯的道路,因為他很清楚,間桐髒硯所許下的諾言,其實現的可能性,絕不會超過百分之十,不,說不定,連百分之一都不會到。

「舉起反旗什麼的……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嗎?」

憎惡地盯視著自己面前的那個矮小老頭,鶴野這樣嘲諷般地回答道。

「對于……像你這樣的老妖怪來說,被人背叛……也應該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因為……這樣子的你,實在是讓人感覺信任……不起來啊……」

「本來還以為你只是一個單純的廢物而已,沒想到在賣弄唇舌這方面倒是有點天賦。」

挑了挑自己那沒有眉毛的眉角,髒硯這樣冷冷地回答道。

「和你的那個沒用的弟弟一樣,這一代的間桐家後裔,也實在是太過于無能了,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

「做弟弟的身具才能卻只想著要逃避自己的責任,最後離開了間桐家卻反而跑去倫敦時鐘塔做了外道魔術師……做哥哥的更是無能到了極點,到了現在的這個年齡對魔術的掌控能力也還是弱得一塌糊涂,最後居然要靠刻印蟲才能夠獲得參加聖杯戰爭的資格……」

往地上拄了拄自己手中的拐杖,髒硯這樣長篇大論地數落道。

「現在想想,間桐家到了你們這一代恐怕還真是無法延續下去了。說到底間桐家會凋敝到現在這個地步,也還真是因為你們這對不肖兄弟的原因……」

「……說夠了吧?」

正當老人說得性起的時候,鶴野這樣冷冷地發話了。

「裝得也還真像是回事啊……你這個吸血鬼……你會在意間桐家的未來?別開玩笑了,就算是間桐家的人都死光了,恐怕您老人家也還會繼續這樣活下去吧……」

「就好像是一直以來你所做的一樣,像是個怪物一樣地活下去,直到這世界的毀滅都還會繼續在宇宙中掙扎著求生下去吧……」

但是名對著鶴野的尖酸諷刺聲,髒硯卻並沒有露出要生氣的表情,這滿臉褶皺的老怪物只是奇怪地揚起了自己的嘴角,然後露出了一個不能被稱之為是人的表情。

「這種語氣還真是令人感到懷念啊……和雁夜那個小混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但是,僅僅只是有著口舌之力卻是沒有什麼用的。鶴野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背叛我這樣愚蠢的道路,但是,我會讓你知道的……」

蟲倉內的蟲子們在髒硯的話語聲中開始慢慢地向著鶴野所在的方向聚攏了起來,露出了一絲奸邪的表情,此時的髒硯,他的雙眼就好像是凶狼一般地閃爍著奇異的精光。

「我會讓你知道的,我間桐家的魔術,到底是多麼優秀的存在!」

「忒!」

狠狠地向外吐了口口水,鶴野也不甘示弱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berserker,我以master的身份向你下令,給我把間桐髒硯這個老混蛋,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抹殺掉!」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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