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落,驚呼起,王霸的一頭黑發刷刷的往下掉,轉眼就成了一個光頭。,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
「光頭。」
「一把斬骨刀剃出的光頭,這,這還是人嗎?」
在場眾人看到了一副讓他們永世難忘的畫面,那個少年屠夫,用一把厚重的斬骨刀,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將王霸給剃成了光頭。之前,他們就見識到了少年用他手中唯一的斬骨刀剝骨切肉的畫面,那神乎其技的刀法,讓每一個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但跟現在的場面比起來,之前的場面,頓時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能夠用一把斬骨刀將人在呼吸之間理成一個光頭,自然也可以將人在呼吸之間分解成一堆碎骨爛肉,在場的眾人,此時都有一種全身發冷的感覺。
十幾個之前殺氣騰騰的屠夫,此時個個呆如木雞,站在那里半天都不敢有動靜,生怕那刀光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嘴巴也張得可以將個雞蛋完整的吞下去。之前那場面,太過駭人了,那一片亮閃閃的刀光,雖然只在王霸的頭頂飛舞,但那個時候,他們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種涼嗖嗖的感覺。好幾個人更是情不自禁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確認一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東西已經跟自己分開。
其他看著的人尚且如此,身為親身體驗者的王霸,此時早就已經是臉色蒼白,雙腿打擺,要不是身後有個屠夫扶著他,他怕早就已經軟倒在地。他是蠻橫之徒,但並不代表他不怕死,特別是那種感覺到頭頂一柄重刀飛舞,頭皮時不時的與其來個親密接觸,似乎隨時都可能腦袋搬家的時候。
「現在,你知道誰的刀更快了吧。」看了那差點被嚇得尿褲子的王霸一眼,少年微微一笑,拿著手中的斬骨刀,輕輕的拍著他的臉,微笑著開口道。
「知……,知……,知……,知道了。」王霸此時牙齒打架,連說話都不利索,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狂之色,看著那青年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惡鬼一樣。
「既然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少年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再次用刀拍了拍王霸的臉。
「知道,知道,知道……。」王霸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生怕自己慢上一點,就會被那個家伙在自己的頭上給來上一刀。
「既然知道,那還不快滾。」少年臉色一正,將刀一收,指著大路方向冷喝一聲。
「滾,滾,滾,我立即就滾。」被少年那句話一喝,王霸這次真的是嚇出尿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這許多,哭喪著個臉,沖出人群,屁滾尿流的飛奔而去。其他的十多個屠夫,見到這個架勢,哪里還敢停留,全都跟在王霸的身後,鬼哭狼嚎的跑了。
「哈哈哈哈……」看著那十幾個屠夫屁滾尿流的飛奔而去,圍觀的人們頓時發出一陣哄笑,心中那叫一個解氣。這十幾個家伙,沒有一個是好鳥,平常那些缺斤少兩,以次充好,持強凌弱的事情沒少做,早就讓眾人很不爽了,這次讓人給狠狠的收拾了一陣,他們打心里高興。只是,高興過後,他們又開始擔心起這個少年屠夫來。
「少年郎,你快走吧,那個叫王霸的家伙,他表妹的相公就是城主,現在你讓他吃了虧,他肯定會讓他妹夫來報復你的。」
「是啊,上次有人就是得罪了那個王霸,被他聯合城主給整得差點家破人亡啊。」
「那家伙,殺人都沒事的,你本事高強,奈何也雙拳不敵四手,你斗不過城主他們的。」
「……」
人群中有人開口勸說少年,讓他立即離開這個事非之地,城主明顯是偏幫王霸那個家伙的,少年實力高強,卻也不可能斗得過城主。
「多謝各位父老鄉親,大哥大姐的關心。不過,我家老爺子從小就教育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無理寸步難行,有理誰都不怕。這次是王霸他們無理在先,我站在理字一邊,就算是城主,我看他又能把我怎麼樣。」雙手抱拳,對著眾人的提醒表示感謝,少年卻依舊沒有離開這里的意思,而是自信一笑道。說完,他不等眾人說話,又立即再次開口道「多謝大家之前的提醒,小子無以為謝,現在開始,買一斤肉,白送半斤。不過,這里肉不多了,每人限買兩斤」
「轟……」人群中本來還有些人想要再勸勸這個少年,但他後面那話一落音,整個場面立即就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搶著買肉,哪里還顧得上提醒他那件事情。
「小老板,給俺來上兩斤。」
「我也要兩斤。」
「……」
買一斤送半斤,這樣的好事,哪里去找,一時之間,所有人紛紛開口搶購,生怕少了自己的那一份,場面一時之間是無比的熱鬧。也許是受了這個少年的影響,整個場面雖然熱鬧,卻也還是沒有發生那種哄搶跟推搡之事。
少年肉案上的幾扇肉,短短的半刻鐘時間就被搶購一空,但四周卻還圍有大量沒有買到的人。
「大家不用急,我這就去再弄點肉來。」看著眾人失望的神色,少年微微一笑,說完,他向著菜市場內的那十多個肉攤飛奔而去。那上面,是那十幾個屠夫所賣的肉,現在他們人都走了,他也決定幫他們把那個問題給解決掉。每個攤位上留下一點進貨所需的銀兩,少年扛起上面的兩扇肉就走。沒過多久,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少年雙手舉著一塊肉案,上面堆著二十幾扇豬肉,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肉攤前。
二十幾扇豬肉,每一扇最少都有七八十斤,這麼多加起來,重量足有差不多兩千斤,此時卻被少年兩手舉著,那力氣之大,實在是駭人之極。之前還有些擔心少年的那些人,現在也都放下心來,臂有千斤之力,在這天心城內,實屬一等一的高手,雖然對抗不了城主,但想要保命,問題卻也是不大的。
少年可不管眾人的驚駭,將肉拿來,立即開賣。一刻鐘之後,少年的肉攤上就什麼都沒有剩下來。而之前圍著的眾人,也都心滿意足的各自離去。用一塊干淨的抹布將手中的斬骨刀拭擦干淨,少年快步的離開了這里。
「老爺子,我回來了,我賣光了肉,已經將今天的藥都買來了。」城東,一處普通的民宅小院中,少年的聲音響起。隨後,就見他提著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紙包,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咦,怎麼沒有聲音,難道睡著了不成。」走進院子,沒有听到熟悉的回應,少年不禁微微一楞,自言自語的開口。隨即,他快步的向著小院中間的那間房子走了過去。
小院很簡單,橫排著五間並不太大的房子,最左邊是廚房,之後是他的臥室,中間是他口中的老爺子的臥室,再過去是個雜物間,最右邊則是茅廁。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叫林立,從他記事的第一天起,他看到的就只有一個老人在照顧他,他的名字也是老人取的,這個老人,就是他口中的老爺子。當然,說老人是虐待他也不為過。因為從小到大,整整十五年的時間,除了不記事那會,其他時間,他記得自己幾乎每天都在老爺子所說的訓練中自殘著。
像舉著幾百斤的石頭在地上來回跳,被他拿著根木棒一頓毒打,放在那氣味刺鼻,一下去就如掉進油鍋般的藥水里泡著的諸如此類的事情,那是每天都必須發生的。最難忍受的,莫過于每天都要拿著一把幾十斤重的斬骨刀在那里雕蘿卜。一根蘿卜,要在老人規定的時間內雕成規定的東西,要是沒完成,之前那種痛苦的訓練再加一倍。
剛開始的時候,他天天一邊做著沒用的反抗,一邊罵著那老家伙是變態,再一邊忍受著那痛苦訓練著。但等他懂事之後,他就慢慢的明白了一些什麼東西,他發現了自己與同齡之人的不同,看著他們畏懼跟崇拜的眼神,他開始知道,在老家伙手上過得痛苦,其實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從那開始,他不再反抗,不再叫罵,主動承受越來越痛苦的訓練。
老爺子從沒告訴過他自己叫什麼名字,無論他怎麼問都不說,只說自己是個老屠夫,他這樣子訓他,是為了把家傳的屠夫絕技傳下去。林立若是問得太過,把老屠夫惹毛,就是一頓毒打。在老屠夫手上吃了很多苦,但他卻教會了自己很多的東西。所以,為了表示尊敬,林立從叫他老變態停止後就一直都叫老屠夫為老爺子。
老屠夫對他的訓練,在一個月前停止了,因為老屠夫病了,病得不輕。他臥床不起,每天都會咳血,林立雖然擔心,但這麼多年忍受痛苦煆煉出來的堅韌心性卻讓他沒有慌亂。他請來城里最好的大夫給老屠夫看病,大夫診斷老屠夫是得了肺癆,再加上年輕時體內有暗傷,這才弄成今天這個樣。他給老屠夫開了藥,讓林立每天按時抓藥給老屠夫服用跟泡澡。
藥都是好藥,一貼要十幾兩銀子,相當于一戶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個月的開銷。林立沒銀子,在老屠夫病倒之前,他從來都沒為銀子操過心。現在,老屠夫病重,每天都需要一筆銀子,他不可能找老屠夫要,只能自己想辦法掙銀子。老屠夫說他家是世代的屠夫,也說他現在已經得了他家屠夫的三成功力,因此,他決定去做屠夫掙錢。于是,菜市場就有了他這麼一個少年屠夫。因為急需用錢,他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線,價格比別人的要便宜得多,也因此而引發了之前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