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父共踏天地禹步?我自然是願意的,我做夢都想有和師父並肩作戰的一天。
「只是,王師叔」看見王師叔轟然倒地,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沒事兒,心神消耗過度而已。這是他一生的一個巔峰,他很高興。」師父的語氣平靜,仿佛我們置身在這場大戰當,只是雲淡風輕。
當然,我不會忘記在這其,還有一個更雲淡風輕的人,那就是那個神,他一直盤坐在當場,仿佛這轟轟烈烈的大戰跟他半分關系都沒有。
不過,我不在意他,看著師父的眼神,我忽然就豪情萬丈,忍不住抓住師父的手臂,當下就說了一句︰「好,師父,咱們就供踏這天地禹步重北斗!亮北極!」
是的,天地禹步,有很多種變化,以我的能力至多也只能踏出北斗七步,但如果能夠兩個人同踏北斗七步,到完美的境界,力量重合,俗稱重北斗,則就可以引發這古老的天地禹步的至高變化,接引北極之星的星力。
而北極之星,從華夏最古老的記載里,就是一顆最特殊的星辰,眾星拱之星力是為最強。
這個星星在道家這里也是一顆神秘無比,預示著諸多喻意的星辰,如果能引來它一星半點的力量我其實都不敢想,我和師父一起重北斗,是否能引發這一重最終極的變化。
「哈哈那好,那就隨我來吧。」在我抓住師父手臂,內心期待又不安的時候,師父卻也同時攬著我的肩膀,大笑了兩聲。
他引領著我,或者應該說我們倆師徒就這樣相扶走到了王師叔已經成型的陣法當,分別隔了一米的距離站好。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個陣法當共踏天地禹步,只是站在其,我就覺得這個陣法是活的,每一條陣紋都在隱隱流動的感覺,而落雷並沒有停止,偶爾還會有一道落在這陣法當。
神奇的是,這個大陣仿佛到了此刻會吸收落雷之力,每一道雷電落下,都會被這個大陣吸收,然後化為大陣之流動的力量我和師父置身其,看似是在雷電穿梭,其實一點兒危險也沒有。
「那就開始吧。」師父輕聲說了一句,在我點頭之際,我們倆師徒終于在這一刻,一同踏出了天地禹步之北斗步的第一步。
‘轟’的一聲,隨著第一步的落下,一股絕大的力量簡直要把我的靈魂碾碎,讓我一下僵硬在了當場,在絕對存思的情況下,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火燙,應該是漲紅了一片。
怎麼會這樣?連第一步都承受不了?我的冷汗布滿了額頭,差點從存思的狀態月兌離出來,其實是我一直忽略了一個細節,不要說在這片星空籠罩的平台,就算是在鬼打灣的其它地方施法效果和施法速度都會分外的強悍難道說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平台,這片神秘的星空我頓時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卻在這時,一只溫暖的大手搭在了我的後背,我下意識的轉頭,卻看見是師父微笑的臉,眼明明是存思狀態的迷蒙,卻流露著信任與鼓勵盡管此刻我也是在半存思的狀態,莫名的卻心一片溫暖在流動,也是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了師父的情誼,回手竟然也輕輕的抓住了師父的手臂。
我無法言說,這是怎麼樣的師徒羈絆,即便是在存思的狀態下,下意識的動作,就給了無限的鼓勵和力量。
此刻師父開示踏動第二步,我仿佛是能感覺到師父的一舉一動,下意識的也跟隨著踏動了第二步依舊是絕大的力量碾壓而來,可是這力量又怎麼能大得過搭在我後背上那只粗糙大手的力量?
在那一刻,我的心境古井不波,卻是有著一個明確的意志,那就是跟隨著這個人,一步一步的踏出,亦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哪怕前方沒有了路,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甚至地獄
天樞星亮我的青筋鼓脹似乎到了極限
天璇星亮我無意識的噴出了一口鮮血放在我後背的雙手似乎緊了緊,貼近了我一些,內心一片安然。
天璣星亮我的雙眼一片血紅,鼻端也是癢癢的七竅流血嗎?唔,我似乎是忘記了這是我第一次以個人的力量來踏動天地禹步的北斗步,沒有任何的秘術,沒有師祖的幫助可是我要走不下去了嗎?
放在我後背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我,似乎是小時候哭泣時的安慰,又似乎是無限信任的鼓勵,似乎是擔心,似乎又是讓我勇往直前他又在邁動步,輕輕的踏出了下一步。
我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跟隨著又踏出了下一步。
我感覺到靈魂里某一種東西在涌動,只是好像這種涌動封閉在一層薄膜之下,急躁,卻不得其門而出,那是什麼?我根本沒辦法思考。
存思的世界里,三顆星辰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輝,照耀了整個黯淡的夜空,那股力量我簡直無法直視。
而在現實的世界里,我無意識的看見,在吳立宇一行人身後,那道樸實的大門打開了,卻沒有任何有具象的東西出現,而是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從門後流動而出那是什麼?我的問題只是無意識出現的,就像是一個人看見青梅口生津那樣的反應。
但是在記憶,對于那道大門熟悉的痕跡卻是找到了。
那是多久以前了,在那個萬鬼之湖,曾經的一場大戰,神秘的雷罰之術,需要上表天听,我的意思無限的延伸,仿佛是觸到了一道似門而非門的存在,更像是一道門檻,無法言說的一種界限,在那里我听到了一個絕對冰冷的聲音
這扇吳立宇一脈請出來的大門,竟然和那個界限一般存在的大門(或者是門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就像是從那扇大門之上分離出來的一個小門罷了。
我沒有想到這樣的一扇大門打開竟然是一片虛無,什麼具體的形象也見不到,所能看見只是一片虛無,卻能感覺到一股絕對的力量在流動。
我看見了那些灰眼人的大巫,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聲嘶力竭的在施術,我看見那些帶有惡毒詛咒的力量有如實質,卻和那大門之內涌動出來的力量一次一次的對踫消耗被壓制!
我輕輕吐氣,有一種了不起,亦有一種放松的感覺。
隨著步伐的繼續,視角一轉,卻又看見浴血奮戰在第一線的慧大爺和肖老八,他們就是那古戰場上最光芒萬丈的英雄,千軍萬馬殺了幾個來回的勇者我無法言說這種屬于男人的肉搏,應該是怎麼樣的壯烈,因為地上倒下的尸體就可以見證一切。
在那邊,怒目金剛也好,大力山神也好,和那些強悍的靈體也斗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靈體上的傷痕甚至比**上的傷痕來得更加的觸目驚心,可是卻毫無退路,也毫無退意,就仿佛是一場關在鐵籠里的生死戰!
步伐繼續的踏動,視角繼續的偏移,我看見了陳師叔此刻的他就盤坐在戰場的邊緣,身邊的三個替身女圭女圭已經破碎了兩個,不知道這種替身轉傷之術他是施展在了何人身上,用在了何種地方。
我看見他眼布滿血絲,神情莫名的憔悴,可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戰場,觀察著每一個細節,在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異樣的光輝,就像是在血腥之地盛放的一朵仁慈白花,醫者,總是要一顆仁心,就算是他在使用偏激到極致的替身之術,也掩蓋不了這本質的光芒。
不知不覺,又到了關鍵的步伐,天權之星是要踏動這一步了,我和師父的步伐都同時停滯了一下。
我感覺手臂發熱,雙腿發泄,一股股熱流爆裂開來,刺破皮膚,流動在了我滿身我無法看見自己的形象,心卻下意識的閃過一句,唔,是不是我流血了?
我甚至感覺不到刺痛,卻在眼映射出一個柔弱的形象,風,一個女抱膝而坐的身影,溫軟的目光永遠停留在他的身上,無限的信任,無限的依戀,生,不喜,死,亦不悲。
如果是決定了同生共死,有什麼喜悲好言?
凌青女乃女乃!
我不知道師父是否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只是看見師父重重的落下了一步,然後‘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我也隨之踏出了那一步,一層薄膜好像碎裂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