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太極還是自然,我都接觸良多,但是我不懂在這種時刻,內心深處涌起的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知道,其實從那層薄膜碎裂以後,我的狀態就不正常,我根本就不是平常時刻的我,要怎麼去理解‘自己’的話語,我無從知道。
可是我擔心吳立宇,肖承乾把所有希望交付于我的樣子,我不能忘記,所以在這一刻,我只能超出自己極限的去旋轉著存思的世界,跟上那顆轉動的搖光,努力的抵消它進入存思世界的力量,讓它歸位。
但來得及嗎?事實上根本就是來不及,就算在我的眼中那把短劍是慢動作,實際上卻快得驚人不過事情卻也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碎片!
對的,如果說第一片碎片出現,恰恰擋住短劍運行的軌跡是巧合,那麼越來越多的碎片瞬間聚集在吳立宇的身前,一片一片的擋住那把短劍就不算是巧合了?
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神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看向吳立宇的目光多了一絲惱怒。
或者,我是神,我也應該惱怒,從他醒來,到他走向我和師父,不過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卻一路都是他眼中的螻蟻奮不顧身的阻擋著他,為我和師父爭取時間。
這些螻蟻成功了嗎?自然是成功了至少,我和師父已經踏到了搖光之位。
更憋屈的是,他一步一行之間,這些螻蟻還互相‘幫助’,讓他應接不暇,又要爭取時間,到頭來,這些冒犯他的螻蟻,他一個也來不及殺掉好不容易決心要殺掉一只最為囂張的螻蟻,卻又發生了這樣的異變![]我當道士那些年130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神也來不及做什麼,更何況他還顧忌著我和師父,他不想因小失大
‘呯呯呯’是碎片一一破碎的聲音,這些碎片只阻擋了這把小劍短短的時間,可是這些時間已經夠吳立宇將大量的碎片凝聚在一起,陡然的移到了身前。
這些碎片凝聚在一起很是粗糙,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形狀,就像是『亂』七八糟蹂躪在一起的,可是在這一刻,它們卻毫不留情的和神的短劍對撞在了一起
本源的力量對撞會是什麼效果?我現在根本就無法去預判,因為要強行跟上搖光的速度,我的世界已經一片天旋地轉,我的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深度的眩暈當中,胃抽搐到極限,只要一動念,我懷疑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停下來嘔吐。
我只知道整個‘世界’在本源力量對撞的時候,靜默了一秒不到的時間?或許是一秒不到然後在這片平台之上出現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掀起了巨大的氣浪以對撞的地方為點,整個平台竟然在方圓五十平方米左右的範圍內出現了大量的龜裂痕跡。
陡然爆發的氣浪將站的筆直的吳立宇一下子掀飛開去,可是在空中,吳立宇卻發出了一聲聲異常暢快的大笑,然後他落地,滾了幾滾,恰好就在我和師父的身旁。
至于那個不可一世的神,一直背負著雙手,只有在施術時才會舉起一只手的神,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雙手護住了腦袋,在他身後那條命運之河自然的流動下來一波能量為他阻擋了爆炸的瞬間巨大的氣浪。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倉促之間,狂放的風塵至少也從神的身上席卷而過,待他放下雙手之時,原本只是染上肖老八和慧大爺血跡的潔白白袍,頓時變成了風塵僕僕的樣子,他的臉上也沾染上了很多的灰塵。
「呵呵呵,那扇大門的凝聚何嘗又不是本源之力?我第一次將它們重聚,盡管只是那樣的形態。」吳立宇趴在我和師父的旁邊,嘔出了一大口鮮血,可他好像一點兒都不為他的『性』命擔心,語氣中竟然充滿了得意。
神的臉『色』陰沉,看樣子是經過了極大的克制,才勉強不讓自己馬上擦去臉上的灰塵,月兌去這件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白袍。
他陰沉的看了我們這邊一眼,然後邁步朝著我和師父走來,一開始只是很慢的踏出了一步,下一刻,他的身形飛快的移動起來,跑出的風聲來我都听得清楚。
「交給你們了。」在這一瞬間,吳立宇只來得及說了這樣一句話,就靜默了下來。
想必這樣的術法也耗盡了他的心神,可他的話音剛落,那個神終于走到了我和師父的身邊,在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伸出了一只手,選擇用最粗暴的方式,那修長的手指瞬間就觸踫到了我的喉結
他是想要掐死我吧?可是這一路行來,每一個人拼命的身影,不屈的信念,最後化為了一句交給我們了,我又怎麼好意思讓他們這樣的付出落空?
所以,在神的手指觸踫到我喉結的一瞬間,我的目光同樣冰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我當道士那些年130
搖光歸位,七道巨大的星力自天而落,在神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七道星力瞬間就朝著神聚集而去
‘轟’一聲‘轟轟轟’兩聲三聲四聲我閉上了眼楮,嘴角掛起一絲微笑,就如同听見了最美妙的一首交響樂,恨不得手舞足蹈來表示自己此刻的興奮。
神的身體連連的後退,卻又被身後而來的星力阻止,只能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承受住了這些星力,當那星力下落的巨大聲音停止時,我看見了一個被禁錮住的神,他的表情停留在了詫異的那一刻,修長的手指還停留在我的喉結,喉結滾動的時候,能感覺到他手指那種冰冷的觸感,沒有人的溫度。
「你算是什麼神?笑話罷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從我口中冒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話音剛落之時,心中竟然涌起一種對神強烈的不屑,這應該不是我本人的情緒,因為我自己其實沒有資格對這個神不屑。
可我已經習慣我的不正常了,既然這說了,那就說了吧,在我身後的師父悄聲無息,我想我更擔心他的情況。
我帶著‘蔑視’的眼光從神的身上劃過,轉眼就落在了我師父的身上,他還活著,他的腳步已經落在了搖光之位上,他臉上的肌肉在顫抖,看樣子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眩暈,可是他還在為之努力著。
可能投入了全身心的努力,所以他的手才無力的從我身上劃落。
師父沒事就好,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那戰局算是已定了嗎?
我直覺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念頭就像我不該去想一般,因為在這個念頭剛剛出現的時候,我的身後竟然響起了一片驚濤駭浪的聲音,就仿佛我處身于大海的深處,而此刻的大海卻遭遇了最狂放的風暴,就要沸騰了。
發生了什麼?我一下子有些慌張的回過了頭,首先看見的不是神這個人的存在,而是那條所謂的命運之河在這個時刻沸騰了,自天而降,行成了一條環繞著神的大河,此刻涌起了驚濤駭浪,包圍了在河正中的神,同時也包圍了平台上的所有人。
「天地禹步,果然是頂級的道術,很了不起啊。」神此刻神情非常的平靜,可是眼中的憤怒卻是我第一次看見,就好像雙眼中藏了兩座火山,此刻已經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就快要噴發了。
我看著神,在我的心中,不,應該是在關于道術的記載當中,天地禹步的確就是頂級的道術,在那個遙遠未知不可考的年代,甚至有記錄中,天地禹步可困‘神’,困盡萬物!難道這個‘偽神’能在這樣的頂級道術中耍出什麼花樣嗎?
我心中明明在自我安慰,卻涌起巨大的不確定感,那感覺就好像此刻明明是一條巨大的河流在我面前洶涌咆哮,我要被淹沒,可是掀起的巨大浪花卻是虛無的穿過了我的身體,根本沒給我帶來任何傷害。
難道,我的天地禹步也就如這虛無的浪花,根本囚禁不住神?
「可惜的只是,天地禹步也分等級,螻蟻還能踏出這漫天銀河嗎?你那師父恐怕也是困在這步子當中了。」神的語氣異常的平靜,在我的瞳孔中,無限放大的是他非常慢,非常慢抬起的一只手臂。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算什麼神?你有什麼資格?」在下一刻,神語氣中的平靜就被他巨大的憤怒打破了。
火山噴發之極,他終于開始咆哮,而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竟然蓋過了漫天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