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狼群動了紛紛朝著他和白瑪所在的方向奔跑而來下意識的路山就夾緊了馬月復,想要策馬離開這里如果不去管羊群,憑著這匹不算強壯的老馬,也有一絲機會逃出狼群的包圍。
如果不能,他覺得自己就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馬去,給馬兒減輕一點兒負擔,讓這個如神女一般的女孩子和她緊緊抱著的懷中的小嬰兒從狼群的包圍中逃月兌。
在這個時候,路山感覺到了自己的幾分悲壯,卻也無悔的心理他甚至想象到了自己徒手和狼群搏斗,然後被狼群撕了的那份慘烈。
可是這樣的話,這個小神女會在一生的記憶中都記得自己吧?路山如是的想到,覺得最後的一分害怕都沒有了。
馬兒在焦躁不安的跺著腳而路山馬上就要策馬奔騰,卻在這個時候被那個女孩兒抓住了手腕,那一下路山如遭雷擊,下意識的就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他怕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的神女,卻不想女孩子稍微用力抓緊了他,再次回頭,雙眸是那麼的清澈,她說︰「不是說好相信我的嗎?」
「嗯。」路山重重的點頭,而此時狼群已經跑到了他們的身邊。
「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樣事物,能比白瑪的雙眼更加的讓我安心了,知道嗎?承一,我曾經以為自己失去了安心直到遇見了你們,我才重新找回了我的安心。說回那個時候的事情吧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我竟然忘記了要跑,就是白瑪的那雙眼楮讓我無比的安心,那種感覺就好比前方是懸崖,只要白瑪告訴我,那是安全的,我就會毫不猶豫的走出去。」路山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堅定。
在這個時候,我感覺,他對白瑪的感情簡直不止是愛,甚至是信仰。
因為在如此驚險的情況下,被狼群包圍,還直面狼群我听著都驚到了,而路山那一年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兒,竟然會選擇不逃跑,去相信一個可能比他還年幼的小女孩。
小小的年紀,也許不懂愛情只能說白瑪先給他的是信仰,她是他心中的信仰。
「那後來呢?」夜風吹來,仿佛為故事里的緊張帶來了一份輕松的意味。
「後來,哈哈」路山忽然就笑了。
後來,確實是讓人想象不到的那就是狼群從他們的身邊跑過,卻根本沒有攻擊他們,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遠遠的跑開了,特別是那只頭狼,在經過路山的老馬旁邊時,停了下來。
而那個小女孩忽然把懷中的那個嬰兒交給了路山抱著然後一下子跳了下馬,朝著那只頭狼走去。
路山看了一眼懷中的嬰兒,有著和那個小女孩一樣白白淨淨的臉蛋兒,五官清秀,卻不是那個小女孩那般驚為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路山看向那個嬰兒的時候,那個嬰兒忽然沖著路山一下子就笑了。
路山愣住了,在他心里小孩子不是整天都哭啊哭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安靜的小孩,沒有听他哭過而且還在自己看著他的時候,沖著自己笑呢?
「呵呵呵」忽然一竄銀鈴般的笑容打斷了路山的沉思,路山轉頭看見了一幅刻入他靈魂的畫面陽光下,微風中,翻滾的草從里一個高貴的如同神女般的女孩子,帶著最天真,最純淨的笑容,摟著一只巨大的頭狼的脖子。
而原本應該凶惡無比的頭狼,此刻難得流露出了像狗狗一樣溫和的神情,依偎著小女孩,用毛茸茸的大頭,蹭著小女孩的臉這幅畫面之所以刻入靈魂的深處,是因為這是純淨對凶狠的一種征服。
在那一刻路山又呆住了,而小女孩望著他說到︰「我弟弟喜歡你。」
「你弟弟?」路山不解。
「我弟弟就在你懷里啊。你這個人怎麼老是喜歡發呆?」小女孩這個時候放開了頭狼,站了起來那只頭狼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一小段路,終于跑動了起來,朝著已經跑遠的狼群匯合而去,一場危機就在這麼一個小女孩的輕描淡寫中解決掉了。
「你是神仙嗎?」這個時候的路山鼓足勇氣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哈哈我不是神仙,我是白瑪,我叫白瑪!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路山,眼中有了一分親切,因為她弟弟喜歡路山。
「我我叫澤仁。」路山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從這一刻開始,就是他們的相遇,最初的見面
「想知道那個小小的嬰兒是誰嗎?」講到這里,路山忽然停下了講述,轉頭問我。
「其實我大概能猜出來是誰,但還是你說吧。」其實,在和路山的相處中,看著他對陶柏的保護,愛護,著緊的樣子,我還會猜不出來嗎?那個嬰兒十有**就是陶柏。
那一次的相遇不僅僅是路山和白瑪的相遇,也是路山和陶柏的相遇而陶柏的那一笑,是不是也意味著從今以後的緣分?他們相依為命,生生死死的緣分?
命運真實讓人捉模不透的東西。
「其實我不賣關子,承一,你也應該猜到了吧?那個嬰兒就是陶柏,確切的說他就是白瑪的弟弟他們是那個寺廟的聖女和聖子而那個寺廟,你也應該直到是哪個寺廟,就是曾經追殺過我們的那個寺廟——拉崗寺。」路山終于說了出來這一次連帶陶柏身世的秘密也說了出來。
「那你們?怎麼會是江一的手下?又怎麼而且白瑪的父親,他?」在這個時候,好多的謎題一下子涌現在了我的心里,我根本無法把這些線條串聯起來,組成路山和陶柏生命的軌跡。
「你慢慢听我說完啊。」路山卻並不著急,這一次他沒有再掏出煙來了,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壺酒,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口。
「拉崗寺,其實是一個神聖的寺廟,在哪里誕生過修者圈子里最仁慈,最偉大的喇嘛不要以為喇嘛就是指的藏區的和尚,其實能配上喇嘛這個稱呼的和尚可不多!但是,這一切後來都變了而變故就出自拉崗寺這個神秘的寺廟上一代的住持,我說住持你好理解一點兒吧。」路山這樣說了一句。
我認真的听著我覺得路山也在給我揭開一個極大的秘密,甚至可能和我們的以後有著巨大的關聯,因為師父曾經說過,要在這里找蓬萊,而開啟蓬萊之門,必須要某個寺廟中的聖物。
「我們先不說拉崗寺,說說白瑪吧到今天,我都沒有問過白瑪為何那天會那麼巧合的出現在瑪尼堆後,我只是相信命運讓我們相遇。因為那一次,她弟弟,也就是陶柏對我展露的笑容白瑪一下子就和我拉進了距離。也是在那一天,在解除了我的危機之後,她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和我一起放羊。」路山的聲音再次變得悠遠。
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對誰都有著憐憫仁慈笑容的神女,在對路山多了一分叫親切的東西以後那一層聖潔的光環就變得淡了,更多的就像是一個小女孩。
放羊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可是對于白瑪來說卻是那麼的新鮮在愉快的放羊過程中,路山也漸漸放下了對白瑪的不敢靠近,變得敢說話起來。
他們也談話,也說了很多路山還說起了狼群過來時,想要勇敢的救白瑪的心情,而這無意中的話,讓白瑪本人也對路山多了一分親切感。
「那我以後每隔幾天就來陪你放羊吧。」在要離開的時候,白瑪如此對路山說到。
「是真的嗎?」沒有比這個還能帶給路山驚喜了,他原本沉浸在就要分離的惆悵之中。
「嗯。」白瑪鄭重的點頭。
而那個時候,夕陽下的草原所有所有的緣分,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了。
從天而降的女孩兒,落在了路山苦難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