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去黑岩苗寨了,望著我生活了半年的月堰苗寨,那棟住著如雪的吊腳樓,我心里說不上什麼滋味。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我和如雪剩下的只能是每年一場電影的時間。
一直走到寨子口,我都沒能見到如雪,我的惆悵寫在臉上,師父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說到︰「緣分來時你避不開,走的時候你也留不住,你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坦然,一段回憶也就夠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就如有的人在你生命里明明存在了十年,你也不見得會和他留下什麼回憶。所以,真的夠了。」
我默然,是夠了吧,我真是奢求太多!和她的每一天不就是一個永恆嗎?誰也不能改變我和她走過的日子,因為它們就在存在于永恆里,如歷史不可磨滅。
只是,師父還是比我幸運,常常可以和凌青女乃女乃做一些所謂的任何,因為凌青女乃女乃沒有姐妹,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如雪,如月的父親,而如雪有一個妹妹如月,按照和部門的約定,拋頭露面的只能是如月。
說起如月,這丫頭說是去了北京,就一直沒有再回來,她好嗎?
帶著重重的心事,我終究還是離開了月堰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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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在走出月堰苗寨所在的大山後,我們會在進山的路口遇見如月。
在北京呆過半年的如月仿佛已經磨滅了所有苗女的痕跡,看著倒像是一個真正的現代女郎。
我看見如月的時候,她就倚在路邊一棵樹上,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時下最流行的t恤,牛仔褲,和一件很時髦的棉衣,背著個大包,就那麼站在那里。
我第一時間沒有認出是如月,反倒是她一眼看見了凌青女乃女乃,歡呼著撲到了凌青女乃女乃身邊,親熱挽著凌青女乃女乃,凌青女乃女乃見如月這副打扮,有些嗔怪的問到︰「這是打算不回寨子了?」
「回啊,只不過以後就少回了,外面的日子挺有意思的,反正這次收拾了黑岩以後,我也就不怕在外面了。」如月脆生生的說到,至始至終她沒有看我一眼,我一肚子的也憋回了心里。
很多事情,你以為一直不會改變的,卻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變得物是人非,雖然在內心,我知道,我對如月的有些感情是不會變得。
我們沒有耽誤什麼時間,在特地安排的交通工具下,很快就趕到了那個距黑岩苗寨最近的小鎮子,在小鎮里我意外的看見王師叔,還有承真師妹,難道這一次的行動,我們這一脈要出動三人。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師父說到︰「說起布陣,你不要以為我們山字脈是最厲害的,真正更厲害的是相字脈知道嗎?」
這一點我還真不知道,師父搖頭晃腦的對我說到︰「山字脈布陣略顯小氣,也不過是改變一小部分的氣場,永遠布不出真正的大陣。」
「師父,難道你在荒村布的引雷大陣也不算大陣?」我覺得那個陣法都已經超出我認知的範疇了,再大的陣法那是什麼效果?
「那不算大陣,真正的大陣可以在短時間,就明顯的改變方圓十里,甚至一個鎮,一個城市的風水,可以在數年內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變了一個地方的氣數。」說到這里,師父停了一停,小聲的對我說到︰「甚至是國家的氣數。」
「那不是太過逆天?」雖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可依我跟王師叔的所學就能知道,如果人的命在大風水面前,那麼就是風水凌駕于命之上了。
何謂大風水?大風水暗含天道,就是說是天然形成的山脈,河流甚至一草一木的走向,也就是老天爺布下的風水!大風水只能利用,很難改變,如果真有人要逆天的去改變大風水,那麼他承受的因果可不是三生三世能還得清的,甚至還會連累到許多人的都用很多世輪回去承擔這個因果。
師父說的大陣,難道是要改大風水,我有些擔心的望著師父。
「對付黑岩苗寨,倒也不至于要改大風水,就是改動普通的小風水的因果也不是你王師叔所能承擔的。相字脈最厲害的一招是什麼?望氣術!看出風水聚氣所在的穴眼,利用一定的手段,改變風水的流向,這只能算利用,不能算改動,真正的改動可是要徹底的破了風水。」師父給我解釋到。
我明白這里的小風水也是指望的天然風水,只不過範圍限定的很小,同樣因果難擔。
關于望氣術我當然也知道,王師叔也曾對我說到,以我的靈覺,學習望氣術是很適合的,無奈這門術法是相字脈里最精華的術法,所需的時間也不是一年半載,而是需要用一生來領悟,所以他很遺憾,教不了我,也只能教我一些皮毛,配合天眼來使用。
望氣術可不是普通的開天眼,這我是明白的。
但黑岩苗寨何德何能,竟然需要王師叔親手來布置大陣,甚至要利用望氣術,利用天然的風水。
我和師父正說話間,王師叔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我們身邊,同樣是那張苦哈哈的臉,一見到我就開口說到︰「小子,可是體驗到了求而不得,得而不順?」
我無言的望著我這位師叔,和我師父不同,王師叔的‘惡毒’就在于,他很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人看相看多了,留下的後遺癥,總之他常常一句話就能戳的你內心生疼。
可偏偏這位師叔還振振有詞的告訴我,這也是一種修心,直面的談論悲哀和不順,那是一種豁達的態度,把命運踩在腳下的態度。
可有你這樣修心的嗎?直面談論別人的悲哀和不順,那是把別人踩在腳下的態度吧?
見我默然,王師叔嘿嘿一笑,還想再說,承真師妹已經過來了,一過來她就不滿的對王師叔說到︰「師父,你不要欺負我師兄啊。」
「得,得,得,這胳膊肘往外拐的.」王師叔一副痛心的樣子,卻被我師父一腳踢在了上,直接問到︰「大陣布的如何?」
說到這個話題,王師叔嚴肅了起來,他對我師父說到︰「或者達不到你預期的效果,畢竟這風水只能用,不能變。但是還是完成了,有你預期效果的七八分吧。」
師父沉吟到︰「七八分也就夠了,這一次的行動必須是雷霆行動,否則後果真的難料啊。」
王師叔嘆息一聲,對師父說到︰「師兄,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如果不是黑岩苗寨牽涉到了那個組織,可能國家還不會那麼重視,讓他們再存在個幾十年的,偏偏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存在幾十年?不太可能了,那蟲子已經進化到可怕的地步了,你只看到了表面,是因為牽涉到那個組織,實際上,蟲子的進化才是讓國家痛下殺手的真正原因。」師父說到。
王師叔是臨危受命,來布大陣的,關于一些核心的事情他還來不及與師父交流,听聞師父這樣一說,他不禁臉色也變了變,問到︰「師兄,你說的可是真的?它到了什麼程度?」
師父長嘆一聲,說到︰「這是三娃兒親眼所見,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說話間,師父就帶著王師叔往里屋走去,留下了我和承真師妹站在外面,他們是有些要避開我們談話了,我很奇怪,為什麼看樣子我師父和王師叔對蟲子很了解的樣子,但也只能奇怪,師父不打算告訴我。
這讓我很不滿,師父還是這樣嗎?做什麼都喜歡瞞著我,或者對我說一半,曾經是怕我有危險,護著我,現在呢?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我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要問個明白,想到這里,我干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里屋的門口,一下子推開了門,站在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師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