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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小依然假裝很淡定.她要以不變應萬變.「冥王妃見多識廣.奴婢又是大眾臉.要是覺得熟悉也實屬正常.」
她越是這樣說.冥王妃越是看得仔細.只是她揉著太陽穴.一直念道著︰「我究竟是在哪見過你呢.」連腳邊的貓咪也跟著「喵喵」幾聲.
雖然說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化成灰也不一定有人認得她.但是她自己出于心虛還是再行了一個禮.「如果沒什麼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于是捏著小倉匆匆向一邊走去.先走了幾步見冥王妃未有叫住她.于是便加緊腳步向外走.只是她一直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抽絲剝繭一樣鎖定著她.搞得她走了好遠仍然覺得後腦勺一陣炙熱.
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白小小才狠狠抽了一口氣.雖然說她沒有被識破.但是起碼惹人懷疑.這樣的結局還真不是她想要的.
她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仔細回想了剛剛遇到冥王妃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冥王妃之前那個左顧右盼惶恐不安的表情究竟是因為什麼.這里是冥王府而她是冥王妃算是這里的半個主人.還有什麼值得焦慮的麼.
白小小這是回來後第一次離冥王妃這麼近.她發現雖然這個女人已經把她偽裝得神乎其技.但是有些本質上的東西.她還是不夠傳神.比如說白小小她自己根本就不會那個什麼「定貓術」.所以說只要熟悉白小小的人輕而易舉就能判斷出來.
只可惜.好像沒有什麼人能夠分外熟悉她.所有他們都只有受蒙騙的份.
而且從她施展靈力從而牽動魂靈的表現來看.她的魂靈雖然是充滿白小小的氣息.但是擁有那氣息的畢竟是比較小的一部分.只要稍微深入探究一下.就知道其中漏洞百出並不可靠.只可惜.連質疑的聲音都少得可憐.
好像全世界都只是想幫她找一個合適的位置.至于最後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不是她.都不是那麼重要.
她整個人煩得不行.而小倉則一個勁睡得不知所以然.打著呼嚕翻著滾.滾著滾著居然滾到桌子下面把自己磕醒了.隨即揉著頭把自己提起來張著嘴嘟嚕道︰「傻姑娘.這是哪兒呀.」
它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面飛來飛去五顏六色的鳥兒.它被這些鳥兒高高揚起.天下四處遨游.一股子舒適清涼的勁頭.十分愜意.只可惜只飛了一會他就從天上落到地上摔醒了.
白小小對它這種好吃懶做的狀態特別的不滿意.但是礙于它幾次三番的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又不好發作.只得沒好氣的把小倉從桌子底下「撿」起來.放在桌子上的茶壺邊上.有氣無力的回答它.「這是陰曹地府.你再這樣白天黑夜的睡得忘乎所以.你可真的就死翹翹了.」
小倉正想要解釋.順便測試自己的靈力恢復得怎麼樣了.手上好不容易擠出一朵小火焰.結果一陣風都還沒來得及吹過.就「撲哧」一下滅了.它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靈力的提前消耗.它的時間不夠了.可面對白小小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它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只得在白小小湊上來詢問的時候.趕緊捏緊了雙手.凶神惡煞的說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你鼠爺爺伸懶腰呀.」
白小小輕輕一哼.回敬它︰「切.我才不稀罕看呢.這不知道有什麼好看.」小倉這個樣子她早就習慣了.「趕快謝謝我.」白小小用手指彈了彈小倉的肚皮.上面因為長期睡眠而長了不少的肉.「要不是我.你現在恐怕真的到地府了.」
接著.趁著小倉揉著眼眶的時間.白小小把她如何勇敢的撲向貓.如何英勇的從冥王妃手下把小倉救走極其夸張眉飛色舞的說了一遍.
小倉毫無在意的盤腿坐著.用手托著自己指甲蓋大小的腮幫子.它關注的重點根本不是這些.如果非要問點什麼來表示自己有認真听白小小的陳述.那她寧願問︰「冒充你的那個人她從哪里出來撞上你的.」
「嗯.竹林吧.」她也不太敢確定.因為她光顧著看著貓.走得也太急.不過冥王妃那個慌慌張張的樣子她可沒忘記.想到此處又向著小倉補充一句︰「她看起來有些著急.或者說有些驚慌.反正不是什麼正常情緒.」那個樣子就像被人撞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白小小順了口氣.她擔心若是跑得快一些真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恐怕她自己已經沒命在了.毀滅人證一直是壞人的慣有作戰方針.
她可不想做那炮灰.
小倉听到這樣的信息.瞬間就像得到軍令一樣.整個鼠跳了起來.「我覺得有情況.」
白小小自覺有些抓不到它的情緒點.「什麼情況.」
小倉跳起來推了推白小小的下巴.一臉欣喜的說道︰「自然是好情況.傻姑娘你有點前途好不好.你人生本來就那麼慘淡這好不容易當了個冥王妃還叫別人輕而易舉就搶了.你就此妥協.老子可不願意妥協.既然現在沒能力讓人相信你是真的.那就叫別人先相信她是假的.」
小倉這一番說辭表達的慷慨激昂.白小小也能從中清理出主要思路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抓冥王妃的把柄.」
「是假的.那就一定有把柄.是假的.那就一定有心虛的時候.傻姑娘你上點心吧.再不上點心.自己男人還真叫別人全部霸佔了.」
「那可不行.」白小小唯一一點警覺意識被高高的抬了起來.她什麼都可以讓.只是讓不了幽燁.說什麼也是她唯一的丈夫.當的官雖然不大.但是長得也不算對不起觀眾.說什麼也不能把這個便宜讓了他人.
「所以……我們應該怎麼抓到把柄.」磨嘰了好久.白小小終于問到了關鍵問題.
這個問題小倉只是一時興起而說.要說到具體.它睡了好幾個日夜不一定比白小小對當下局勢了解的多.但是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到那張對自己以及未來充滿信心的臉.他實在不太忍心讓她失望.思慮了一陣.想到反正都要調查.「不如先去別院那邊的竹林里看看吧.」
一人一鼠當即商量妥當.風風火火往竹林里趕去.
竹林里依舊吹著不知名詭異的風.這個竹林給了白小小太多不堪回憶的情緒.可命運如此乖張.她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來到這里.
白小小忙著一個勁悲秋傷春.而小倉則伏在地上細細的聞.它的鼻子其實在靈力薄弱的時候還當不了白小小的鼻子.唯有加一些靈力在上面.它才能充分發揮自己鼻子的作用.只是當自己正伏在地上消耗著生命最後一點靈力的時候.偶然發現白小小正捏著一片竹葉一臉憂傷.它不得不感慨自己還真得是勞碌命.
白小小和小倉就這麼一路聞.一路探索.可是除了竹葉的清香和風的響動.他們就什麼都沒有發現.這真是叫人悲傷.
走著走著就走了老路.走到斷了的石碑之處.石碑還在.枯井還在.只是一切情隨事遷有些無言的感慨.
白小小甚至想.如果沒有听信了雙靈的話.如果自己不是在患得患失之前周轉徘徊.說不定現在一切都還尚好.活得好.便做冥王府一個逍遙的寵物.活得不好.便回自己靈山賞山賞水逍遙自在.
她甚至想著如果沒有對幽燁若有若無若得若失的話.或許便沒有之後的牽腸掛肚百尺竿頭了吧.人與人之間那份纏綿她還沒領略.便已經遭遇了所謂痛苦傷人的愛恨.真是叫人不值得.可是偏又不舍.越是牽掛.越是折磨.
現在想多了說多了也無意義.因為她畢竟沒有能力改變過去.不如就盡力維護將來.
「賤人.這竹林多麼方便偷雞模狗.居然啥都沒有.」聞了一圈發現確實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借鑒的線索小倉有些憤憤不平.卻又不可置信的多聞了幾圈.口中還一直叨叨絮絮的念著︰「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沒有」
兩人正是疑惑得不行.忽然听到一陣竹葉沙沙而動.小倉一閉眼.心道︰「有了.」
一听到動靜.白小小和小倉立刻遁入石碑邊上稍微深一點的草叢埋伏起來.小倉趴子.一臉的興奮和期待.只不過.當小倉看到來人的時候.兩個胡子往上一翹.兩個豆芽頭一樣大小的眼楮瞪圓了.這個「有了」和他預料的差別可真是大多了.
它本來以為他們可以足夠幸運的來到這個地方就遇到情況.或者說這個看起來幽魂飄蕩.冷不兮兮的竹林本來就是情況突發地.只是這個情況和他腦袋里面關于現形.關于大打出手都不一樣.
在可能事發的現場.居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慫不兮兮.看起來就完全沒有新聞點的男人.男人伏在枯井邊沿.往下看了半天.就算他立刻跳下去.小倉都不會多看幾眼.
正準備嘆氣立正撤退的時候.小倉發現旁邊的白小小一動不動.看得異常仔細.她嘴角微張.輕輕吐出的幾個字讓小倉立馬又回身藏好.
她說︰「這個人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