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神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 ︰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可見人的陰暗面

作者 ︰ 喝醉了的貓

袁夢很想調轉購物車往另一邊走,可到底沒有動。舒虺璩他們之間又沒有過節,這樣做好像太過分了。

鷹福安從車子里往外爬,要跑去找他的棋哥哥,一臉的興奮。

袁夢眼看他要從車子里掉出來了,嚇得急忙一把將他抱出來。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小pp。「小心點,摔疼了又要哭了。」

「棋哥哥,棋哥哥!」鷹福安也不計較被打pp的事情,如願地撲過去,激動的小樣子讓人看著都覺得好笑。那模樣,倒像是看到許久未見的小情人。

袁夢朝他點點頭,把視線都定在兩個孩子的身上,努力不去看站在孩子後面的男人。她想要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記憶是無法磨滅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躲得遠遠的,慢慢地忘卻。

實在是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她轉過頭去,裝作選物品。待眼角余光瞥到他已經走到身邊,她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心跳也亂了。

莊奕騁看著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人,一時間心情也十分復雜。這幾天總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原本模糊的記憶居然越來越清晰。「這麼巧?」

袁夢身體一僵,揣緊了手中的毛巾。「是、是啊。那個,我去那邊看看,再見。」

放下手里的毛巾,袁夢轉身想推著購物車離開。不料,莊奕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打算一直這樣躲著我?」莊奕騁無聲地嘆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原本,他只是想幫她,憐惜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容易。如果不是那晚喝醉了,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果然是貪杯誤事。

「沒、沒有啊。」袁夢的視線從他臉上快速閃過,又看向別的地方。

「那就好。」莊奕騁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明知道她口是心非,卻沒有揭穿。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相處模式,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莊奕騁很明白,自己心里的那個人還是若水。日子依舊是忙碌疲憊。唯有午夜無眠之時,才會想起那個淡雅的女子。她只是一個遙遠的夢,注定是不能握在手心的。饒是這樣,他也不曾死心。他想要死心,可心不死。

可最近,他不斷地想起那記憶模糊的一夜,想起在那個小小的房子里吃的每一頓飯喝的每一杯茶。想到心情越來越亂,理都理不清。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再見。」袁夢將毛巾放進購物車,推著往兩個孩子那走。「福安,該回家洗澡睡覺了哦。」

鷹福安一把拉住哥哥的手,脆脆的聲音道︰「棋哥哥,我們回家。」

袁夢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到購物車里。「哥哥不能跟我們回家,他要回自己家里去。」

「我不要!我不要!」福安扭著身子,撇著嘴眼看就要哭了。

「我送你們回去。」莊奕騁靠上來。他一伸手,鷹福安毫不客氣地就爬過來讓他抱著。

袁夢看著前面一大兩小的背影,怔了好一會,才跟了上去。

……

小區樓下。

「袁夢,我們談談。」莊奕騁把袁夢拉到旁邊的大樹下。

袁夢抽回自己的手,眼楮看向不遠處玩耍的兩個孩子。她心里糾結得厲害,整個人有些無措。她早就想好了,這輩子不再談感情,只把福安養大成人就好。可每個女人的心里都渴望一個強有力的胸膛,她也不能例外。尤其是受了委屈無處可訴的時候,真想有個人能夠張開雙臂將自己納入懷里。

她無法否認,在莊奕騁說對她負責的時候,她也是動過心的。可他們兩個不合適,莊奕騁的背景太復雜,她高攀不起。況且,他心里還住了個人。

「袁夢,你是怎麼想的?」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完全無動于衷。

袁夢終于收回視線,抬頭卻只敢看著他的鼻尖。「什麼怎麼想的?」

「為什麼不同意讓我負責?」

袁夢在心里嘆一口氣,對上他的視線。「我沒想過再談感情。而且,你心里已經有人了,不是麼?」是的,她最介意的,還是他心里住了一個若水。在感情上,誰也不願意做別人的影子。

莊奕騁啞口無言。

袁夢不需要他回答,轉身去抱了福安,腳步飛快地上樓去,也不顧孩子哭鬧。

這一夜,鷹福安鬧騰了許久,才累極了睡過去。

袁夢躺在床上,卻是一夜都沒睡。閉上眼,腦子里就是各種各樣的畫面,戰況激烈,無休無止。

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根本不想動。可等下還要上班,容不得她偷懶。她撐著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哭。一個人的日子,不管快樂還是悲傷,哪怕病了都得撐著,想想竟然心酸起來。

下了床,身體明顯頭重腳輕,像是踩在棉花上搖搖欲墜。腦子里陣陣抽疼,伸手去模,竟然滾燙一片。好像有些發燒了。

袁夢從櫃子里翻出退燒藥,吞了一片下去。再也撐不住,就這麼軟在了椅子里。身體竟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好像被什麼給抽干了。

將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看著白色天花板上的吸盤燈,怔忪失神。不知不覺的,眼角就濕了起來。緩緩地閉上眼楮,卻止不住眼淚。

凱翼,我很想你;凱翼,我有時候覺得很累;凱翼,我該怎麼走下去……

心里有個聲音一聲聲地發問,只換來空蕩蕩的回響,無人應答。明明早已經習慣了,可此刻無端地橫生出這樣的心酸渴望來,徒然增添脆弱。

吸吸氣,袁夢擦干眼淚,鑽進浴室去用冷水洗臉。涼涼的液體浸泡之後,暈沉沉的腦子感覺似乎好了那麼一點。

做早餐的過程中,因為腳步不穩,一手撐在爐灶旁,踫到滾燙的鍋子燙傷了手。雖然及時沖了水,也還是紅了一片,火辣疼痛。低頭看著燙傷的手,眼淚一滴一滴地掉……

「福安,起床了,該去上學了。」忍著不適進房里,把睡著了的寶貝給挖起來。看著他恬靜的睡顏,袁夢俯,輕輕地親他粉嘟嘟的臉蛋。力氣在這一刻,又回到了身上。就算什麼都沒有,她還有福安!對,她還有福安!

彎起嘴角,微微笑著,捏住了小巧的鼻子。看著孩子那雙墨黑的眼眸倏地睜開,小眉頭皺皺的,似乎在不滿自己打擾了他的好夢,喉嚨里發出咕噥。

修長的指尖從眉心開始,滑過這張小臉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像記憶中的凱翼了。有時候看著,她幾乎以為凱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們少小相識,她也曾這樣一點一點地看著凱翼長大,最後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今,她要把這個過程再經歷一遍。不盼望福安能夠揚名立萬,只盼望他平安健康,哪怕一輩子平凡也不要緊。

「媽媽……」鷹福安撲在她懷里,下意識地蹭了蹭。昨晚的「恩怨」早忘了,下意識的在母親懷里撒嬌。

袁夢笑了,伸手把他抱起來。「寶貝,咱們該洗臉吃早餐,然後去上學咯。」對,就該這樣,一切沒什麼不同!

「跟棋哥哥一起去嗎?」小手握成拳頭,揉著惺忪睡眼。

袁夢一怔,沒有回答。擠了牙膏在小牙刷上,遞到小手里。「來,刷牙吃早餐了。」

鷹福安齜著兩排小牙齒,勤奮地揮動小手臂。還臭美地對著鏡子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擠眉弄眼。

袁夢擰了毛巾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低笑起來。「快點刷,等下早餐都涼了。」

「噗——」鷹福安吐掉嘴里的水,把臉伸過去,讓媽媽給他擦擦。「媽媽,今天坐莊叔叔的車子去學校嗎?跟棋哥哥一起嗎?」

昨晚見到了莊寓棋,他以為一切又會像以前一樣了。孩子單純的腦子並不懂得大人世界那些復雜的東西,只記住自己想要的。

袁夢有些無奈地想揉揉額角,怎麼就不能忘了這茬呢。「先吃早餐,吃完了再說。」

「不等棋哥哥嗎?」

以往莊寓棋會到這里吃早餐,所以他就記住了。袁夢模模他的小腦袋。「棋哥哥在自己家里吃。好了,不許再問,趕緊吃。」

還好福安不是那種不依不饒的小孩,听話地抓著小勺子開始吃早餐。喝了兩口粥,又抓著個小包子一點一點掰著吃。

袁夢腦袋還沉得厲害,吃著早餐也差點睡著了。額頭踫到了碗沿,這才猛然醒過來。

「媽媽,快點,棋哥哥等等。」鷹福安背著小書包,女乃聲女乃氣地催著。他認為棋哥哥就在樓下等著,所以有些迫不及待。

袁夢快步跟上去,擔心著等下看不到人,他會不會鬧騰起來。可他還太小,跟他講道理他還理解不了。這麼一想,她覺得腦子更疼了。

「棋哥哥!」一走出大樓的門,小家伙就大聲地喊了起來,綻放著大大的笑容直撲過去。

袁夢愕然地發現,莊家父子就站在門外不遠處,車子也在一旁停著。對上莊奕騁的視線,她心思百轉。「早。」

「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莊奕騁拉開駕駛座的門。

後面,莊寓棋已經拉著福安要坐進去了。

袁夢急忙一把拉住福安。「不用了,不好意思總麻煩你。我們自己坐公車過去就可以了,挺方便的。」

「棋哥哥,我要跟棋哥哥一起!」鷹福安大吵起來,掰著袁夢的手想要跑到車子里去。

袁夢干脆一把將他抱起來就走。「棋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做,不能跟我們一起。」

「棋哥哥,棋哥哥,哇……」他一邊哭喊一邊扭著身體,掙扎著想要下來。

袁夢本來就身體不適,被他這麼一折騰,腳步一踉蹌,直接就摔倒在地上。驚慌中,還不忘把福安給護在懷里。

「袁夢!」莊奕騁飛步而來,伸手去扶起母子兩。「怎麼樣?有沒有摔壞?」

「我沒事,幫我看看福安有沒有踫傷。」袁夢身子軟得厲害,連說話居然都有些費勁,眼楮一陣陣發黑。

「他沒事,你把他保護得很好。」莊奕騁將福安抱到一旁,伸手去扶腳步踉蹌的袁夢。觸踫到她的身體,他倏地瞪大眼楮。手背往她額頭上一貼,驚叫,「你在發燒?!」

袁夢笑了笑。「只是一點低燒,我吃過藥了,不礙事。啊——」

「我送你去醫院。」莊奕騁不听她多說,直接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福安,上車。」

「真的不用了。我沒事,就是一點低燒。」袁夢猶不死心地掙扎。

莊奕騁給她系上安全帶,不理會她說什麼。發動車子,直奔醫院。「無論如何,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情況,撐過去就沒事了。一點小病小痛,根本不需要去醫院。

「閉嘴,再說我就生氣了。」莊奕騁語氣罕有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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