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
這兩個字一下刺激了林元霸,他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關于付縷的流傳,當時他听到有人說付縷在微博上發出殺人預言時,還幸災樂禍不已,心想這個天大的丑聞必將付家拉下馬來。
可是沒有想到這被車裂的人竟然是他的孝天!他最疼愛的老來子!他為之傾盡心血的兒子!這讓他如何不悲憤交加?
他猛得轉過臉,眼里射出殺人的怒芒,心中悲憤交加,一時間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哪還顧得上下面數百的記者,舉起了拐杖狠狠地砸向了付縷,怒吼道︰「你這個殺人犯,我殺了你!」
「呯」拐杖被踢到了半空,在空中斷成兩截!
就在那一剎那無數的熒光燈閃個不停,將林元霸猙獰的面情拍得細致到極點,也將冷言與尉遲趵同時踢出了漂亮一腳拍得清晰無比。
林元霸見拐杖被踢了,只微微一愣,就和身撲向了付縷,那枯瘦的指如雞爪般,卻透著詭異的凶殘。
就在他的閃動中,付縷看到了他十指尖的黑黝。
「小心。」她對著撲上前去的尉遲趵提醒道。
而這時冷炎卻將她拉到了身後。
尉遲趵只一下就制服了林元霸。
林元霸氣急敗壞地嚷道︰「為什麼?為什麼殺人凶手就在你的面前,你卻不抓她?難道是因為她有後台麼?難道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麼?」
一時間記者懷疑的眼神紛紛射向了尉遲趵。
尉遲趵對幾個小警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控制住了林元霸後,才淡淡道︰「林先生,我可以理解你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是付小姐並非殺人凶手,難道你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麼?」
「不是她是誰?她都囂張成這樣了,現在還有沒有王法?」林元霸拼命的掙扎著,目露凶光,狠狠地瞪著付縷。
看著她輕漫無情的笑容,他只覺渾身被火燃燒著,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打散她的笑容,殺了她!
尉遲趵眼變得微冷,對著記者道︰「試問有哪個凶手會用自己實名認證的微博上發出殺人預言?又有哪個凶手會在殺人後到處逍遙?如果實在要說有,那麼這個凶手一定是精神變態者,可是你們看付縷是這樣的人麼?一個能畫出這麼優美的畫的人,會是精神有問題的人麼?」
記者們听了恍然大悟,是啊,除了腦筋有問題的人,誰會這麼囂張把自己殺人的事到處宣揚?這付縷一看就是很正常啊。
于是一個記者問道︰「那依尉遲警官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欲對付小姐不利?」
「是的,據我所知,付小姐在之前曾經遭遇了數次的生命危險,現在凶手又利用了付小姐的微博發出這種令人發指的預言,我們有理由相信付縷也同樣面臨的生命的威脅。」
「天啊,那付小姐豈不是很危險麼?」
「是的。」
「那你們會作出什麼樣的舉措呢?」
「我們會保護付小姐的。」
「哈哈哈,這還有沒有天理,你們身為刑警不抓殺人凶手,卻還要保護她?」林元霸听了悲憤地大笑,他轉頭對記者吼道︰「你們來評評這個理?這天下還有說理的地方麼?」
尉遲趵眸光森冷,看向了林元霸道︰「林老先生,你剛才情緒激動對付小姐有了傷害之舉,我們可以理解,可是你再這麼沒憑沒據的污辱我們公安機關,我們不介意行使我們的權力!」
「什麼?」林元霸目露凶光,舉起手欲敲拐杖,抬起手才想起了自己的拐杖已然被踢飛了,于是恨恨地跺了跺腳,怒道︰「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
林天賜听了急得拉了拉林元霸的衣服,心里卻黯然神傷,林元霸是什麼樣的人?是一個崩泰山于面前不倒的人,可是為了林孝天,他竟然失了分寸,連說話都不經大腦思考了。
這讓林天賜如何不又恨又嫉?
可是恨歸恨,為了林氏,他還是得提醒林元霸。
林元霸被林天賜這麼一拉,猛得甩手給了林天賜一個耳光,怒吼道︰「混帳,你的兄長死了你竟然一點不不悲傷麼?難道不想追究真凶麼?是不是你早就巴不得他死了?還是說這是你與這個小賤人一起合謀下的手?」
林天賜被林元霸在眾人面前毫不留情的甩了個耳光,又氣又急又是沒臉,可是面對這麼多的媒體他還沒有昏了頭,他捂著臉,不反駁一句,卻走到了林元霸的面前,低聲道︰「爺爺,你不喜歡我,打我罵我都行,可是現在還同有證據證明是付小姐殺了人,咱們一意孤行是不行的,我們還是要相信警察同志的。」
他的聲音不低也不高,卻正好被一些記者听到,一時間贏得了眾記者的好感,看他被自己爺爺當眾打成這樣,還被羞辱了,竟然不慍不怒反而深明大義,加上長得又是風度翩翩,不禁讓人懷疑先前的負面新聞都是有心人誹謗的。
林元霸這時被林天賜這麼一說,竟然清醒了許多,他只是一時間在喪失愛子的巨痛中失了神智,現在被林天賜這麼一說,頓時如醍醐灌頂清醒了。
但林天賜話里有話他還是听出來了,這個孫子可是好心計,利用他剛才的一時憤怒之舉來突顯自己呢!
可是現在了林孝天已經死了,這林家只有林天賜才是象樣的了,甚至比林孝天還好些,他要想林家振興,想來只能靠林天賜了!
他只一念間就百轉千回,眼不禁帶著審視看向了林天賜。
林天賜卻依然作出孝順之狀,做小伏低地恭敬不已。
哼,好心計啊,看來林天賜是吃準了林家離不開他了!想到這里林元霸嘆了口氣,這可不就是事實?如果林孝天真的死了,林家只能靠林天賜了!其余幾個都是不成材的!
他定了定神,掩住了悲傷對尉遲趵道︰「對不起,警官,剛才我突聞惡耗一時不能接受,請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真凶,給孝天報仇。」
「林老先生的悲傷我們能夠理解,不過,我們還沒有驗證死者是不是林孝天,所以老先生也不要過于悲痛。」
「不是林孝天麼?」林天賜失聲問道。
林元霸犀利的眼神狠狠的射向了林天賜,林天賜見了臉色一變,立刻低聲道︰「爺爺,您別急,也許真不是孝天。」
林元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卻明鏡似的,林天賜可是巴不得林孝天死!
「警官,需要我們協助什麼麼?」
「我們需要林孝天的直系親人的血液作個DNA鑒定!」
「好,他的母親在林宅,你們隨我一起去吧。」
林元霸蒼涼地說了句,就率先往外走去了,這個慈善會他再也沒有心力了。
走到門口時,他才回過頭對記者說道︰「各位,林家出了這些事,還望各位多多包涵了。」
說完拱了拱手,神情悲愴落寞的走了出去。
他這一招不可謂不利害,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今天整個拍賣會,他們林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而林孝天之死唯一給林家帶來的好處就是博得了眾人的同情,他們林家都成這樣了,難道媒體還會在傷口上灑一把鹽麼?
林天賜看著林元霸走遠了,匆匆對尉遲趵陪了個禮道︰「對不起,尉遲警官,原諒我爺爺一時失常之舉,他是太愛孝天了。」
尉遲淡淡地點了點頭。眼卻看向了付縷。
順著他的目光,林天賜也看向了付縷,那一眼中的復雜只有他知道!
他追了出去…
「付小姐,從今天開始我會二十四小保護你的。」尉遲趵讓那些刑警跟著林元霸出去後,突然對付縷說道。
付縷愣在了那里,剛才他說保護她,她還以為是指那一刻,沒想到他竟然說二十四小時保護她!
「那個…我…」她正想說不需要時,這時冷炎冷冷道︰「她不需要你的保護,她有我保護就夠了。」
「冷先生,恐怕你的承諾沒有用吧?」尉遲趵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冷炎,漫不經心地道。
冷炎眼一眯,眯出一道殺意︰「哼,這世上沒有我承諾過後做不到的事!」
「是麼?那你你能離開法國半年還是一年?」
「你什麼意思」冷炎的眼嗖得變得寒冷,如風雪飄泠。
「什麼意思還需要大家說明了麼?」尉遲趵淡淡然飄飄然的回了一句。
冷炎不再說話了,只是打量著他,一眨不眨。
而尉遲趵也並不退縮,而是迎著他的目光巍然不動。兩人如兩把森冷的刀劍在空中閃爍著冷寒的對決。
付縷只覺周圍是千里雪飄萬里冰封,兩股之冷氣壓就快要凝結成冰雪降臨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聳了聳肩,沒有良心道︰「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看也不看他們,自己走了。
「縷縷,我陪你。」
藍沐風這時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討好道︰「縷縷,剛才我幫你讓林家多出了六百萬冤枉錢,你怎麼謝我?」
「你想我怎麼謝你?」
「請我去你家喝杯酒怎麼樣?」
「不行!」付縷身後傳來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把付縷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兩個冰塊,正眼中冒火的同時吼了出來。
兩人吼完後才互相看了眼,隨後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又同時扭過頭去。
付縷悲嘆了聲,本來一個冷炎冷得跟冰塊似的也就罷了,現在怎麼又多了塊冰塊?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那她也受不了這麼冷的冷空氣!他們兩人比空調厲害多了。
「你們是縷縷什麼人?憑什麼能代替縷縷說話?」藍沐風才不管他們兩個大冰塊呢,他眨了眨眼,依然是痞里痞氣的樣子。
「我是她的保鏢,有義務保護她不受性侵。」冷炎一本正經的說道。
「撲。」付縷正拿著礦泉水喝著,被他一句話嚇得噴了出來,她雙眼冒火地看著冷炎,拜托,你人冷就算了,不要說這種冷笑話了,這可一點不好笑!
藍沐風听了不屑地笑道︰「切,冷大俠,麻煩你張開你的眼楮看看,她才多大點,我能看上她?」
付縷的眉皺了皺,這話怎麼听得這麼別扭?
冷炎的眼中劃過了笑意,稍縱即逝,他一本正經道「既然你看不上她為什麼經常在她身邊晃蕩?請你離她遠點!否則我有理由認為你居心叵測!」
藍沐風愣了愣,看著面無表情的付縷,心頭一陣懊惱,他這是怎麼了?說得什麼話?說什麼看不上付縷?要是付縷真的對他沒有了好感,他以後還有機會接近她麼?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急,連忙對付縷討好道︰「縷縷,你別听他的,我怎麼會看不上你呢?你長得這麼。嗯…美,又這麼善解人意,善良仁慈,行俠仗義,有女俠之風範,是天下男人夢中的情人…。」
他絞盡腦汁說出一堆贊美女人的話來,天知道,他說出這些話有多麼的艱難,從來都是女人哄他,他哪哄過女人?他搜刮了半天才憋出了這些話的!
他正說得起勁時…。
「撲哧」秦天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對藍沐風嬉笑道︰「藍先生,您都說成這樣了,還不承認對付小姐有企圖?」
「所以更不能讓你接近付小姐。」冷炎也接口道。
藍沐風一澀,見他們一唱一和,擺明了是欺侮他了,于是他眨了眨眼,只醞釀間,淡淡的水氣就盈上了他的睫毛︰「縷縷,他們是欺侮我,你要為我作主,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你有不軌之心…。」
看著他的樣子,付縷一陣惡寒,皮笑肉不笑道︰「那個藍先生,麻煩你正常點好麼?」
「我怎麼不正常了?」藍沐風一急,恢復了原樣。
「嗯,現在正常了。」付縷點了點頭,藍沐風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