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狠狠的咬牙,「我不會!」
「那就學,也許未來某一天,你能守到一個和他這樣一起的機會,你還得感謝我!」秦滌非冷鏗出聲,他的眼底明明濃濃織就著欲•望,卻又將這一切掩飾而去。舒
「秦滌非,我們之間,一定得如此嗎?」她有些累,心累的像再也不想蘇醒一般!
「夫妻之間,說這些你不覺得見外了嗎?」秦滌非將她垂下去的雙手又搭到了自己衣領上,緩緩往前走了一步,「宋夜弦,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吧!」
夜弦點頭,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好,秦滌非,我滿足你,我全都滿足你們!崢」
夜弦一只手勾上了脖子,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輕柔輾轉,另一只手開始解他襯衫的扣子,每解開一粒扣子,她覺得自己的心就被凍住了一分,待手停留在他的腰帶上時,秦滌非的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他的指月復輕柔,擦過她的掌心,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即便是空調的溫度打到了最高,待衣裳褪盡之時,她還是感到一絲寒栗,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一雙眼也閉了起來,她不想看到此刻正壓在他身上的男人,一點都不想!
不恨,亦無愛,這只是一場交易客。
秦滌非看到她臉上的神色,眸光頓時暗了下來,「既然不願意,又何必這樣勉強自己?宋夜弦,你為他做了這麼多,又費盡心機的掩埋過往,他可會半分感激你?」
在這個世上,能威脅到宋夜弦的,恐怕只有秦暄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夜弦知道,他應該是動了情•欲。
「我不需要他感激,我也不想欠任何人的,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四年前將我和秦暄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終有這樣的一天。我們結婚五年,一直是我欠了你。如果這樣能讓你心底舒服一點,我不介意!」夜弦也睜開了眼,目光淡淡的掃向了秦滌非。
秦滌非頓了頓,又輕輕笑了兩聲,「宋夜弦,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丑,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宋夜弦,你現在悲觀,絕望,看不到一點點生氣!」他輕輕的嘆氣,從她的身上爬了起來,撿地上的衣服開始穿了起來,「看著一點都沒胃口!」
被秦滌非帶出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懵懵然,之前做好的頭發已經全都散了,妝也因為眼淚花掉了,「我帶你重新去換衣服,還來得及趕上宴會。」
秦滌非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夜弦披散著頭發,有些機械的點頭,任由他將西裝披在自己的身上,攬著自己一道走到公司門口,看著他替自己開車門,然後安安穩穩的坐了進去,看著身後的景物在倒退。
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上,路以遠正要笑時,朝歌卻狠狠的看了一眼他。
「好吧,其實,我覺得以宋夜弦的性子,秦滌非不一定能吃得到她!」
朝歌冷冷看了他一眼,推開了車門,「在我回來之前,拖出場面!」
「朝歌,你別沖動,喂,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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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焦急的看著牆上的鐘,已經是晚上的六點半了,她被困在這里已經快七個小時了,如果她還不能趕緊將秦暄帶到宋夜弦的面前,那麼一切都可能來不及了。
正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任苒忙將耳朵貼到門上去。
「任小姐一直沒吃東西,少爺臨出門前讓我送點吃的進去。」
「可是華姨,現在似乎不太方便。」有一道生硬的男聲回答道。
「怎麼,你們兩個小伙子,還怕我這一個老媽子把人放走了不成,」華姨說到這里,語氣也柔了幾分,「不就是送點吃的嗎?要麼我就站在門口看著,你們端進去,總行了吧!」
「這……好吧。」
任苒听完這句話,便听到鑰匙轉動門的聲音,忙往後退了兩步。
「任小姐,這是少爺特意吩咐為您準備的晚餐,」華姨將自己的右手疊到自己的左手下方,笑著對任苒道。
兩個穿著西裝的保鏢拎了一個食盒進來,將里面的菜一一取了出來,任苒心底有幾絲緊張,「謝謝華姨!」
「喜歡就好,任小姐太瘦了,要多吃點米飯。」華姨說著,就跟其他兩個保安一道退了出去。
確認門鎖好,任苒馬上去翻那碗米飯,待用筷子在米飯的下面找到一張紙條的時候,她再也掩飾不住興奮將紙條拆開,當看清紙條上的內容時,任苒心底的不安驟然擴大。
來不及去思考,任苒就听到門外兩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繼而就是鑰匙開門的聲音,來人臉上一派沉穩,「任小姐放心,我是奉命來帶小姐離開的。」
凌風說著,一手指向任苒手里尚展開的紙條。
「是唐……」
任苒正要將話說完,凌風卻已經點了頭,「本來是想直接去救秦少爺的,但是考慮到安全問題,還是不得不帶你一起去。」
任苒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一個陌生人闖到秦暄的房間,秦暄肯定會受驚,而她去了,秦暄那里必然好說話的多。
「跟我來。」出了門,凌風便拉著任苒一路小心前行著,宋家她來過不少次,但看著凌風帶著她在里面穿梭自如的時候,任苒還是吃驚不小。
任苒找到秦暄的時候,秦暄還在他自己的房間看動漫,有了任苒的解釋,凌風毫不費力的將秦暄和她帶離了宋家。
三人剛剛跑出宋家沒多久,就看到昏黃的路燈下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凌風,你先去將車開過來。」凌風看了一眼朝歌的表情,知道他有事單獨和任苒說,忙轉身離開。
「朝歌,你听我說,夜弦她……」任苒早在路上就開始盤算如何向朝歌解釋,可到了朝歌的面前,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有以遠在,她會沒事的,待會兒凌風會送你回家,秦暄,他還是跟我在一起,你看怎麼樣?」朝歌說完,將目光投向一直未開口的秦暄身上。
「帶我去救媽媽嗎?」秦暄忽然抬頭問道。
夜幕下,朝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亮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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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剛剛將車子停到會場外面,就有大波的記者朝這邊圍了過來。
夜弦攥著手里的手機,心底卻是慌張不已。
「等會兒你什麼都不用說,一切交給我來。」秦滌非看見她似乎十分緊張,心底閃過一抹愧疚,忙一把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
突如其來的溫暖的,讓夜弦怔了一會兒,再回過神來時,車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打開,而秦滌非也已經下了車,正笑意盈盈的看向車內的她。
一台又一台的閃光燈落在她的身上,夜弦一時有些懵然,待看到擠在人群之中的宋夜堯的時候,她強忍住心底的那絲不適,扶住了秦滌非的手,自車上走了下來。
兩人站到一起,確實像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樣般配,引得不少人圍觀。
秦滌非的手停在了她的腰上,她想要逃離,秦滌非卻更自然將她攬到了懷里,極為認真地理著她的長發,輕聲耳語,「要微笑,不然你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夜弦轉頭看向他,目光對視半分鐘,再移開時,兩人眼底都多了一分柔和的笑意。
「秦先生,听說這次的慈善晚會是您特意為秦小少爺辦的,是想為小少爺祈福嗎?」閃光燈一直在反反復復,記者已然開始了提問。
夜弦的手被秦滌非握住,他的指月復揉掉她掌心一層又一層的汗,半晌,夜弦听到耳邊響起一道十分沉穩的聲音,「是,為我兒子,也為我太太祈福。」
夜弦的心頓時松了幾分,她依舊靠在秦滌非的懷里,面上掛著微笑,目光也不敢看的太遠。
一個問題才結束,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來。
「不知道秦先生對最近秦太太和另一位陌生男子同居作何想法呢?另外大家似乎都知道您兒子的生日是十二月初,但是秦先生當年是六月份結婚,對此,我想好奇的人不止我一個吧?」
夜弦藏在披肩下的手,忍不住輕顫了起來,她總以為將一切瞞的很好,可到現在才發現在秦暄的生日上犯了一個這樣致命的錯誤!
路以遠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極為淡然的笑容走到了宋夜堯身側,帶著某種不為人窺探的深意。
「我太太在嫁給我之前,就已經懷了秦暄,要不是她六月份才畢業,我早就將她娶進門了,至于其他的,夫妻之間難免有些摩擦,外人的傳言不可信。我始終相信我太太也十分愛我,是不是,夜弦?」秦滌非攬住夜弦的動作十分輕柔,又騰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有些發顫的手,將自己的身體借給她依靠,以此來抵除掉那抹慌張。
對上秦滌非那雙含笑的鳳眸,夜弦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和朝歌的事情,路以遠一直作為一個知情者,可現在秦暄在宋夜堯的手里,這兩個人站到一起是個什麼意思?
片片雪花自空中飄揚而落,有些許雪花落到了夜弦的頭發上,秦滌非似乎並不急著等待她的答案,反而十分有閑心的替她拾去頭發上的雪花,一片一片,仿佛那很好拿掉,也仿佛雪花飄落,是一種極端的錯誤。
場面因秦滌非的這個動作而變得格外安靜,宋夜弦不明白,為什麼秦滌非明知道她的心思,還要這樣自己給自己下套?
當秦滌非的手再度踫到她的長發時,宋夜弦一把抓住了他,正要說話時,忽而有一道熟悉的女聲頗為歡快的響起,「朝歌,你也來了!」
宋夜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身後看去——
此刻,她終于明白了墨菲定律的可怕性!
越怕出事,越會出事,而越不想見到的人,越是會見到!
「是,我愛他,還有,我們的兒子。」夜弦的目光猝然收了回來,原本抓住秦滌非的手不動聲色的改為了躺到了他的手心。
夜弦聞著秦滌非身上透過的淡淡的氣息,心像瞬間被人拋到谷底一般,她終于明白,秦滌非這套子就是給她和唐朝歌下的!
秦滌非只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在將她按回到秦太太的身份上去!
她怎麼會傻到去相信秦滌非真的會在乎她,舍不得傷害她,還願意相信他呢?
夜弦被秦滌非扣住了腰,不能回頭,更不敢回頭。
秦滌非卻是輕輕掃了一眼唐朝歌,又看了一眼路以遠,面色變得前未有過的嚴峻,一言不發的摟過宋夜弦朝里面走去。
秦滌非初辦這個慈善晚會,是為了秦暄,因此夜弦每年都會參加,這里面的人也幾乎認識。
秦滌非帶著她在場中游走著,不時同其他賓客閑聊著。
「累不累?」秦滌非攬著她的腰,語氣十分溫柔。
夜弦本想躲,可是在場的不少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伸出去的手又放了回去,偶爾遇到閃光燈,秦滌非還刻意拉她一起拍照。
「如果你現在放我離開,我肯定不會累。」趁人不注意,她在秦滌非的懷里冷冷一笑,她邊走,邊在秦滌非的懷里笑道。
他應該知道她說的是哪個「離開」!
這時,宋夜弦腳下高跟鞋忽然一崴,秦滌非卻又及時扶住了她,「生氣也別和自己過不去!」
夜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半晌,但還是極快的將手從秦滌非的肩上移開,兀自站穩了腳步。
「誰說我生氣了?」她分明心情好的很!
這本不是多大的意外,但卻因為秦滌非是宴會主人的緣故,惹得不少打探的目光朝這邊看來,而這其中,也包括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眸子的男人。
兩人目光對視了半分鐘,秦滌非終是無奈了。
「他不是我請來的。」對于唐朝歌的出現,秦滌非的驚訝絲毫不亞于宋夜弦,這是私人宴會,他壓根不記得他有讓人給唐朝歌發過邀請卡。
夜弦忙用手將頭發攬到腦後,朝他綻放了一個笑容,「你認為我還會信你嗎?」
她的雙手猛然被他握的緊,夜弦咬唇,正要開口之時,卻對上了秦滌非無比真誠的雙眼,一時想要說的話竟全都噎住了。
夜弦只得無奈將目光移走,她不應該對秦滌非心軟的,不是嗎?
「我先帶你去那邊歇會兒。」秦滌非將她的神色看在眼底,見她不再和他杠,語氣也難免溫柔了許多,見她沒再抗拒,便攬住了她的腰欲要離開。
「兩位留步。」路以遠的聲音此時偏偏響在了腦後。
夜弦仰頭朝天花板看了一眼,和秦滌非一道轉過身來,毫不意外的看到路以遠身側的那個人。
他平日里總愛穿白色的襯衫,可是夜弦一直都知道,唐朝歌最好看的時候,是穿黑色的襯衫。
那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形式所逼,可是等到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的時候,她最愛的,卻是他的那種氣質。
淡墨暈染而成的眉,漆黑璀璨的雙眼,他整個人就像是色譜里的黑,當他穿上黑色的襯衫時,也是他最光芒萬千的時候,隱含著黑的持衡沉穩,卻也夾雜著黑的曠野不羈。
這樣的男人,怎能不引人痴狂!
「夜弦,有些日子沒見了!」見三人對視的氣氛有些緊張,路以遠不得不開口打破這沉默。
算了,他反正是炮灰,剛剛已經被某人炮轟了一路了,現在成了灰,也總算是徹底得了道!
「嗯,別來無恙!」夜弦總記得,那時候她霸道,不喜歡朝歌這樣穿,朝歌雖然生氣,卻也還是依著她,他捏住她的鼻子,將衣服換了下來,他說,若是哪天你和別的男人跑了,我就穿成這樣,然後把你勾搭回來!
「有我在,她很好。」秦滌非箍在宋夜弦腰上的手猛然收緊,他忽然低下頭來,湊到夜弦的耳邊,夜弦本能的將頭一偏,栗色的卷發也偏向了一邊,而那露出的一截光潔的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吻痕。
朝歌的黑眸眯向了夜弦。
「我有些累,先離開一會兒,你們慢聊。」夜弦說著,一把掰開了秦滌非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提起裙子踱步而去!
秦滌非正要追去,路以遠卻擋到了他的面前,「秦先生,不知道你對東邊那塊地感興趣否?」
炮灰的命運,真是杯具啊!路以遠在心底默默的替自己禱告著。
「路總最近對很多事情都感興趣!」秦滌非腳步剛剛停下來,就看到唐朝歌掛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揚長而去!
秦滌非不由氣急,路以遠最近的動作,秦滌非不是沒看見,但是他始終看不透,路氏的財力有限,憑什麼敢打秦宋兩家的主意?
「夜弦,秦暄到底是怎麼回事?」夜弦剛剛沒走開兩步,就被宋夜堯追上了前來,這一場晚宴,他的目的已然達到。
夜弦平息掉心底的那抹酸痛,「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和秦滌非是那年四月份才認識的,夜弦,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宋夜堯一直都知道妹妹宋夜弦的性子,做事沖動,不顧後果,就像這樣的丑聞一樣!她難道就沒想過背地里多少雙眼楮在盯著他們嗎!
還有當年結婚的事情,宋夜弦不顧家里上下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和秦滌非結婚,卻又在婚後沒多久就消失了,一直到一年多後秦滌非才將她和秦暄帶出來,那時候秦暄已經一歲多了!
因此,誰都沒去想過秦暄的事情!
「如果秦暄不是我和他的兒子,你認為我還會站在這里嗎?」夜弦的目光狠狠的與宋夜堯對視,宋夜堯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這場慈善晚宴是秦滌非為秦暄辦的,而她出現在這里,也是因為宋夜堯拿著秦暄苦苦相逼的!
對上宋夜堯有些無奈的眼神,夜弦的心底也不好受,從小夜堯疼她,她那樣驕縱的性子,也多半是有宋夜堯慣著的緣故,可是今天他那樣做,實在讓她無法原諒!
夜弦只覺得空氣中氧氣有些稀缺,轉身大步離開。
夜弦剛剛走到陽台上,她看見一道背影朝自己追了過來,忙轉頭道,「朝歌,對不起!」
「夜弦,是我。」霍澤原本看到她和秦滌非在一起,就想上前說話了,可是秦滌非在,他又不能多問,好不容易看到她一個人了,便立馬追了過來。
「霍澤。」夜弦伸手,手指***發間,「對不起,我以為是……」夜弦一句話未說完,就看到又有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霍澤,煦妍在那邊。」朝歌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道。
听到陸煦妍的名字,霍澤又看了兩人的神色,忙朝另一邊走去。
下了雪的夜晚,格外的靜謐。
可也是這樣的安靜的夜晚,這樣平靜的唐朝歌,讓夜弦看的很陌生,很害怕。
事實上,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她這樣的情緒就從未停止過!
風將窗簾吹了起來,也隔絕了里面和外面的視線。
朝歌往前走了幾步,「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除了道歉。」
「請你相信我。」夜弦說出這句話,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連她都說不出來,該讓朝歌相信她什麼?
朝歌輕笑,然後點了點頭。
下了雪的夜晚,黑不再是夜的主色調,室內泄出的孱弱余輝之底,夜弦看到朝歌一如既往的認真的替她擦拭著眼角漾出了淚花,手指輕撫過她脖子上的那處清晰的吻痕。
半晌,她才听到朝歌的特有的干淨嗓音響起,「嗯,」朝歌沉吟了一聲,「這樣的傻事,以後記得不要做了。夜弦,秦暄都五歲了,你是大人了。」做事要考慮後果。
朝歌與她對視,將後面半句話給放到了心底。
就算是真的聯系不到他,完全可以找路以遠,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將所有的一切都賭了上去,還是一場不可能會贏的賭局!
她難道就沒想過,如果宋夜堯一直拿秦暄一步一步的逼她,到時候她該如何收場?
夜弦有些心虛的別開了臉,避開了他的觸踫,往後退了兩步,「朝歌,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寧願看到他怒氣騰騰,朝她大罵一場,或者是將陸煦妍找來罵她一場也好,總好過他這樣安靜的看著她,讓她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變成了光年以外!
朝歌的落空的手停了下來,也轉身看雪景,「這樣不好?」
夜弦一把握住他的右手,「朝歌,我求你回去,好不好?我會向你解釋的,所有的,全部的,我都可以解釋,求你現在別在這里了,好嗎?」
同樣是這樣的雪夜里,他曾經看著她仰著通紅的小臉,對他說他們很有緣分,可現在,她卻要他離開。
他輕輕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里抽了出來,退開了兩步,「任苒大概十分鐘後會帶他過來。」
夜弦原本悲觀的神色,一瞬間全都布滿了震驚!
她知道任苒在哪里,那麼朝歌口中的那個「他」,也不難猜了!
夜弦忽然能听見血液流過血管的聲音,原來,人世間的每件事發生都會有人在痛。
即便是血液流過血管,也會和血管有摩擦;即便是那個疼寵慣了自己的人,也會讓你在未來某天覺得那比將她撕碎更疼!
「我先回去,你玩累了,記得我在等你。」夜弦看著那道潸然離開的背影,像極了初初相見的模樣,可他的臉上,少了那時候的笑容與親切。
明明很溫柔,卻又很殘忍。
不知道是他痛,還是自己痛。
朝歌剛剛離開,霍澤又走了回來。
「夜弦,和他說吧,你再這樣下去會崩潰的。」
夜弦雙手捂住臉,淚水不斷的滑落,「怎麼說,我該從哪里說起,從秦暄的身世說起,還是從我和他分手開始說起,霍澤,這件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逼我,我就只想找一個愛的人,然後和他生一個孩子,然後簡單幸福的過著,為什麼這麼難?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秦暄,好不容易才可以鼓起勇氣回到朝歌的身邊,我以為這一切就是幸福,可到頭來,這一切又成了空!霍澤,我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霍澤嘆氣,往前走了兩步,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將肩膀借給了她!
「夜弦,你沒有做錯,只是太堅強了,也太倔了!在他回來的時候,你就應該將這一切都告訴他,保護秦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他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秦暄和他的干系,不應該由你這所謂的保護,而被生生斬斷!夜弦,放過你自己吧,人生還有幾個五年,你真的就能從此罷手想要放開他嗎!」
霍澤這番話,說的是真心,以往他對宋夜弦的印象並不深刻,但卻在見到她那副模樣的時候,徹底改觀了!
朝歌見到的宋夜弦,還是一個不完整的宋夜弦,若是他知曉了那一切,只怕,他再也不會放手了吧!
「夜弦,听我的,去和他說吧,趁著他還沒走遠,一定還來得及!」霍澤扶住她的雙肩,語氣極為認真。
夜弦擦掉眼淚,「真的還可以嗎?」
霍澤點頭,「夜弦,你不是已經看到了他的努力了嗎?」
看到宋夜弦臉上掛著期待的表情,霍澤忙笑著替她擦眼淚,「快去吧,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要是秦暄來了,我帶他去我家。」
剛剛他一直沒有離開,就在旁邊听著他們的對話。
「好,霍澤,謝謝你!」夜弦這才趕忙擦了擦眼淚,緊了緊身上的披肩,朝外面跑去。
夜弦剛剛想要穿過會場,就被秦滌非發現,一把抓了回來,「你要去哪里?」
「秦滌非,你放開我,我不舒服,我要回去休息了!」夜弦擰眉,撒謊她最是不會,但是她必須馬上去和朝歌解釋清楚!
「那我陪你回去。」秦滌非一眼就看到她眼底的閃躲之色。
「秦滌非,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們不要再這樣繼續……」
「秦太太,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夜弦正要說話,忽然雙腿被人抱住,而一道熟悉的哭泣聲也落到了耳畔!
為什麼又是柳靜?
夜弦驚得退了兩步,秦滌非並不記得面前站著這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女人是誰,但听到宋夜弦說的名字,陡然警覺了不少!
今晚上的事情,似乎並不這樣簡單!
「柳小姐,我體諒你做母親的心情,但也請你給自己留一點余地!」同為母親,除了看不慣柳靜的做法,她還是同情柳靜。
「母親?」柳靜有些懵然的抬頭,前些日子見到的白皙的臉蛋,現在卻有些黯淡,清澈的眼神也有些濁然。「我的孩子已經沒了,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來就是求你放過我的,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夜弦的目光掃向了柳靜的小月復,又轉而看向秦滌非,陡然意識到,今天晚上這場慈善晚宴,已經徹底成了笑話!
夜弦看著柳靜無助的被保安從自己的身上拽離,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有人同情,有人不屑,也有人二者兼有之。
待到柳靜被保安帶出去,秦滌非這才有機會站到了她的面前,「你沒事吧?」
宋夜弦看著他殷切的模樣,有些嫌惡的推開,「秦滌非,你惡心到我了!」
有時候真的恨自己此刻還能呼吸,恨地心引力還要存在,恨眼淚還能落下來!
秦滌非並沒有急著和宋夜弦解釋,他的目光落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之上,似乎想要將什麼挖出來一樣!
「媽媽——」一道稚女敕的童音,劃破了靜謐的大廳,夜弦沉寂如水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松動。
秦暄正被任苒牽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人群里,正在看著她和秦滌非。
「秦暄,來媽媽這里。」夜弦機械的蹲子,嗓子硬生生的吐出來一串字,疼的她撕心裂肺!
「媽媽——」秦暄一把撲到她的懷里,哇聲大哭了起來。
「秦暄。」夜弦恨不得將秦暄小小的身子揉入骨血里一般,還好,在這一切過去的時候,秦暄終于回來了。
母子倆流淚相擁的場面,讓在場許多人更為好奇,但此時的夜弦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她松開秦暄,又一把抱住了一旁的任苒,「阿苒,謝謝你,謝謝你把他帶回來了!」
任苒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先帶秦暄去找他,其余的事情交給我!」
夜弦忙點頭,她知道任苒指的是什麼!
秦滌非自看到秦暄出現後,就變得一言不發,因為他分明看到秦暄看過來的目光,竟夾雜著一絲陌生和不解!
秦滌非不以為然的看著宋夜弦抱著秦暄朝場外跑去,神色淡然的看著任苒走向宋夜堯。
他輕輕晃了晃手里還余下的半杯紅酒,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宋夜堯,這一局,在場的人都已經輸了!
一開始,宋夜堯不惜用秦暄將宋夜弦逼回到他的身邊,可當唐朝歌出現在這個會場開始,這一切又在悄然的逆轉著。宋夜弦當眾承認了他們的婚姻,看似是斬斷了她和唐朝歌之間的干系,可秦滌非明白,當秦暄回來的那一刻,也代表著宋夜弦再也不會顧忌任何,要同他離婚!
好一招釜底抽薪!
秦宋倆家之間的干系被斬斷,得益最大的人,會是誰呢?
會是路以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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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澤讓司機將車子停到了朝歌的門前,這才轉過臉去看一臉不安的宋夜弦。秦暄坐在她的懷里,母子兩人都十分安靜,霍澤看著秦暄,不由的感嘆時間過的真快。
「別太擔心,既然他親自去了,就證明他明白你的苦衷。」
听著霍澤的話,夜弦忙收回目光,靜靜的模著秦暄小小的腦袋。
「霍澤,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
總以為自己能解決晚上的危機,卻沒想到秦滌非和宋夜堯會聯合起來給她下套子?
甚至差點……
夜弦咬唇,不敢讓自己在秦暄的面前落淚。
霍澤靠向座位,輕輕笑了,「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如果夜弦此時抬頭,就可以看到霍澤臉上閃過的一抹淡淡的擔憂,如果細細看過去,會發現,那竟然是——同情。
霍澤不放心秦暄晚上跟著宋夜弦,便提出帶秦暄回自己家住一夜,宋夜弦沒有反對,秦暄雖有些抗拒,但還是在夜弦的勸誡之下,跟霍澤離開了。
看著霍澤的車子開遠,夜弦拿出鑰匙將外面的鐵門打開了,朝里面走去。
冷風呼呼的吹著,屋里的燈光正柔柔的亮著,偶爾有幾縷透過窗戶灑道了雪地里,留下一道淡淡的剪影。
客廳里,唐朝歌的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身上的血液飛速的流竄著,他抬眼看向不遠處餐桌上的已經空了的紅酒杯,眼底閃過幾絲驚疑,卻似乎有些不確認。
一股熟悉的女人氣息漸漸靠近,唐朝歌眼底的那絲懷疑漸漸落定,溫香柔軟的手掌自他身後覆上他的雙眼,櫻軟的唇輕輕蹭過他的下巴,輕舌忝他的喉結,再繼而往周遭蔓延……
伴隨著親吻,噬咬著,酥麻的感覺漸漸在身體內流竄。
朝歌輕輕笑了,干澈的嗓音里夾雜著一絲寵溺的意味,「別遮,我不看你就是了。」
停在他眼楮上的手一頓,隨即退開了些許,唐朝歌一雙眼果然是閉著的,察覺到她的試探,他笑意更深,聲音也有些暗啞起來,「夜弦,我從不騙你的。」
他伸手,一把將身後的人攬入懷里——
夜弦剛剛走到門口,就听到屋里傳來幾絲異樣的聲響,夜弦忙掏出鑰匙,哆嗦著手打開了門,大步朝屋里走去。
客廳的沙發上,有兩道熟悉的身影,陸煦妍的衣服已經半掛在腰上了,而朝歌那件黑色的襯衫也掉落在地,空氣中隱約浮動著一股極為曖昧旖旎的氣味,夜弦頓時怔住,一時覺得身上像是站在寒霜之中,像听到風將最後一件衣服剝離身體的聲音,又覺得自己像置身于無邊火海之中,看到最後一片靈魂被以焚燒殆盡。
夜弦手里的鑰匙應聲落下,與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也驚醒了正在糾纏的兩人,四道目光同時看過來,夜弦的手握緊又松開,嘴巴翕合了幾次,「對不起,我是來還鑰匙的!」
夜弦說著,忙將地上的鑰匙撿了起來,像燙手山芋一般扔到了桌子上,轉身就要出去。
「夜弦!」朝歌驀地起身,極快的掃了一眼身下的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黑,他嗖然起身,想要走到宋夜弦身邊,卻被宋夜弦用眼神制止了。
「別過來,就當我今晚上沒來過這里。」夜弦看了一眼陸煦妍,一時心底沉悶的痛楚再度襲來,她不想知道為什麼會撞見這樣的場面,也疲于去知道。
「夜弦,我帶你上去冷靜一下。」朝歌的嗓音有些低沉,一把上前來抓住了她略顯冰涼的手。
「朝歌,你不能這樣!」本就是中途被打斷,陸煦妍既氣又委屈,但又憋著在朝歌的面前不敢發作。
「不用了,謝謝唐先生,您的美意我恐怕消受不起,我只是來還鑰匙的,耽誤您的事情,我很抱歉。」夜弦一把掙月兌了朝歌的手,最後打量了一眼這間屋子,「我,也不會再來這里了!」
說著,人就轉身朝屋外跑去。
「宋夜弦——」朝歌剛剛追出兩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猛的將大門給關了起來。
听到身後大門被奮力關上的聲音,夜弦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著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夜弦不由的失笑,一把擦掉了眼角的眼淚,原來,這世界最痛的事情,是我已然與你無關。
北風呼呼的吹著,夜弦走出來的時候,雪又開始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飄零在肩頭,一時竟然覺得沉沉的。
也許是穿的少,她覺得身上好冷好冷,腳下路也好長好長,像是怎麼都走不到盡頭一般——
(昨晚上做夢夢到男主拿刀子來找我,說我太過分了!嚶嚶,漪子立馬就上前追問原因,結果他就說欲而不能,虐心又虐身,什麼的,虐心又虐身,欲而不能,某漪子前思後想,想明白之後頓時夢醒!!
嚶嚶,親人們看文的,都懂得,什麼的,我最純潔了,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