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望著近在咫尺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唐朝歌的手段,卻在這一次頭一次感受到他的可怕。舒駑襻
「明天,你知道怎麼做了?」唐朝歌的聲音悠悠的傳來,挑開了凌風的思緒。
宋夜弦以為他會去那場晚宴,事實上,他從來沒打算過要去。
或者,從來沒有抱她想的那個目的前去。
小樓是他的住處,他既然放心將宋夜弦留在這里,敢放安景心進去,自然有他這樣做的理由嬈。
只是以安景心的聰明,必然會很快想通其中的奧妙,接到人的通知,他便匆匆的跑了回來,甚至將宋夜弦懷孕的事情,以一種非常不經意的方式告訴安景心,一來為了圓三人之間的場面,而來,更是杜絕他日安景心發現其中玄機,找宋夜弦的麻煩。
「老板,都已經安排好了,宋夜堯這次絕不會失望而歸的。」凌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岑老好像也不是那麼好說動的。」
「那就看宋夜堯的造化了。琨」
機會他已經給了,至于怎麼爭取,那就是宋夜堯的事情了。
唐朝歌說著,已經邁開了步伐,「明天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切忌要袖手旁觀。」
不遠處,宋夜弦正和秦暄兩人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唐朝歌雙手習慣性插到口袋里,抬頭看了一眼陽光普照的天氣,朝陽光最溫暖的地方走了過去。
凌風在這里坐了一會兒,才走,宋夜弦倒是沒什麼,倒是秦暄一臉嫌棄的模樣,宋夜弦估模著,這兩人路上肯定又吵過了!
晚飯依舊是唐朝歌下廚,秦暄看著桌上猛然變了的菜色,不由的暗暗叫苦,為嘛今天吃的菜都有一股很大的酸味……
因為和宋夜弦分開的時間有點久,晚上秦暄一直拉著宋夜弦說話,一直到十一點才被宋夜弦趕著去睡了,這一次宋夜弦倒沒急著離開,一直確認秦暄睡著了,她靜靜的在秦暄的床邊坐了很久,才替秦暄蓋好了被子,關上燈,走了出去。
一直到快十二點的時候,唐朝歌還沒有听到宋夜弦回來的聲音。
秦暄雖然接受了他作為爸爸的身份,可是,還是會在一些事情上抗拒他的出現,比如臨睡前,秦暄一定是要宋夜弦在身邊的。
等不到宋夜弦回來,唐朝歌放下手里的東西,從臥室里走了出去。
離臥室不遠處,有一個空置的大廳,窗戶很大,以前是空置的,後來宋夜弦住在這里之後,唐朝歌便將這里布置成了畫室,宋夜弦偶爾會來看一眼,至于畫畫,卻是從來沒提筆過。
從他離開之後,她就再沒有提起筆過了。
宋夜弦坐在沙發里,天有些冷,她隨手將沙發上疊好的毯子裹到了身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緊緊的盯著畫板上的那張白紙。
唐朝歌推開門的時候,宋夜弦依舊還在看那張白紙,似乎要將什麼看穿一般,唐朝歌看到她的身形,心底也驟然安定了下來。
畫室的窗簾被風卷起一個極為曖昧旖旎的弧度,唐朝歌走了過去,將半合上的窗扉合了上去,又拉好了簾子。
原本還有些狂亂喧囂的夜,頓時便的安定溫暖下來。
再感受不到風的滋味,宋夜弦有些倉惶的想要起身,卻看到唐朝歌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感冒才好,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連窗戶也不關?」
唐朝歌拉著她,兩人並排坐了下來。
大概因為知道宋夜弦不會提筆,所以唐朝歌又讓人在這里放了一組沙發,只要她來坐坐就好。
「剛剛開始我就是想坐會兒,我忘記時間了。」
宋夜弦正匆忙尋找措辭,卻在觸及唐朝歌的眼楮之時,心底不由的一陣慌,嘴里還是不由自主的說了謊。
她壓根沒有想要在這里只坐一會兒,她只是不太想面對唐朝歌。
女人的計較心理總是很奇怪,明明知道五年的分離是一場誤會,明明知道他已經在努力償還虧欠了,可是心還是會患得患失。
尤其看到秦暄的時候,這樣的心理會更重。
唐朝歌看了她半晌,忽然輕輕的嘆了一聲,「夜弦,我們談談,好嗎?」
談談感情,談談愛,談談許許多多的事情。
他們已經多久沒這樣靜靜的坐下來說說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朝歌,我有一個問題。」宋夜弦無聲的默許了他的答案,「我哥的那件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如果無關,她會將她和安景心之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畢竟她還是局外人,說起斗心機,這並不是她擅長的,她需要一個能夠替她承擔一切的男人;可如果有關,可如果有關,她不要有下一個秦暄的出生!
在趁他還不知道的時候!
唐朝歌將宋夜弦眼底的失措,彷徨,期許,矛盾,點點看在心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那件事,和我有關。」
唐朝歌的話說出去好一會兒,宋夜弦卻依舊保持著看他的神情,眼珠沒有滾動半分,呼吸沒有多出一分,像是一切都停留在上一秒的光景。
溫煦柔和的光芒淺淺的撒在了唐朝歌的身上,他的襯衫有一絲褶皺,宋夜弦想要伸手去將它熨平,可是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樣都提不起來。
「可如果受傷的不是宋夜堯,那就是你,夜弦,我沒有選擇。」唐朝歌的聲音淡淡,一點都不像宋夜弦看過的那般揮斥方遒。
反而摻雜著一絲淡淡的無奈。
這一刻,他仿若從雲端之上走到她的面前,成了她記憶里,會幫她擦眼淚,會笑著听她說愛他一輩子的男人,如此的真實,真實的讓人心憐。
「以遠和安景心,以前是一對戀人,可是一次偶然的家宴,安景心卻對我父親,一見鐘情,夜弦,我父親從來沒愛過我母親,卻是到最後一刻,都在惦記著那個可以做她女兒的女人。」
唐朝歌今天的心緒異常的平和,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可是宋夜弦卻覺得身上在一寸寸的發涼。
「五年前,你結婚的時候,我回來過,可是以遠跪著求我回去幫他,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我能將你挽回,而他卻沒有實力去將安景心從我父親的床上拉下來。」宋夜弦的手開始一寸寸的顫抖起來,手指深深的掐住身上裹著的毯子,心底的不安,彷徨,像是一瞬間找到了答案。
「夜弦,秦暄只有一個,再不會有……」
唐朝歌的話還沒說完,手已經伸了出來,輕輕撢拭著她眼角的淚花,「再不會有第二個了。」
這是他的痛苦,可是他卻從未提及,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一般,可是宋夜弦卻能從他的吻里得知,曾經,唐朝歌做過怎樣辛苦卓絕的選擇。
她的那場花嫁,看得到的是秦滌非賦予她的繁花似錦,榮華萬千,看不到的,卻是他在背後的那番痛苦抉擇。
太被信任的愛情,反而禁不起信任,不被信任的愛情,卻總是難走到結局。
愛過一場之後,她才懂,什麼都比不上身邊的人珍貴。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要小心翼翼的護住她。
「對你失而復得,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唐朝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有一些話,他不必再細說,想必宋夜弦也能夠明白。
「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後都會過的很好!」
唐朝歌的話很輕,落在宋夜弦的耳邊,卻忽然讓她有些難過起來。
「朝歌,那安景心讓我哥去明晚上的那個宴會,那我哥會不會有事?」
宋夜弦想著,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按照剛剛唐朝歌的說法,安景心和路以遠之間有千絲萬縷的干系,安景心的話,她怎麼還敢全信。
「你哥,他必須要去,」唐朝歌忽然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件事會很順利的。」
宋夜弦听了他的話,卻猶自有些不放心,唐朝歌卻安慰她,「現在不是你擔心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先在這里養好身體,這一切我來就好。」
他本來安排陸煦妍借機去接近路以遠,想要將當年的東西給找出來,卻沒想到陸煦妍會中途退出。
唐朝歌知道,雖然路以遠口頭上承諾上會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而事實上,路以遠早就忍不住自己已經開始動手了,如果那天就算他不安排讓人惹出宋夜堯的那件事,安景心也會安排另一場「事故」。
相比于讓宋夜堯出事,讓他在監獄里走一遭,這已然是宋夜堯的大幸。
女人的愧疚心可怕,男人的野心也更可怕。
最後傷的最深的人,往往是最認真的人。
小小的ps下,這個故事不長了,然後,接下來會寫秦暄的故事,嗯哼,小正太長大的事情,歡迎各種,嗯,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