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幸好惡少身邊還有一個夏爺,但凡被揍的,舉家被砸的,姑娘遭調戲的,這後事能否妥善被安置,全都靠夏爺了。
這世上如若說只有皇帝能制住惡少,那麼夏涼絕對當得那唯一能勸住惡少之人,雖然……勸的時候,多半是要挨上幾腳的。
這群巡城士兵算是一路拜神求佛的把少爺給捧回來了,走路都小心翼翼,深怕顛著少爺一個不高興,舉家遭遷……
好不容易才將他老人家抬到沈府,剛往台階上一放,氣都沒喘勻,就見這廂一個斜眼,冷聲罵了過來,「這是往哪兒放呢?竟敢讓本少爺坐台階?都皮癢是不是?」
士兵們齊齊一哆嗦,那神情卻個個委屈的跟個小媳婦兒一樣,我們怎麼就讓您坐著台階了,您貴下可是兩塊貨真價實的門板啊!強拆李老板家的啊!
終是不敵少爺氣場強大,幾個士兵連忙迅速掛上笑,正準備再給擔起來時,忽聞一聲悲呼,卻是從後面擠進來一個面條似的小瘦子,可不正是「淚流滿面」的夏涼?
少爺一個躲閃不及,被夏涼抱了個滿手滿腳,當即一身悶哼,這受「傷」的腳面忽痛,少爺抽出一只手忙不迭「捏住」了直往人身上竄的夏涼,一聲大吼適時的制住了他的「激動」,「死夏涼你毛病又犯了是吧?哪里欠收拾,你說?」
夏涼那反應簡直堪稱神速,幾乎就是眨眼的事兒,立刻就收起淒慘的哭相,掛上了奉承和諂媚的微笑,「呵呵,少爺,看你這話說的,奴才可想死您了,昨夜在刑部住的怎麼樣?啊,這腳……呃……唔……」
夏涼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暗叫一聲慘了,這牙祭打太多,打咯啊什麼的就完全不受控了……
少爺本來心中就一肚子火,正愁沒地兒發呢,這迎面撲來一股蘿卜餡兒的味道,腦門上的青筋登時就跳了起來,眼刀子「刷刷刷」毫不留情的射了過去,直戳的夏涼寒毛倒豎。
「狗奴才,主子我要不是吉人天相,你是不是打算吃死?!」
話罷,蹦起一只沒受傷的腳,立馬就踹了過去。
一群士兵傻了眼,尤記著少爺下的那兩塊門板,還要給人送回去……可不敵這陣仗,隱隱又有不對之勢,一個個不由惶恐萬分,立馬撒開腿就撤,這嘴里還不忘告辭,「小,小的們職責所在,便不耽擱了,祝,祝少爺您早日康復……」
連再見都沒勇氣招呼出來。
「礙?哎!你們等等,將我家少爺抬進去啊!」
夏涼單腳抱著膝蓋,吃痛之余還不忘正事兒。
哪里還有誰應他?
「給我死過來!」
少爺踮著一只腳,沒心思理會那群傻兵,轉頭就沖夏涼一聲暴喝。
夏涼訕笑不已,一邊揉著膝蓋,一邊抬手湊了過去將少爺扶住。門邊兩個小廝見狀,忙不迭也趕緊走了過來,欲來攙扶少爺,卻冷不防被一記眼刀子戳中,只得干站在一旁,打打下手。
說來,自打少爺爹娘去世,少爺就養成了一種除了夏涼以外,哪個奴才都不讓近身伺候的習慣,也正因為這一點,從而深深奠定了夏涼在沈府不可動搖的地位。雖然也不是什麼賬房先生,或者沈府大管家,可他這待遇,每個月月銀無限也就罷了,連進出府邸都非常的自由,任何人見到了,除非年輩大的,誰不恭稱一聲「夏總管」?
這邊好,一邊攙扶著少爺回了院子,一邊當即發揮了「夏總管」的氣勢,對著滿屋子的奴婢侍人就下達了命令,「趕緊去燒些熱水,把少爺的褥子收拾一下,拿一套整齊的換洗衣裳來。」
少爺被扶坐在淨室榻上,整個人從進門到現在,除了在門外罵過一通,竟然一句話都沒有。
再等夏涼所有東西都準備好,趕了一屋子的婢女侍人,回過身來幫他月兌衣服時,少爺才憤憤的抬起了眼,冷道,「哼,徐家被治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夏涼楞了楞,後首木楞的點了點頭,「听說了,一早滿京城就傳的沸沸揚揚。」
少爺撐著一只腳將外袍月兌了下來,扯散一頭黑發,隨意的將玉冠往榻上一扔,哼道,「這個卑鄙小人倒是有些腦袋。」
夏涼一挑眉,骨碌碌轉的大眼里閃過一絲驚詫,就見他坐在榻上毫不避及的月兌起了褻褲,忙不迭背過身去,笑道,「真是難得听少爺你夸人。」
少爺當即冷嗤,將褻褲扔到地上,一腳還使勁兒攆了攆,尤不解氣的呸了聲,「稍有些腦袋,但左右還是個上不了台面的武夫罷了!」
夏涼聳了聳間,听到他窸窸窣窣的又折騰了番,不禁有些擔憂,「你快些進去,馬上水都冷了,那腳是怎麼回事兒?撞到哪兒了?「
少爺會跟他說自己踢到了塊黑磚嗎?簡直自取其辱,當即口氣無賴,「你管撞到哪兒了!」
夏涼嘴角抽搐,哪里敢跟他頂嘴,只得老老實實的走至簾子後,偷偷模模的從懷里將那還軟糯的雪糕拿了出來,剛準備咬一口,後面少爺出聲了。
「今兒個皇後想把八公主賜給我……」
「啊?!」
夏涼手一軟,一塊雪糕「啪」的掉到了地上。
「啊什麼啊,這不是很正常?她想拉攏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猜到她會用八公主這招棋,呵,可惜……她如意算盤從開始就打錯了。」
夏涼這才松了一口氣,頗為心疼的看了看地上的雪糕,只得又重新拿起一塊新的,這剛又要咬一口,後面少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道,「今兒個我才算明白,原來太子並不是皇帝中意的繼位人。」
「什麼?」
夏涼一愣,另外一塊雪糕也應聲落地。」只怕他們都是為避人耳目的棋子罷了。」
簾後,少爺略微吃力抬腿,翻身坐進了浴桶。
抱歉有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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