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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再支撐不下去,摔倒在地。,
「溫言,你快走。」文靜雖然驚奇,但看見不遠處有校內保安走過來,忙催促道。
溫言不想給她添麻煩,對呆若木雞的吳小熙道︰「記著我的手機號,有任何事立刻找我。別怕,這事我引起的,我會保護你。」
溫言說了一串號碼,這才起身,快步朝著食堂門口走去。
「喂,站住!」那邊的保安喝道,想追上去。
鄰桌一桌男生對視一眼,默契地端著餐盤站了起來,假裝吃完離開,把道給擋了。
那保安被擋了下來,連連喝斥,幾個男生不停道歉,手忙腳亂地東躲西讓。等保安通過時,溫言早不知道走哪去了。
……
一個小時後,離平原大學兩條街遠的骨科醫院的重癥監護室外,一名體形精悍的光頭男子大步走近,推開了房門。
病房內的護士訝道︰「你是誰?這里是重癥監護室,病人現在正在危險期,出去!」
光頭男子陰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也不回應,走到病床邊。
病床上那手機店的年輕小子正奄奄一息地躺著,臉上戴著氧氣罩,見到他,勉強叫了一聲「彪哥」,聲若蚊蚋。
「到底怎麼回事?」光頭男彪哥皺著眉上下打量他。
不像被揍過的樣子,怎麼搞這麼嚴重?
「喂,我跟你說話呢!」那護士在病床另一邊不悅道。
光頭男霍然抬眼︰「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拖出去輪了!」
「你!」護士又羞又氣又驚,看出對方不是好人,不敢再說話。
「哥……哥,我按……按你說的去約……約那***,」年輕小子忽高忽低地說,「他……他……他……」
「行了!」光頭男臉色登時沉下來,「動我罩的人,找死,小劉,你放心吧,今晚我會帶他過來給你磕頭賠罪!」
「哥……哥……你小……小心,他……他有……有點古怪……」小劉有氣沒力地提醒。
光頭男轉身就走︰「過了今晚,他就再古怪不了啦!」
……
晚上九點二十,‘鳳凰臨世’小區內,文家在餐廳里擺開一桌,包括溫言在內,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小圓桌邊,舉起杯子。
「這一杯,是敬你救我文敬業一命!」文敬業精神奕奕地對溫言道,「干!」
「文局,你言重了。我只是幫你疏通了一下,你的腦溢血仍然沒好,最好還是少喝點酒,食物也該清淡點。」
溫言道。
「呵呵,你誤會了。」文敬業笑道,「我謝的不是你治好我的命,而是謝你讓我重新站起來。你是不知道,明明活著,可是躺在床上不能動,眼睜睜看著家人擔心、消瘦,那滋味到底多難受。」
「爸,知道擔心你就少點應酬,免得哪天又躺下了。」文靜嬌嗔道。
「呵呵,放心,我乖女兒不說,我以後也會注意。來,干了它!」文敬業點了點頭。
五個人一飲而盡後,氣氛熱烈起來,圍著滿桌豐盛的家常菜大快朵頤。
溫言感受著餐桌上濃濃的家庭氛圍,心里有股奇異的感覺。
從小失去父母的他,盡管有溫媽細心的照顧,但他仍然沒法感受這種溫馨。
這也是當年他會偷偷離開孤兒院的主要原因。
「小溫,對公職有沒有興趣?」旁邊的文敬業忽然含笑問他。
「嗯?」溫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這樣的,我听文靜說你現在在按摩會所工作。坦白說,雖然我感激你救了我,但我覺得在那種地方工作啊,成份復雜,社會地位低。」文敬業親切地道,「正好我單位上最近有職位空缺,你要是願意,不如到市建局來怎麼樣?」
溫言有點意外,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哦?」文敬業愣了一下,「為什麼?」
要知道市建局是油水大戶,論收入絕對不菲,論地位乃是公職,論福利又是國家機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比在按摩會所那種地方好多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拒絕。
溫言看了旁邊同樣詫異的文靜一眼︰「不瞞文局,我這個人太直,話兜不住,不適合在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工作。」
餐桌上登時靜下來。
拒絕是一回事,用「爾虞我詐」來評論文敬業這大局長的工作單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是脾氣本來就比較直的文靜,也暗覺溫言太不懂得說話了。
殊不知在溫言而言,要他不能自由自在地說話,還不如把他殺了。所以盡管多次因為這性格惹來麻煩,他仍然不改。
半晌,文敬業始恢復了笑容︰「年輕人有性格,不過你真說對了,爾虞我詐,這四個字道盡了我文敬業一生的工作內容,呵呵,來,別客氣,繼續吃!」
家宴重新恢復了熱鬧,但誰都感覺得到,因為溫言這不合時宜的回答,氣氛已經不對了。
宴後,文儒回房溫習功課,趁著雷敏母女倆去廚房收拾的時候,文敬業和溫言在客廳看電視閑聊,前者望了廚房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小溫,你看文靜怎麼樣?」
「嗯?哦,人挺好,漂亮,胸一般。」溫言隨口把想法說了出來,「對了,有時太沖動。」
文敬業差點沒一口咽死。
胸一般?
這是能和長輩說的話題嗎?
「這丫頭被我慣壞了,脾氣是有點兒那啥。」文敬業畢竟老油條,撿了好說的話題下口,「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對你不一樣。」
「嗯?」溫言習慣性地應了一聲。
「知道她多久沒給好老爸挾過菜嗎?」文敬業嘆道,「我是記不清了。可她剛才居然給你挾菜!」
溫言扶了扶眼鏡。
挾個菜也這麼深學問?
「呵呵,我不多說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來。」文敬業見文靜從廚房出來,點到為止地打住。
「爸,你們在說什麼呢?」文靜笑盈盈地在溫言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文敬業呵呵一笑︰「沒什麼,對了,文靜,我這剛病好,不方便,一會兒你送小溫出去吧、」
送走溫言後,文敬業坐在沙發上,臉色沉了下來。
雷敏在他旁邊坐下,蹙眉道︰「老文,你生氣了?」
「你說為剛才他的話?」文敬業啞然一笑,輕輕摟住老婆的腰,「我文敬業要是這點肚量都沒有,還能白手起家坐到今天這位置?我是在想,什麼時候去燕京。」
雷敏訝道︰「去那兒干嘛?」
「水利部趙部長的病你忘了?」文敬業笑了起來。
雷敏錯愕道︰「我說你突然熱心地想拉溫言進市建局,被他冒犯了也不生氣,還這麼熱心想讓文靜和他……原來你是想利用他來著!」
「什麼叫利用,別把我想那麼不堪,要是我只想利用他,會犧牲咱們寶貝女兒的幸福嗎?」文敬業肅容道,「這小子人不錯,嘴糟點兒,但不涉政不涉權就沒事。不過,你也說得對,我確實是想借他的力。省委改屆,不借助趙部長的力量,憑我很難穩拿。」
雷敏默然片刻,突道︰「假如文靜知道了你的想法,怎麼辦?」
「她是我女兒!」文敬業不滿道,「難道我還得事事給她匯報?」
同一時間,在鳳凰臨世的大門外,文靜遲疑片刻,終道︰「今天我爸說的話你別放心上,他是好意。」
溫言笑笑︰「我知道,他有事想我幫他。」
有的人總以為自己心思藏得深,殊不知那點想法很可能早就被人洞悉了。
「啊?」文靜一愣。
「不說這個了,你爸現在能正常工作,但是要注意勞逸結合,飲食什麼的不用我說。」溫言說道,「對了,那個馬天緣怎麼樣了?」
「我找不到他……」文靜神色一黯,「抱歉,可是……」
「在他心里,可能失去你比失去生命還要痛苦。」溫言聳聳肩,「我的建議是,不喜歡他,就別和他接觸,遠離有時候比你的關心來得有用。行了,我走了,你回去吧。」
剛坐上出租車,溫言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模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哪位?」
「溫……溫哥,救我!」那頭哭道。
溫言眼神陡厲。
吳小熙的聲音!
看來對方真的無視他的警告,真對吳小熙下手了。
「行了,手機給我。」那頭傳來一個稍小的陰冷聲音,隨即像是手機易手,那聲音轉大,「打傷小劉的就你小子是吧?半個小時內到劉哥通訊,否則今晚這妞會爽到天亮。」
嘟……嘟……嘟……
電話斷了。
溫言緩緩放下手機,平光鏡片後面怒焰閃過。
「師傅,轉江門街。」
二十分鐘後,溫言在江門街街口下了車,大步朝內走去。
現在還不到十一點,街面上還有不少小店開著,來往人流不少。
劉哥通訊店門關著,門外有兩個混混模樣的小子正站著閃聊,見溫言走近,兩人同時警惕起來,其中一人喝道︰「是你?」
溫言看看他們,忽然一步欺近,雙手同時揮出。
這一下來得又快又疾,兩人沒反應過來,已被抓著頭發。
蓬!
兩顆大腦袋狠狠地對撞了一記,溫言手一松,兩人軟軟倒下,硬是被撞暈了,滿臉鮮血淋灕。
吱呀!
店門被打開了半邊,有人探頭出來。
溫言伸手一推,把那人直接推得退回店里時,自己已跟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他剛進去,隔壁的趙師通訊內趙奎跑了出來,疑惑地看著劉哥通訊門前昏迷的兩人。
奇怪,他怎麼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