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干燥的唇,忘我的親吻,杜言和馮琳潔的心里已經沒有了其他任何地事物,完全就陷入了這美好的境界當中.
親吻,帶著心與心的交融,帶著感情的貫通,可以無視,任何其他的阻礙,這一刻,升華,讓彼此成為相互的唯一。
「杜言……沒……沒事……」
由上往下,蕭薔薇見到了還活著的杜言。
笑,由衷的,喜極而泣,因為杜言還活著,那般的奇跡,可是杜言卻沒看她。
酸,撕心的,糾結萬分,因為杜言親吻著,那般的忘我,但是對象卻不是她。
「是麼?真的是這樣的麼?杜言……你喜歡的,就是馮琳潔麼?就算是拋棄掉最的生命,也要去救她麼?在黑暗的地下,你們又發生了什麼呢?生與死的交融,你們是互相愛到了骨子里了麼?那……我……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蕭薔薇想起之前泥石流發生的前一刻,杜言本來是可以逃掉的,但是就為了去救摔倒的馮琳潔,才導致兩人都被泥石流給吞沒了。
「這算什麼?我算什麼?呵呵……杜言,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麼?是好哥們麼?是……我是行事大大咧咧,我是假小子性格……可是我……我也喜歡你啊!我也是女孩啊……但是,現在……我……我說不出,我不敢說……我甚至……我甚至不敢再面對你……因為你……你已經是喜歡了別的女孩的人……我無力去爭取,不……我不是害怕失敗……只是……我……我已經沒有了勝利的信心了……」
從小就不知道失敗為何物的蕭薔薇,居然在這一刻,見到杜言與馮琳潔的親吻之後,膽怯了,退卻了,不戰而退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戰場上最高的戰術。馮琳潔,你贏了,我……我蕭薔薇輸了……」
事態逆轉得太過劇烈了,蕭薔薇那堅韌的神經也經不起這番地折騰,「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轉學來芝城一中,對你來說,杜言,我只不過是本不該到來的人,不比馮琳潔,我認識你才這麼短的時間。只是匆匆,過客而已……又有誰會真正……愛上一個生命當中的過客呢?可是……你對我來說,也是過客,卻為何,留下了這樣不可磨滅地印跡呢?為了你,我近乎要逆轉了自己的人生軌跡……可是現在,我想……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人生軌跡上去吧……這只是一段過客的記憶,匆匆而來,便也匆匆而去吧……」
一瞬間,卻足夠讓人想了很多。
有時候,大腦地浮想就好像宇宙處于奇點時候的爆發一樣,只要一瞬間,變可以誕生那神奇得足以改變任何事物的東西來。
落寞,寬慰,看清了事實。
回憶,珍惜,白費了心思。
杜言沒有注意到她,蕭薔薇落寞地退去,不去看,只要知道,杜言還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也許,我是該走了。」
轉身,離開,誰又能夠知道,這一個不回頭,需要多大的勇氣。
踏步,昂首,誰又能夠明了,這一個難釋懷,需要多久的時間。
此時此刻,徐志摩的那一首再別康橋,抑揚頓挫地聲音響徹蕭薔薇的心底,那是共鳴的聲音,雖然不是同情同景,所爆發出來的情感,卻是多麼的一致啊!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是啊!多少的青春年華,多少的暗戀情愫,都是這般地消逝掉。
也許,這才是歸宿吧!
也許,這才是美好的吧!
喜歡,並不一定要擁有。
埋下一份回憶,
然後走向遠方,
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一份念想,
那麼曾經地一份喜歡,
便也就足夠了。
中午的艷陽垂直而又熱烈的光芒照耀下來,沒有再說一句話,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兩旁的樹葉茂盛,青翠地綠油得要滴下來一般。
翠色,欲流,便好像這一份相思,青澀地,茂盛地,卻還開不出花,結不出果實來。
對的,這只是一份茂密的樹葉,就像是無數不開花不結果的樹葉那樣,最多也只是等到了秋天,黃了,掉落了,最後埋在了一黃土之下。
茂密的樹葉之下,偶爾透下的一縷陽光,在樹蔭當中,無限被拉長,那光影的盡頭,是一個身影,一個落寞離開的身影,也許,再也不會再回來了。
而更多的綠葉,卻在陽光的滋潤下,自由生長著,更加的茂密,即便這一樹的葉子也開不出一朵花來。
「肚子……肚子,你沒死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說你小子福大命大,這樣都死不了,還在這底下……抱得美人歸了……」
一听到挖到杜言了,薛浩也是一馬當先地跑了過去,原先他也以為看到的會是杜言冰冷的尸體,但是卻出乎預料,居然看到杜言抱著馮琳潔親得不亦樂乎,遲疑了一下才狂吼了出來。
「耗子的聲音……我……我們得救了?」
由于一直悶在地下,缺氧也讓杜言的腦袋運轉比較緩慢,直到听到了薛浩的叫聲,才恍惚過來,趕緊將馮琳潔放開,抬頭看了看,果然是已經被挖通了,在一米多高處,薛浩那一章肥大的臉正樂呵呵地朝下面看著他們。
「你個死耗子,還不趕緊讓人想辦法將我們弄出去……」
終于打通了,空氣也都流動了進來,杜言放開馮琳潔之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才重新讓身體的各個官能都恢復正常起來。
馮琳潔也是一樣,大口呼吸著空氣,從來未曾覺得這無所不在的空氣有這般的寶貴。
「杜言……我……我們是得救了?」
有點難以置信,馮琳潔是真的以為自己和杜言會死在這里的。而現在這涌進來的空氣,讓她真實的感受到了自己獲救了,也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了起來。
「嗯!琳潔,我們得救了,一會兒就可以上去了。」
杜言才剛剛說完,薛浩和幾個戰士就找來了一根繩子,放了下來,杜言先讓馮琳潔抓住這繩子,然後薛浩和幾個戰士就將馮琳潔拉了上去。
之後,杜言自己也拉著繩子,爬了出來。
陽光,刺眼!
空氣中,有一股泥土混雜著雨後綠葉的古樸味道。
逃了出來之後的杜言,一開始還受不了這麼刺眼的陽光,用手遮了遮雙眼之後,才慢慢適應了過來。往四周看去,才發現居然在不遠處停留著兩輛綠色的軍用皮卡,而四周除了圍觀的同學和鍛煉的老人外,還有幾十名統一軍裝的解放軍戰士。
「耗子,這些官兵戰士是……」
杜言看到這些解放軍戰士,也是有些驚訝,從泥石流發生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就有解放軍戰士趕來了?按理說,就算報警什麼的,來的也應該是消防隊員才對的啊!
「肚子,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是薔薇女神打電話叫來的,她不是軍方的人麼?這些人肯定是她叫來的。」
第一次在網吧的時候,薛浩也是見識過一隊軍士到網吧來找蕭薔薇的,自然也知道蕭薔薇的軍方背景。而剛剛蕭薔薇打電話,以及和軍隊連長的對話,薛浩也是听到的。不過這一下,薛浩往四周一看,卻沒有看到蕭薔薇的身影,便疑惑道,「咦?薔薇女神怎麼不見了?又跑到哪里去了?」
「薔薇?是薔薇叫軍隊來救我們的……」
杜言也極目看去,人群當中,卻絲毫沒有看到蕭薔薇的身影。
「小同學,以後踫到這種大雨過後,盡量不要組織這樣的春游活動了。這次還好有驚無險,既然你們都沒事了,我們也收隊回訓練基地了。」
帶隊的連長走到杜言的面前,告辭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薔薇去哪里了?」
找了一圈之後,杜言都沒有發現蕭薔薇的身影,擔心地問道。
「小同學,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不過想來,蕭司令的女兒沒事的,可能她先回去了吧!」
「薔薇……她會去哪兒了呢?」
看著兩輛軍用綠皮卡轟轟地開走了,杜言和馮琳潔回到了同學們當中,到了安全的地帶,但是他的心里卻掛念著蕭薔薇,這也太不正常了,為什麼自己獲救了,蕭薔薇反而不見了呢?蕭薔薇為什麼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呢?
「杜言,剛剛……剛剛在地底,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一路走來,馮琳潔都習慣地拉著杜言的手,現在的她,和杜言一起經歷過生與死,那種黑暗當中的無依無靠,又相互依靠,那種已經將杜言視為生命唯一的情感,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馮琳潔的一言一行。
「我說的?你指的是哪一句?」
「討厭!杜言,你說你……說你也喜歡我啊!」
馮琳潔嬌嗔一聲,小手卻淘氣地撓了撓杜言那厚實的掌心。
「當然是真的了,但是前提是……琳潔,你可不準以後再這樣對我生氣了。」
「哼!你不惹我,我拿什麼生氣?我生不生氣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你。」
馮琳潔瞪了杜言一眼,假裝又要生氣的樣子,那種半羞半怒地樣子,特別惹人憐愛。
「好好好……哈……我哪里還有膽子,敢惹我們的班長大人生氣啊!不過,班長大人,你可是班級的主心骨,你說現在,我們這一班的同學,還春游麼?」
杜言拉著馮琳潔的手,笑了笑,回到了同學們當中。
「發生了泥石流,這黃華山也不太安全。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馮琳潔皺了皺眉,這次真的是驚心動魄,還好沒有任何的人員傷亡,不然作為整個組織春游策劃的她,心里面也會十分過意不去的。
在和幾個班干部商量了一陣以後,統一都決定還是打道回府,從來時的路小心下山,大家都回家去了。
「同學們,大家看看有誰沒有到?副班長,你點一下名,我們現在集合一下好下山。」
站在杜言身邊,馮琳潔卻依舊還是那個班花班長。
「班長,除了蕭薔薇,其他同學都到了。」
副班長答道
「蕭薔薇不在?」馮琳潔皺了皺眉。
「薔薇,到底去哪兒了?」
杜言也陷入了深思,朝著下山的那條道路望去,虛無當中,仿佛看到,一個落寞的聲音,獨自,一步步,踏著碎了一地的陽光,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