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鳳輕塵痛悶了一聲,腳步略有遲疑,想要開口讓九皇叔等等她,可終歸沒有說出來,咬牙就準備跟上去。
九皇叔身形一滯,雖沒有回頭,卻能想象得出鳳輕塵此時的樣子,不著痕跡的放緩速度,等鳳輕塵跟上來。
他終究無法硬著心腸對鳳輕塵,鳳輕塵是他的劫,九皇叔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著是不是命令抬一頂軟轎給鳳輕塵坐,以免她傷口疼。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就听到身後一道破風聲響起,隨即而來是一股強大的殺氣襲來……
不好,事情有變!
沒有時間多想,九皇叔飛速轉身,伸手一撈,將鳳輕塵抱在懷里︰「小心」
「啪」的破空聲響起,只見一片綠色的樹葉,從半空飛過來,極速朝暄菲面前的士兵飛去。
唰……鮮女敕的樹葉,生生插在那士兵的脖子里,血順著傷口往外流,士兵雙眼睜得極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死在一片樹葉之下,咚的一聲,手上的刀落下,人也跟著朝暄菲所在方向撲去。
如果是平時暄菲一定會嚇得哇哇大叫,可此時她已經嚇傻了,呆呆地沒有反應。
九皇叔發現事情有變,在護住鳳輕塵的那一刻,伸手拔下子她頭上的發簪,朝暄菲的喉嚨射去,他不想留麻煩。
可惜,九皇叔因為保護鳳輕塵,而錯過了最佳的時間……
啪……簪子被突然出現的一玄衣男子打斷,斷成了兩截,落在地上︰「敢動我玄霄宮的人,好大的膽子。」
玄衣男子狠厲的掃了鳳輕塵與九皇叔一眼,完全不將二人放在眼里,轉身以蠻橫的姿態,將暄菲身側的士兵一一放倒,無視將他包圍的士兵,將一身是血的暄菲抱在懷中。
「小菲,小菲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混蛋,你們居然敢傷我家小菲,活膩了。」玄衣男子怒吼,小心翼翼的抱著暄菲,大掌撫著暄菲的發絲,幾次想踫卻又不敢踫暄菲的臉,眼中滿是憤怒與心疼之色。
通紅的雙眼,隱約有淚珠滑落,士兵想要趁機進攻,卻被玄衣男子發現,一大把樹葉從玄衣男子衣袖飛出,唰唰唰……近身的士兵倒了一圈。
片葉可傷人,真俊的功夫。鳳輕塵不得不說,和這男子憑樹葉傷人的本事相比,她的手槍就是一個渣。
士兵不顧傷亡,想要再往前沖,九皇叔卻抬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他不想做沒有意義的犧牲。
將士不動,玄衣男子也不主動傷人,只把暄菲抱在懷里,滿臉心疼︰「小菲,別怕,別怕,二哥來了,沒有敢欺負你了,有二哥在。」
「二哥?」暄菲一直處在呆呆傻傻的狀態中,听到玄衣男子的聲音,終于回過神,睫毛輕輕的顫動,緩緩睜開眼,就如受驚的小鹿一般。
暄菲眼神迷離,淚珠混著血往下流,待看清來人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二哥,二哥,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嗚嗚嗚,二哥,他們欺負小菲,你幫我殺了他們,不……活捉他們,我要把他們剁成一段段喂蛇。」暄菲有靠山了,膽子又肥了起來。
「二哥,我的臉好疼,那個男人,他毀了我的臉,還有那個女人,打傷我的雙腿,二哥,你幫我報仇,一定要幫我報仇。」暄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再加上她身上無一處不痛,那聲音听在耳朵里,難免刺耳。
「痛,二哥,我好痛,小菲好痛,好痛……」
「不痛,不痛,有二哥在。小菲乖,都是二哥的錯,二哥來晚了,小菲別擔心,二哥一定會替你報仇,傷了你的人二哥一個都不會放過。」玄衣男子溫柔地按捏著暄菲頸後,趁暄菲放松,一個用力將人打暈,昏迷前暄菲還在叫痛。
鳳輕塵被九皇叔護在懷里,看著玄衣男子的鐵漢柔情,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來的心疼和寵溺,不知為何鳳輕塵突然很羨慕暄菲。
她也想要有一個哥哥,會無條件寵她、疼她,在她惹禍後,會責罵她,但肯定會毫無怨言地替她收拾爛攤子。
暄菲會無法無天,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她有一個強大的父親,還有能干的哥哥,他們都無條件的寵她,不問原由。
「女人,收回你的眼神。」鳳輕塵看玄衣男子的目光太過灼熱,九皇叔終于忍不住了,抱著鳳輕塵的力量再次加重。
鳳輕塵連忙收回眼神,狀示感慨,實則是解釋地說了一句︰「有一個哥哥真好。」
「好什麼好,哥哥都是要你命的人。」九皇叔沒好氣的道,他不很爽鳳輕塵看玄衣男子眼神。
這就是鳳輕塵和九皇叔的區別,他們都是缺少愛的孩子,但對親情卻有截然不同的態度。
九皇叔生在天家,見慣了天有的無情,他早就斷了這個奢望,很早就知道,不要去奢望有親人的愛,與他有血緣關系的人,不是想著要殺他,就是想要利用他。
而鳳輕塵沒有,她還在奢望,奢望這世間有一個與她血緣相近的親人寵她、牽掛她,給她家的歸屬感。
听到九皇叔的話,鳳輕塵辯解︰「那是在天家,在普通人家里並不會這樣。」
鳳輕塵堅信,如果她的父母還在,她要有弟弟妹妹,既然有萬貫家產、萬里江山,她都不會和弟弟妹妹爭什麼。
「哼,那只是誘惑不夠,只要有足夠的誘惑,至親的人也能在背後捅你一刀。」他的皇兄要不是踩著兄弟的血,如何能坐上那個位置。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權勢。」至少,她就覺得一個普通的家,比所謂的江山更值得她爭取,她一個人要萬里江山何用。
「確實,有些人並不喜歡權勢,可並不表示不喜歡就可以不爭,什麼叫身不由己你明不明白。有那個出生、處在那個位置上,不是你想不爭就可以不爭的,有時候不爭就只有死路一條,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爭,必須處在最高的位置上,因為沒有人相信,你會不爭。」九皇叔與鳳輕塵旁若無人的聊起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根本沒有把玄衣男子和暄菲放在眼里。
玄衣男子開始還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覺得這面前這一男一女完全是白痴,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才發現,白痴的人是他,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最主要,他呆得越久暄菲就越危險。
陰險!
這一男一女居然用談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玄衣男人怒極,可他剛一拔刀,弓箭手不需要九皇叔命令,就張弓搭箭,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