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有愧色,朝地上的莫媚娘跟商東方說道,「你們先起來。舒殘顎」
莫媚娘假乎是看出他心有不忍,趕緊趁熱打鐵,一雙淚眸盯著他哭道,「不,媚娘不起,如果老爺不答應媚娘,放過芙兒,媚娘就算是跪死也不會起來的。」
「你……」商無凌到今日,方知自己這個妾室居然是個脾氣拗之人,當真不好對付。那不慍不火的言辭,那些柔話更能讓人浮起愧疚。他撇首望向地上兩人,「這件事情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如果你一直這樣逼我,那我只好現在就處死這個奴婢。」
「不要,老爺,媚娘求你不要處死芙兒,媚娘現在就起來,就起來。」說完這句話,她雙手支撐著地面,皺著眉頭從地上站起來。
她這雙腳因為跪在地上太長時間,膝蓋都有麻了。
商無凌一甩開衣袖,大步來到快要暈噘的芙兒身邊,居高臨下望著趴在地上的芙兒,厲聲責問,「賤婢芙兒,你可知你錯了!」
芙兒抬起一雙呆滯眼神,嘴角兩邊都沾著鮮紅血跡,她有氣無力說道,「芙兒知錯!芙兒願受任何懲罰。」她用盡力氣,把腦袋生叩在地上。
商劉氏搶在商無凌面前,寒聲望向地上趴著的芙兒說道,「你願意接受懲罰?就算是把你給千刀萬剮,能抵得過你對我兒做的事情嗎?能抵的過我兒媳婦所受之傷嗎?」
芙兒身子一栗,有幾分害怕和愧疚,抬首向商劉氏方向叩頭,「夫人,是芙兒一時糊涂,芙兒知道就算芙兒死了也不能解夫人心中的恨,芙兒不求夫人能原諒芙兒,只求夫人不要把這件事情怪到二夫人身上,這件事情真的與她無關……」
「哼。」商劉氏听完她這句話,長眉輕抬,用力在鼻中哼出這句聲音,要她相信這件事情與莫媚娘無關,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商劉氏朝莫媚娘狠狠瞟了一個白眼過去。w5kn。
商無凌這時朝這大廳中排著下人大聲喊道,「來人。」
他話一落,馬上就有兩個男僕上前走近,雙手合十作了個揖,恭敬開口答道,「奴才在。」
商無凌眼神冰冷,瞪向地上閉著眼楮的芙兒,指向她對這兩個上前的男僕說道,「把芙兒給我拉到柴房去,好好看著,沒有我命令,誰都不可以去看她。」
莫媚娘一听商無凌吩咐下這句話,那剛站起來搖搖欲墜的身子忽然往後倒下。
「娘,你怎麼了?」商東方大步跑過來,雙手接住快要倒下來的莫媚娘,臉上露出焦急朝她喊道。
經歷剛才這件事情,莫媚娘早已經是心力交瘁了,現在又听到商無凌要把芙兒關進柴房這件事情,更是深受打擊,整個人支撐不住,暈倒了。
大廳這件審人事件,就這樣子結束了。
等到躺在床上的寒陌如知道這件事情時,已經是下午了。
床沿上,傻男人坐在那里,目光發亮,雙手在空中亂劃著,傻男人現在正有眼有鼻的把他從小伍那里听到的事情說給寒陌如听。說的事情正是今天上午在大廳發生之事。
「如兒妹妹,小伍說爹娘他們把害晨兒和你的凶手給抓住了,爹還把她給打了,現在正關在柴房里呢!」傻男人噘著嘴,眼神冒著怒火,雙雙握拳對寒陌如說道。
「哦?那晨哥哥知道是誰嗎?」寒陌如一直躺在床上,對于外面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這個傻男人每天都要在她耳邊說一下,恐怕她就真的要成為井底之蛙了。
商東晨一听如兒妹妹問自己這個問題,眼楮一亮,他咧開兩邊嘴角傻呵呵笑著回答道,「晨兒知道哦,是叫芙兒的一個婢女。晨兒听小伍說,這個婢女是莫姨娘那邊的人呢。」
「原來是她。」寒陌如听到這個名字,腦中馬上就想起芙兒這個人物。寒陌如回想起當初她見芙兒第一面時,就覺著這個女人是個有城府之人,特別是她那雙眼楮,每當她望著商劉氏和傻男人時,那眼神恨不得想要吃了他們母子似的。
現在她听到害晨哥哥的人是芙兒時,寒陌如心里還是很相信這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關了幾日,芙兒被商無凌從柴房提出,最後商無凌還是看在了莫媚娘跟商東方母子這個臉面,沒有取掉芙兒這條性命,而是直接把芙兒給趕出了商府。
半個月之後,寒陌如身上傷漸愈,雖然她不能像平時沒有受傷一樣大搖大步走路,可也能在有人攙扶之下,小心翼翼行走了。
寒父跟寒母也在十天前離開了,實在是因為隔壁鎮有個若大寒府放著,他們夫妻兩個不能不去管理。最後,寒母只能流著眼淚跟女兒告別,回了寒府。
「如兒妹妹,如兒妹妹,如兒,如兒!」有人甩著一頭汗珠,一路呼叫,跑進小院。
正在由綠兒攙扶著在練習走路的寒陌如听到傻男人呼叫聲,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目光柔溺望著向自己這邊奔過來的男人。
寒陌如靠在綠兒,取了帕子給他拭汗,「晨哥哥,發生什麼事情了?怎滿頭是汗?」13843533
「晨兒被爹爹夸獎了,爹爹說晨兒好棒哦!」商東晨鼓了曬得粉撲撲的臉頰,一臉興奮笑容跟她報告道「晨兒又幫爹爹畫了兩幅畫,爹爹說晨兒是商家的功臣哦」
說到這里,傻男人模著自己頭顱,蹙了蹙眉頭,斜眼望向她問,「如兒妹妹,爹爹說晨兒是功臣,功臣是什麼意思啊?」
「傻瓜,功臣就是指晨哥哥是這個家最厲害的人啊!」寒陌如抿嘴笑著跟他解釋這兩個字的意思。
「是哦,那晨兒比如兒妹妹還要厲害嗎?」他眨了眨一雙晶瑩眼珠子向她問。撲閃撲閃的,非常可愛。
寒陌如讓他這個孩子氣模樣給逗笑,笑著朝他點頭回答道,「嗯,比如兒還要厲害。」
「嘿嘿。」商東晨模著自己頭,一個人傻呵呵在一邊笑著。
寒陌如搖頭笑望著他這個傻樣,突然她嘴角笑容僵住,一個想法閃過她腦中。
自從她嫁到商家這麼久以來,自己這位家公已經好久沒有再向傻男人要畫了,可今天商無凌怎麼會要商東晨畫畫了,難道是商府生意遇到困難了。想到這里,寒陌如眉頭緊緊蹙在一塊。
-------------------
「唉。」幽暗房間里,時不時傳來一道令人心驚膽顫的嘆氣聲。
莫媚娘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里,一只手撐著頭,模樣憔悴不堪。
也朝先應。商東方推門進來,看到母親現在這個樣子,眼中閃過怒氣,大步走近,一往她身邊最近椅子上坐下來。
「來人來人。」他連叫了幾聲,都沒有人進來,頓時他心生不悅,臉色能嚇死人似的大聲罵道,「這里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莫媚娘緩緩抬起頭,望了一眼自家兒子,聲音像是沒力氣一樣,對他說道,「別叫了,他們都被我趕出這個院子了。」
「娘,你為什麼這麼做?」商東方一听,拉下臉,神情不悅。大聲朝莫媚娘問道。
莫媚娘這時放下自己撐著額頭的手,望向他說,「沒有芙兒在身邊伺候,我誰都不想要。」
「娘,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現在還在想著芙兒,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我都快要大難臨頭了,你現在還有心思想別人。」商東方一邊阻喪說道,一邊自己伸手拿起茶壺倒了杯茶喝光。
莫媚娘目露疲憊問道,「你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不是上次跟你說過的事情嗎?我今天去了吳府見表姐,你知道她怎麼跟我說嗎?她說她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吳昊天他根本就是個爛人,他把表姐手中那幾間鋪子給騙了過去後,就再也沒有去過表姐房里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他他們吳家不是大戶人家嗎?怎麼,怎麼還會需要玉兒這幾間鋪子!」莫媚娘一听到這件事情,整個人從椅子上激動站起來。雙眼瞪的很大,一臉不敢置信。
「我呸,吳家雖然有錢,可那是吳昊天他父親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現在他吳昊天完全就是在靠著吳家生活,娘,我們這次都把算盤給打錯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們就不要阻止表姐跟那傻子在一塊了。」商東方一臉後悔,心想,要是當初他跟自己娘親極力促成表姐跟商傻子在一塊,或許還可以分到一杯羹呢,哪里會像現在這樣,不僅賠了夫人,還折了兵。
莫媚娘重重一嘆,白了一眼自己這個兒子,沒好氣對他說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要不是當初你一直在娘耳邊說這吳昊天是多麼優秀,我會狠下心把你表姐嫁到吳家去嗎?本來我心里就屬意她嫁到這里來,可你偏偏不同意。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