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宮人再次瞠目結舌,嚇得全身哆嗦地立刻跪在地上。舒
慕容千尋有潔癖是眾所周知的,曾有奉茶宮女在奉茶時將茶水不小心倒在他的衣袖上,他一怒之下命人打了她五十大板隨後逐出宮門,而那五十大板下去,那宮女便下半身癱瘓。
可是現在,那只小狗竟然將大便拉在他的腳邊,眼下不僅是這只狗就連狗主人恐怕也難逃一劫了。
「胡林!」慕容千尋黑著臉低吼。
胡林立刻伸手向前接住他丟過來的小雪球,而身旁的小宮女也馬上拿來汗巾給他擦手灩。
「胡林,把這小畜生給朕……」
「給我!」
慕容千尋話到一半就被夜婉凝給吼住了,剛才听到他的怒吼聲,她心頭一驚,真是怕他會把小雪球給摔死。可是她剛想從胡林手中抱起小雪球,就被慕容千尋扣住腰身拽了過來他。
「別踫。」他蹙眉說道。
「干嘛?」夜婉凝有些微怒。
「它剛剛……」慕容千尋抿了抿唇,眼眸不經意掃到地上一灘黃色的便便,他的五髒六腑就開始竄動反胃,想必等會兒即使下了朝,他也沒胃口用早膳了。
「把這小畜生洗干淨了再踫!上朝!」
慕容千尋的話話無疑惹來眾人的錯愕,他竟然沒有追究也沒有處罰誰。
胡林將小雪球交給一個宮女之後交代了幾句,留下了兩個太監清掃御書房,隨後對夜婉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之後才匆匆離開。
小雪球被清理干淨之後身上的毛還有些濕,可是干淨倒是干淨了,它依舊渾身顫抖得厲害。夜婉凝在太陽底下曬了好一陣子,白毛都干了,它的精神依舊萎靡不振。
「依蘭,小雪球是不是病了?」夜婉凝擔心地將小雪球捧在懷里,為了防止它再憋不住隨便大便,她還給它綁了一片尿布,這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依蘭模了模小雪球的頭,感覺的確少了些生氣。
「好像是,不如找御醫給瞧瞧。」
夜婉凝蹙了蹙眉,早知道當初也學一些獸醫的知識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麼手忙腳亂。
「御醫都是給人治病,會給狗治病嗎?萬一治不好還治壞了怎麼辦?」她想了想還是搖頭,突然想到一個人,于是起身說道,「走,去找睿王爺,他一定有辦法。」
「可是……」依蘭猶豫了以下後說道,「娘娘,皇上好像不喜歡您和睿王爺走得太近……」
走在前面的夜婉凝身子一僵,她轉頭看向依蘭沉思了一下。
那慕容千尋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連依蘭都看出來了?那麼別人是不是也同樣看出來了?
「嗚嗚……」小雪球在她懷里發出了低低地申吟。
夜婉凝心疼地揉了揉它的頭,也不管慕容千尋是不是會發火,抱著小雪球就往景仁宮走。
「千景!千景!」夜婉凝還沒進入景仁宮就開始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
慕容千景聞聲從景仁宮內走出來,夜婉凝只顧著低頭看著小雪球,也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異樣神色。
「怎麼了?」他問道。
夜婉凝抱著小雪球急急地說道︰「你看看小雪球是不是生病了,不但不吃東西,還拉肚子,而且精神也不好。」
現在,夜婉凝完全把慕容千景當成是救星了。
慕容千景從他懷里抱起小雪球,看到它身下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尿布啊。」夜婉凝回道。
「噗嗤!」慕容千景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真虧你想得出來,又不是小孩子,包什麼尿布。」
「小狗就像是小孩子,等會兒我給它做件小衣服穿上。」夜婉凝本來說得起勁,可一看到他懷里的小雪球,立刻又急了,「你快看看,怎麼才能把它治好,我怕御醫把它治壞了。」
「你就不怕我把它治壞了?」慕容千景隨口一說。
誰料夜婉凝立刻月兌口而出︰「我信你。」
慕容千景身子一僵,不由得微微轉眸看向景仁宮內,若是被他听見,恐怕……
「你看什麼呢,快點看小雪球啊。」夜婉凝搖了搖他的手臂。
「額……」
「要不進去看。」
「等等!」慕容千景將夜婉凝攔在了門口隨後低聲說道,「不如你先回去,改天我再看。」
剛才看到小雪球身上的尿布,他竟樂得忘了里面的危險人物,誰知夜婉凝卻是不明情況不依不饒︰「什麼改天啊,要是小雪球出事了怎麼辦?」
也不等慕容千景解釋,她拉著他坐到了外面的凳子上,隨後小心翼翼地從慕容千景懷里抱起小雪球將它放在石桌上,又怕它著涼,干脆就把自己的手墊在下面。
「快點!」她催促道。
慕容千景無可奈何,只好根據她的描述做了簡單的判斷︰「想必是受了風寒,稍後讓御醫再給瞧瞧,讓它服適量的藥就好了。」
「還真的受了風寒。」
「怎麼會讓它受風寒了?雖然是小狗,但是晚上也要給它睡暖和些的地方才行。」
夜婉凝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他!一點愛心都沒有,看見小雪球就像是看到了仇人,沒見過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
慕容千景扯了扯唇試探地問道︰「你說的是……皇上?皇上和小雪球有什麼關系?」
夜婉凝揮了揮手︰「別提了!一提起就有氣。」
慕容千景聳了聳肩淡笑著最後囑咐道︰「那你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小雪球,別再讓它生病了。」
「嗯,放心吧,這可是你送我的,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她笑著保證。
殊不知當兩人笑著站起轉身之時,臉上的笑容同時僵住。
「皇兄……」
「皇上……」
「皇上……」
慕容千景、夜婉凝和依蘭三人異口同聲,臉上的驚愕難以掩飾。而慕容千景自己都想不到,和她在一起鬧騰,竟然忘了慕容千尋和慕容玉衡還在景仁宮內。而此時,慕容玉衡也頗為尷尬地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看慕容千尋的臉色,他們的對話他盡數都听了進去。
「那個……我……我先回去了……」夜婉凝支吾著挪動了腳步,誰知剛轉身,慕容千尋就怒聲喝止,「站住!」
慕容千景知道,剛才夜婉凝無意間說的話的確是逾越了,雖然當時他听了之後心頭一暖,可是對慕容千尋來說卻是一種諷刺。自己的妃嬪把別的男人送的東西而視如珍寶,哪怕是自己的皇弟,他又豈會好受。
可是當時他把小雪球送給她也只是因為她喜歡,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如今看來卻是成了大問題。
「把這小畜生交給胡林。」慕容千尋鐵青著臉說道。
夜婉凝剛想逃,卻被他一把抓住,然後毫不客氣地將小雪球從她懷里拽出來,隨後一把丟給了胡林,而胡林接到小雪球後簡直覺得像拿到了個燙手的山芋。
「它生病了!你還給我!」夜婉凝見他這麼粗暴地對待小雪球,瞪著水眸要去搶奪。
「你再吵,朕現在就把它掐死。」慕容千尋現在對小雪球說不出的厭惡,雖然之前也不喜歡,可是在听到夜婉凝對慕容千景說的這席話後,他便更加痛恨起來。
他這麼一威脅之後,夜婉凝也只得放了手。
「回去。」慕容千尋蹙眉開口道。
夜婉凝不悅地沉了沉臉色,轉頭看向慕容千景,隨後只好撅著嘴轉身離開。
回頭看了小雪球一眼,她的心里真是難受得緊,倒是沒想到慕容千尋連一只小狗都不放過。
而後一連好幾天,夜婉凝想要去看小雪球都得不到準許,而且他還夜夜留宿月凝宮,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宮里面有個馨妃在寢宮內等著他臨幸,他又何必來到她這個不願侍寢的妃子這里干睡著?
不過也正是這樣,慢慢地她也習慣了他躺在身邊,習慣了听到他的呼吸。
半夜她依舊噩夢連連,夢見自己再次倒在血泊之中,周圍沒有一個人搭救,她想呼喊,可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血!」她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布滿了細汗,撫著心口,那兒還在狂跳不止。
她急促地呼吸了幾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總覺得噩夢仍未醒。也隱約覺得,這個夢將會成為現實。
深深地吸了口氣,手從額頭垂落,眼眸中還有些淚跡。當她轉頭之時,又一次看見慕容千尋支撐起了半個身子在看她。好像每次她從夢中驚醒時,都看到他睜著眼楮看她。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伸手把她扶下後將她攬在懷里。
她蹙了蹙眉想要背過身去,卻被他攬得更緊,她也不再掙月兌,因為此刻躺在他懷里似乎沒有了夢境中的惶恐。
可是為什麼總覺得,她的夢境不但會成為現實,還會和他慕容千尋月兌不了干系。
今夜注定是個難眠之夜,他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想必是睡熟了,他總是這麼淺眠,可是明知道她夜夜噩夢連連,為何他這幾日依舊要來她的寢宮?
「慕容千尋,如果我試著去愛你,你可會願意為我空置後宮獨要我一人?」她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聲音猶如夢囈。
她隨後卻是自嘲一笑,他是皇帝,又怎麼可能願意為她這麼做?而且他喜歡夏可馨不是嗎?對于她,或許只當她是個消遣,等過幾天他又會回到馨妃的寢宮。
當她慢慢入睡之後,他緩緩睜開眼,她以為他睡著了,可是她的話他卻听得清清楚楚。
轉眸朝她側顏看去,月色之下,他的眸色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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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跟他提出要出宮的要求至今都尚未得到準許,而小雪球被慕容千尋帶走也已經半個多月了,夜婉凝實在是忍不住要開口問慕容千尋,又怕自己的態度不好惹他不快,所以她是極力地堆上笑容一臉的諂媚。
「皇上……」她嘿嘿笑起從胡林手中接過茶水送到他面前,「批奏折累了吧?喝口茶吧。」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想要說什麼?」她哪次不是有求于他才會給他這般好臉色?
夜婉凝接過他喝了一口的茶杯後湊近他低聲問道︰「皇上,您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是吧?」
「然後呢?」他睨著她問。
她笑著互戳著兩個食指說道︰「那個……小雪球……可以還給我了吧?」
慕容千尋輕抿著唇看向胡林,胡林立刻上前說道︰「皇上,已經好了。」
「好了?什麼好了?」夜婉凝疑惑地問。
「去把它帶過來。」慕容千尋吩咐道。
「是。」
夜婉凝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小雪球還沒被他弄死,看起來他還有些人性。
不過也不知道胡林從什麼地方把小雪球帶過來,等了許久都不見他蹤影,她有些等得焦急,而且每次和他單獨相處都讓她渾身不自在。
不經意地轉過頭,她心中一驚,立刻問道︰「你看我干嗎?」
慕容千尋干咳了一聲橫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海中經常浮現她那晚的話。
御書房門再次被打開,胡林在看到夜婉凝時臉上有些尷尬,卻還是笑著將小雪球交給了她。
小雪球一看見夜婉凝,就興奮得像個孩子,立刻在她懷里不停拱著腦袋,夜婉凝被它給逗樂了,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過她的笑很快就止住了,因為小雪球才鬧一會兒就開始往身下舌忝,夜婉凝覺得奇怪,她給小雪球裹的尿布不是這一片,怎麼好像是換了。
「小雪球,你怎麼了?是不是他們給你裹的尿布不舒服了?」
慕容千尋見她那神色和動作,簡直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玩著小玩意兒,天真得可以。
她剛要去解開尿布,胡林嚇得立刻上前制止︰「凝妃娘娘別……」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他。
胡林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想說好歹回了月凝宮再看,否則他豈不是要遭受無妄之災?
夜婉凝看他神色不對勁,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轉頭看向慕容千尋,他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後便不再說話,好似局外人一般。
眼眸一轉,她立刻將小雪球放在他的案幾上。
「拿開!」慕容千尋嫌棄地瞪了小雪球一眼命令道。
夜婉凝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氣,也沒有理會他,立刻伸手解開它身下的尿布,這一看,簡直讓她不敢置信。
「小雪球……你的小**呢?」夜婉凝指著小雪球的身下驚呼。
顯然,小雪球是沒法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舌忝了舌忝空蕩蕩的後滿眼淒楚地望著她。
「胡林!你閹了我的小雪球!」夜婉凝轉眸瞪著一旁的胡林。
胡林不停擺手否認道︰「不是奴才,跟奴才無關啊!」他的視線越過夜婉凝看向慕容千尋,示意她誰才是罪魁禍首。
「慕——容——千——尋!」她咬牙切齒地直呼他的名諱。
「夜婉凝!不準直呼朕的名諱!」慕容千尋冷聲提醒。
「那你干嘛閹了我的小雪球!」她怒問。
「朕想閹了誰就閹了誰,更何況是一只小畜生。」他拿起旁邊的茶杯淡淡開口。
夜婉凝張了張嘴,卻是無可奈何,撇了撇嘴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慕容千尋喝了幾口茶,听不到了她的怒罵聲,他挑眉轉頭望去,卻發現她撇著嘴竟是抽泣起來。
「你……」慕容千尋無語,「只不過是一只狗,有什麼好哭的。」
「要是你被人莫名其妙給閹了,你不哭啊!」
夜婉凝的話讓一旁的胡林噗嗤笑起,最後看見慕容千尋那鐵青的臉,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說什麼!」慕容千尋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嗚嗚嗚……」夜婉凝根本沒心思理會他的感受,又開始嗚咽起來,「小雪球,你好可憐……」
她邊說著邊走下台階,完全不知道此時慕容千尋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抽泣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御書房,陸秋暝幫忙關上書房門,他也沒有開口阻攔。
「凝兒,這是怎麼了?」慕容千景正要找慕容千尋,看見夜婉凝哭著從御書房走出來,不由地有些擔心,難不成他的皇兄為難了她?
夜婉凝一看見慕容千景,心里更加難受起來,他把完整的小雪球送給她,如今小雪球卻少了東西了。
「千景……小雪球它……」
「它怎麼了?」慕容千景上前問道。
「你看!」她氣呼呼地把小雪球的下半身露給慕容千景看,他一看頓時瞠目結舌,指著它那里就問,「它的……」
「被閹了!」她立刻接上了話。
慕容千景一怔,遲疑著問︰「是……皇兄讓人閹的?」
夜婉凝將小雪球抱進懷里氣道︰「不是他還有誰,他真是……」看了看周圍的侍衛,她只能在心里暗罵︰變態!
可是氣歸氣,她最後還是找回了些理智,收住眼淚問道︰「你找他?」
「呃……」慕容千景朝自己身下睨了一眼,隨後干笑了幾聲說道,「突然也忘了找皇兄有何事,也不要耽誤了皇兄的正事,等我想好之後再來,先、先回去了。」
「誒!」夜婉凝還沒來得及問他小雪球被閹後要注意什麼,他便已經走遠了,真不知道他這是離開還是在逃走。
回到景仁宮,慕容千景總覺得現在沒什麼安全感,想到小雪球總是會不經意地想到自己,不由地渾身不自在。
他這皇兄,這是在警告誰呢?
今日,慕容千尋派人來請夜婉凝一同用晚膳,可是夜婉凝哪里還有面對他的心情,聲稱身子不舒服而回絕了。
獨自用好晚膳,她將小雪球放在這幾天特意讓工匠給它做的小搖籃里,鋪上了暖暖的被子,那小家伙好似挺喜歡的,窩在里面還開始打滾,全然忘了自己少了重要的寶貝,而夜婉凝也終于明白,難怪大半個月不讓她見小雪球,原來是在養傷中。
她真是沒有想到,慕容千尋竟然會這麼毒,連小狗都不放過,還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她一手扶著搖籃邊緣,一手撫模著它的白毛,隨後輕聲問道︰「小雪球,要不要幫你報仇把閹了你小**的人也閹了?」
小雪球好似能听懂似的,竟然心痛地舌忝了舌忝自己沒了的小鳥,隨後對夜婉凝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哎……真是太可憐了。」她又開始惋惜起來。
誰知道就在這時,她全身被一抹大陰影籠罩起來,隨後低聲嗓音從她頭頂旋繞︰「閹了它的人是太監,已經沒得閹了。」慕容千尋在身後冷嗤了一聲。
可憐的小雪球,就這麼沒了小**……
今天兩章合並一章,更畢;字數沒有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