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手的行為已經讓馨妃臉色微變,而她笑著說她除非已懷孕四月時,她頓時黑了臉,四個月前她根本沒有侍寢過,又何來身孕,這分明是說她紅杏出牆,此胎並非是龍脈。舒
「凝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總是要對本宮這般冷言冷語?本宮只是想要和你和平相處,你為什麼一定要這般欺負本宮。」馨妃原本氣急,可是說完第一句話之後意識到慕容千尋在場,便滿月復的委屈。
夜婉凝頓了頓,心里氣惱是必然的,可是未听見慕容千尋開口,她蹙了蹙眉道︰「馨妃娘娘還是顧好自己的身子吧,前三個月的胎兒不穩,還是別隨便動氣的好,免得因小失大。」
一旁的慕元芊看向言語平靜的夜婉凝心生敬佩,沒有一個女人會在被人冤枉的情況下還能這般沉著冷靜,方才還怕她被欺負,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夜婉凝有自我保護的能力,根本不會被馨妃這樣善于用計的女人給欺壓了。
可是她看向慕容千尋時,他只是用揣測的眼神看著夜婉凝,這讓她有些疑惑濉。
誰知這時,馨妃緊握著拳眼淚撲簌簌就掉了下來,言語開始哽咽起來︰「凝妃,你一定要這麼對本宮嗎?本宮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的?你……啊……肚子好疼……」
馨妃突然的呼痛讓周圍原本不敢喘大氣的御醫立刻警惕起來,只听慕容千尋命令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給馨妃看看有沒有傷及龍胎。」
太醫們立刻涌了上去,他卻是沉著臉看向夜婉凝斥道︰「回去!豹」
夜婉凝唇角露出一抹譏笑,這個結果也是她預計到的,有什麼能比他的龍胎重要,說不定馨妃現在肚子里的正是將來的新帝,她又怎麼能與之匹敵?
她沒有辯解什麼,只是福了福身子後轉身離開。
慕元芊心里不平,忍不住瞪了慕容千尋一眼後轉身跟了上去。
她追上夜婉凝後安慰道︰「凝妃娘娘,想必是皇上剛才擔心馨妃肚子里的龍胎有差池,所以才一時被馨妃給蒙蔽了。」
「你也看出來了?」夜婉凝淡然一笑。
「什麼?」慕元芊不解。
夜婉凝又扯出一抹苦笑道︰「你也看出了馨妃是在裝腔作勢?」
慕元芊抿了抿唇道︰「瞧她那樣,什麼肚子疼,分明就是裝的,可是皇上怎麼會相信了,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他又怎麼會糊涂,他又怎麼會沒看出來馨妃是裝的。」她苦笑著搖頭。
「娘娘的意思是……」
夜婉凝吞下眼眸上浮現的苦澀道︰「小五你天生單純,連你都能看出來,他這麼精明的一個帝王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他看出來了還是選擇去相信她的話,這說明什麼?沒有誰能比馨妃的母子重要。」
而後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
到了月凝宮時,慕元芊走到夜婉凝跟前說道︰「娘娘還是別想那麼多了,等娘娘懷了龍子,皇上一定會對娘娘好的。」
「呵!」夜婉凝一聲冷笑,「若是靠孩子來維系兩人之間的感情,我寧願不要,我可以不和別人爭寵,也不屑于爭寵,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有不完整的父愛,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想要父愛時還要靠爭。」
「可是,作為皇帝的妃子……」慕元芊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她們的想法太像,若是換成是她自己,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活得那麼累。
「是呀,作為皇帝的妃子,注定了不能得到完整的感情,自己的孩子還要被迫靠拼死拼活來獲得那份可憐的父愛,所以,如果有機會離開皇宮,我不會再回來,永遠都不想踏入這深深宮門。」她看向慕元芊說道,「所以,不管是慕容千尋或者慕容千景,都不是我想要的,因為他們有太多所謂的身不由己,後宮佳麗三千人,周身女人環繞,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見慕元芊沉思,夜婉凝知道自己剛才的感慨影響到了慕元芊,便笑著說道︰「小五千萬別被我的話嚇到了,千景不是君王,若是他能願意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那真的是個不錯的歸宿,若他不願意……」她突然一想搖了搖頭,「這世上還有人會只娶一妻嗎?」
慕元芊知道這是她的肺腑之言,可是她也不希望夜婉凝就此放棄了自己的幸福,既然已經成了皇帝的女人,是不能改變的事實,那麼為什麼不爭取一下?
又重新回到院內,兩人的心情已經有了變化,慕元芊看著夜婉凝良久,見周圍只有她的心月復依蘭,便開口問道︰「娘娘可有自己鐘意的男子?」
夜婉凝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頃刻後道︰「無論有沒有,現在還有我選擇的權利嗎?」
她的一句話讓慕元芊一怔,看起來她猜的沒錯,她除了對慕容千尋死了心,也因為她根本從未有過爭的念頭,看起來她現在還沒明白自己的心,若是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無法割舍那份情,她或許就不會這樣。
兩人正聊著,一個小太監奉命來到了月凝宮,見到她二人後行了行禮道︰「娘娘,這是皇上讓奴才交給娘娘的。」
夜婉凝接過藥瓶一看,冷嗤了一聲︰「燙傷藥?他還真是有心。」
「看來皇上是發現了娘娘手上的傷了。」慕元芊心頭一喜。
夜婉凝卻道︰「我傷的是右手,在給馨妃把脈時他就已經看到了,只是他在馨妃面前不想表現得關心我而已,為的就是不想讓馨妃心里不快。」
「娘娘……」
「他倒是挺會兩頭不落空。」她緊緊攢著藥瓶,隨後用力一擲,藥瓶瞬間碎裂,而里面的藥水也揮灑一地。
不僅是送藥的太監,連一旁的慕元芊和依蘭都嚇得臉色一白。慕元芊沒有想到她的情緒會這麼激烈,若是說她對慕容千尋沒有感情,誰又信呢?
沒有情就不會惱,沒有情也不會計較,不爭不代表真正的心死,只是強迫自己心死。
夜婉凝轉頭對小太監說道︰「回去告訴皇上,馨妃娘娘在孕期十月需要小心呵護著,皇上還是別分心在別的女人身上,以免馨妃娘娘因為情緒不穩而惹得傷了龍胎,到時本宮就算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一個龍胎。」
「娘娘……」送藥的小太監有些為難。
夜婉凝卻頭也不回道︰「你若是不說,本宮就說是你不願讓本宮上藥,當著本宮的面摔碎了藥瓶。」
「奴、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送藥的小太監急急地奔了出去。
她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燙傷地方微微扯唇,其實只是小傷,不上藥也是一會兒就好,也難得他能看到她的手傷,只不過一瓶藥治不了她一顆被傷的心。
從月凝宮出來後,慕元芊被這皇宮里的紛紛擾擾攪得有些暈頭轉向,也幸虧她沒有答應去別國和親當皇後,若是她將來嫁給帝王,豈不是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更何況,她沒有夜婉凝的智慧和勇氣,根本斗不了後宮的眾多女人。
其實在听到夜婉凝對小太監說的話後她知道,若是夜婉凝願意爭,她絕對能一統後宮,論心計,她絕對不下于馨妃,論膽識,她更是讓她心生欽佩,只是她又太死心眼,想要的是兩廂情願,而不是靠爭才能獲取的情感。
翌日
夜婉凝想要去沁園,卻踫到了剛下朝想要去倚夏宮看馨妃的夏可博,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後不語,只是轉身離開。
夏可博正要說什麼,卻看見她滿臉的厭惡,心中有些納悶。之前還是好好的,還救了他一命,今日卻又判若兩人。
來到倚夏宮,馨妃顯然是心情極其愉悅的,在日光下賞著新送來的花對夏可博說道︰「可博,你說我肚子里的孩子將來會不會和皇上一樣文武雙全?」
夏可博心思懨懨,聞言只是輕聲應了一聲。
馨妃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前還想要教訓他,現在心情好,也不說什麼,只是問道︰「上次讓你想辦法讓皇上把那賤蹄子打入冷宮,你可有想到良策?」
夏可博蹙了蹙眉道︰「姐姐還是好好養胎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斂眉問,「莫非你不想要對付他們了?別忘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姐姐,你知不知道皇上一直在查賑災銀兩被盜一事?皇上根本就是相信了夜廣庸父子是冤枉的,如今快要查到我和爹頭上。」他坐到院中的凳子上撫額。
「什麼?皇上覺得他們是冤枉的?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將他們停職了,怎麼會覺得他們是冤枉的?」馨妃變了變臉色。
夏可博搖了搖頭不解︰「我也不清楚,之前我也覺得皇上是相信了他二人監守自盜,可是這麼長時間了,皇上都遲遲沒有下令處置他二人,誰知道竟是在暗地里搜集反證,若不是這幾日陸秋瞑在查當日我和爹秘密會見了什麼人,我還蒙在鼓里。」
「那現在怎麼辦?若是被皇上知道是你們栽贓,豈不是自招惡果?」馨妃有些驚慌失措。
夏可博給她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安撫道︰「姐姐還是放寬心吧,現在你肚子里已經有了皇上的骨肉,就不用怕皇上會對我們夏家不利了,只不過其他的事情還是暫時放一放,否則就得不償失。」
馨妃聞言覺得有理,點了點頭放寬了心。
一手撫向肚子,感覺這一胎真是來得時候,以後她在宮中看誰還能爬到她的頭上。如今六宮中空,皇後之位就看她能不能誕下龍子了。
沁園內,夜婉凝感覺渾身驟寒,不知是因為方才想到了馨妃有喜一事,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後半生,感覺自己的心一陣比一陣涼。
不知道夜墨凝如今過得如何,一個沒有了實權,減少了俸祿又不能上朝的將軍,職位再高也會是門庭冷落,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他。
嘆了口氣轉身想要回去,突然撞上了一個人,抬眸卻是不待見的夏可博。
她甩掉了剛才扶住她的手,他笑了笑躬身行禮︰「參見凝妃娘娘。」
夜婉凝沉著臉沒有開口,只是從他身邊經過。
夏可博上前一步卻道︰「凝妃娘娘,下官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對不住娘娘的地方,為何娘娘視下官如仇敵?」
她轉身冷眼睨著他勾了勾唇譏笑道︰「果然是姐弟,連說出來的話都一個樣,做人也一樣虛偽。」
「娘娘此話怎講?」夏可博微微愣忡問,「下官不記得近日與娘娘有沖突,這‘虛偽’二字何解?」
「裝得還挺像。」她冷笑,「現在你姐姐有了龍嗣,你這個小將軍也可以很快取代我哥哥的鎮國大將軍的職位,可沒想到這還不夠你們姐弟得意的,還想著法子去折磨別人,你一個堂堂大男人居然會想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夏可博,你真讓我瞧不起。」
「喂!你把話說清楚!」被她這模稜兩可的話辱罵,夏可博一陣郁悶,卻還是听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夜婉凝。自從那日她救了他一命,他連這後宮都沒有踏入過,又哪里來的所謂下三濫的手段?
夜婉凝轉身上前一步直言道︰「裝傻充愣?也罷,我也不想拐彎抹角,我只是不知道一個將軍竟然也會恩將仇報。那日我不計前嫌救了你一命,甚至考慮到你的**讓鄒子謙不要將你的病情宣揚,誰知道你竟然告訴了你的姐姐我能起死回生,還讓她在妊娠期間讓我去給她隨時護胎,說什麼宮中的御醫是男子多有不便,宮中的醫女醫術不精,只有我才最合適,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現在你高興了,你姐姐懷孕我還要在旁看著她得意,一個大男人竟然會這般齷齪,真是惡心!」
夏可博被她說得臉色鐵青,語氣帶著辯解道︰「我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主意了?凝妃娘娘可不能這般隨便冤枉了人。」
「冤枉?」夜婉凝冷笑,「這‘冤枉’二字可不適合你夏將軍,從來都是夏將軍讓別人受冤枉,別人又有什麼本事讓夏將軍被冤枉?本宮沒有這個能耐,想必這世上也沒人會有這個能耐。」
夏可博在背後緊了緊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般受氣的時候。
夜婉凝突然想到了什麼,便開口道︰「夏將軍還是別動氣了,萬一等會兒又要暈倒了,本宮豈不是成了最大嫌疑人?你姐姐肚子一疼就表現得被我氣的,若是你夏將軍再暈倒,恐怕我夜家就要死了滿門,而我夜婉凝也不得好死了。」
她轉過身恨得牙癢癢,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無可奈何,如今夏家因為馨妃懷了龍胎而地位大增,她的父親和弟弟也同樣被百官捧如星辰,她和夜家滿門早已低如草芥。
慕元芊說等她懷了龍胎,慕容千尋也會別樣對待,可是,那又算什麼?靠著孩子得到他的垂憐,她不稀罕!可是,為了夜墨凝,她好像又不得不這麼做,否則他恐怕翻身無望。
走到月凝宮門口,慕容千景正好從月凝宮折回,當他看到她時,臉上滿是擔憂。
「凝兒,你……還好嗎?」在沒有外人時,慕容千景習慣了這麼叫她,夜婉凝也習慣他這麼叫。
夜婉凝听他這麼問,倒是覺得好笑︰「很好啊,能有什麼。」
想必是他听說了馨妃有喜,擔心她心情低落,于是從宮外趕了回來。
慕容千景看到她臉上的笑,也微微放心了。
夜婉凝突然想到了什麼,于是問道︰「對了,皇叔最近都去哪里了?不見他人,莫非又雲游四海去了?」
「沒有,只是在宮外听說了一些消息,所以就趕過去查探。」
「什麼消息?」
慕容千景搖了搖頭︰「不知道,皇叔不肯說,我也不便問。」
兩人邊說著便走進了月凝宮,見慕容千景今日有時間,他們也有機會聊聊,她便開口問道︰「那個……你最近都在陪五公主吧?」她明知故問。
今天還有一更,大概在傍晚,要是這樣的更新都得不到大家的鼓勵,燕子傷心地也去當讀者不當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