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妃上前看著夜婉凝的蒼白臉色一臉惋惜︰「凝妃妹妹終于來了,瞧這一頭的汗,別是不舒服吧?若是真的不舒服,就讓皇上下旨讓你留下養病。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夜婉凝淺淺彎唇︰「那就有勞馨妃娘娘替我向皇上求情讓我留下來安心養病吧。」
馨妃尚未開口,慕容千尋一臉陰霾地上前低怒︰「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只可惜,你死了這條心。」
說完,他拂袖上了馬車。
看著他一身怒氣地離開,夜婉凝心中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夜墨凝還在天牢,他和他的兩個女人都離了宮,他又怎麼可能放心彖?
她心中苦笑,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相信她。
看著那兩輛馬車,夜婉凝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該上哪輛?難道讓她和那兩個女人同一輛馬車嗎?
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可是又能如何酈?
不過,倒是有人比她先沉不住氣了。
「皇上,臣妾想與皇上同坐一車。」馨妃撫著她那未凸顯的肚子嬌聲說道。
楚琴看了看夜婉凝後站在馨妃一側未語,臉上也未有任何情愫。
夜婉凝動了動指尖,始終不曾開口,也未再對慕容千尋存在一絲希翼。
眾人都等著慕容千尋的反應,而夜婉凝只想早些坐下休息。雖然現在是早晨,可是日頭還是有些烈,那光線雖然被依蘭的傘給擋住,可是熱氣還是直直地逼來,或許是有了身子的緣故,身子的熱量遠遠超過了她本身。
慕容千尋的馬車內響起了他低沉卻不帶情緒的聲音︰「胡林,扶馨妃和琴嬪上來。」
夜婉凝心頭一縮,看著那兩人臉上帶著一片喜氣地上了慕容千尋的馬車,她發現自己的心還是會堵得慌,垂眸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的月復部,她知道她是時候接受這一切了。
「娘娘,奴才扶您上去。」張德貴伸手過去將她扶住。
夜婉凝彎了彎唇角︰「你們也都上來吧。」
「這……奴婢不敢。」這是嬪妃的馬車,他們兩個做奴才的怎能這般沒了規矩。
夜婉凝卻不以為然道︰「你們一起進來也好陪我說說話。」
兩人想了想後點頭應允,這個時候若是他們不陪著她,還不知道她會想些什麼傷心事。
上了馬車,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氣。馨妃和琴嬪上了慕容千尋的馬車也好,他們主僕三人同坐一輛馬車倒也舒適,否則讓她和她們兩個女人處在一輛馬車內,估計心里又要添堵了。
慕容千尋微微轉頭,眼神閃爍間又回轉了頭後闔上了眼眸。
馬車開始緩緩顛簸,幸虧馬車內鋪上了幾層軟墊,上面又有沁涼的薄被,否則這一路上顛簸下來,孩子難保會這麼給顛沒了。
不過正當她想說這些奴才想得周到時,忽然想到馨妃和琴嬪都懷著身子,慕容千尋又怎麼可能不讓宮人們想得周到些。
她不禁苦笑,這些溫柔都是屬于別人的,她也只是沾了光而已。
似乎看出了夜婉凝的苦澀,依蘭淺笑著說道︰「娘娘,睡一會兒吧,到避暑山莊的路還遠著呢,等到了奴婢叫您。」
她點了點頭躺了下去,依蘭拿著仕女扇給夜婉凝輕輕地扇著。
輕輕顛簸的馬車倒是起到了催眠的作用,也或許是有身子的人本來就嗜睡,所以她很快便睡著了,睡夢中她看見前面的馬車內馨妃和琴嬪都帶著笑容安然地躺在慕容千尋的懷中,時不時地輕撫著他的俊顏,而他左擁右抱好不愜意。
馬車行駛了半天,慕容千尋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睜開眼沉聲問︰「發生了何事?」
胡林在馬車外說道︰「回皇上,前面的路被一堆石頭給堵上了,搬開這些石塊可能要費些時候。」
慕容千尋撩開馬車帳幔,果然是一堆石塊堵了去路,而且去避暑山莊除了這條路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若是行人倒是可以從一旁的羊腸小道去,可是馬車卻是寸步難行。
他擰了擰眉有些不悅︰「這是誰的管轄之地?」
楚琴心中一驚,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果然是屬于她父親的管轄,臉色一白,她急忙起身跪在他面前請罪︰「請皇上恕罪,這是臣妾父親的管轄地,也听家父說過這條路經常會有石塊從山上落下,家父也在想辦法解決此事,只是沒想到昨夜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擋住了路。」
馨妃聞言心中暗笑。
慕容千尋舒展了眉心將她扶起坐下︰「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就不要亂動了。」而後他又對外道︰「暫時原地休息,看天色該是要下雨了,立刻支起帳篷,另外派人去傳兵部尚書前來。」
「奴才遵旨。」胡林立刻轉身去安排一切。
天空中開始出現陰雲,倒是沒那麼熱了,在帳篷內休息也不覺得炎熱。
站在帳篷外,他的視線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夜婉凝的馬車上,胡林會意道︰「奴才去看看凝妃娘娘,請她下來稍作休息。」
慕容千尋不語,胡林便上前去請她下馬車。
「凝妃娘娘,前面被石塊堵了路,暫時在原地稍作休息,凝妃娘娘要不要下來休息一下?」胡林問道。
馬車內沒有傳出一絲聲響,慕容千尋擰眉凝著她的馬車。
馨妃冷哼一聲︰「這凝妃也太不識抬舉了,皇上都對她這麼寬宏大量了,她還在矯情什麼!」
琴嬪站在一旁不吱聲,眼神平靜不起波瀾。
張德貴和依蘭也睡著了,隱約听到胡林的聲音後急忙撩開馬車帳幔,看到眾人都原地休息,她看了看馬車內熟睡的夜婉凝後對胡林說道︰「胡總管,凝妃娘娘現在正睡著。」
「這……」胡林為難地回頭看向慕容千尋,只見他沉著臉負手轉身走進了帳篷。
「那就讓娘娘好好休息吧,你們兩個下來,別忘了還要照顧馨妃娘娘和琴嬪娘娘。」胡林提醒道。
依蘭和張德貴不情不願地下了馬車,讓他們照顧兩個欺負他們主子的妃嬪,還真是讓他們心中添堵。
馨妃听到他們的說話,冰冷的言語帶著譏諷︰「這麼矯情,還嗜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也懷孕了。」說完,她扯了扯唇角進入了帳篷。
琴嬪眸色一閃。
懷孕?
馬車內,夜婉凝心口揪得難受,終是被那種感覺而疼醒。
耳邊響起了淅瀝瀝的雨聲,環顧了四周,居然不見了依蘭和張德貴的蹤影。
「依蘭……德貴……」她心底開始不安。
好像越來越沒有安全感,越來越恐慌,這里的一切都讓她有種逃離的沖動。耳邊的雨聲越來越清晰,她揭開馬車簾子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她一個人被困在了馬車里,看見不遠處的帳篷還有侍衛,原來他們早已在這里落腳,卻將她一個人丟在了馬車上。但是她知道依蘭和張德貴肯定不會主動離開她。
忽然想到胡林在宣讀聖旨時說過,依蘭和張德貴此次還要照顧馨妃和琴嬪,想必此時被差遣過去了。
可是她一個人又該如何下馬車?這個時候該是用午膳了,若是她獨自留在馬車里,一定無人會想到她的存在,而依蘭和張德貴又無法月兌身。
伴著雨聲,她又硬著頭皮叫了兩聲︰「依蘭……依蘭……」
依蘭和張德貴听到聲音果然從帳篷內走了出來,他們手里還端著臉盆和用過的膳食,臉上帶著怒氣,而小雪球已經全身淋得濕透。
「娘娘!」依蘭和張德貴異口同聲,剛要上前,卻听到帳篷內傳來馨妃的聲音︰「你們兩個奴才想去哪兒?還不快進來。」
夜婉凝眉頭一緊,馨妃是仗著懷有身孕而得寸進尺了,雖然慕容千尋說依蘭和張德貴要同時服侍馨妃和琴嬪,可是聖旨里又沒有說不能服侍她,為何他們現在連靠近她都不被允許?
她緊了緊拳有些忍無可忍,正要發火卻看見另一帳篷的縫隙內出現了他的衣角,她心口一頓。他是在提醒她嗎?若是她稍有差池,系在她身上的夜家滿門特別是夜墨凝將會無處安生……
他就這麼看著他的那兩個女人欺負她?
這一刻,撫上她的小月復,真的有點不想留下這個孩,。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她原先本著不想剝奪一個生命而一直忍辱留著他,可是她根本不能保證這個孩子降臨到這個世上時是否會得到慕容千尋的眷顧,是否是一個不受寵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將他活生生地從自己的生命中剝離,那是她的孩子啊……
「還不快進來!」馨妃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她心中有氣卻無處可發,她也不想讓依蘭和張德貴難做,靜靜放下簾子又坐進了馬車,在這個世界上她本就是孤獨的一人,她還指望什麼呢?
可是下一刻,馬車外突然響起了大動靜,好像是什麼東西被重重地置在地上,夜婉凝一驚,莫不是依蘭和張德貴被打了?
她急忙又解開簾子向外探望,可是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熱,雙眸立刻蒙上了一層霧氣。
馬車外,張德貴和慕容千景各撐著一把傘過來,依蘭抱著小雪球也來到了她面前,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娘娘,下來用膳吧。」依蘭淡笑著說道。
張德貴將傘湊近臉上帶著笑意︰「是啊,奴才給娘娘備下了飯菜,都是娘娘愛吃的。」
夜婉凝緊了緊指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可是,慕容千景怎麼也來了?
她將視線轉過去,慕容千景笑了笑道︰「見你睡得沉就沒叫醒你,省得你醒來後鬧騰。」
「胡說什麼呢!我哪兒有醒來會鬧騰!」她沒好氣地反駁了一句,可是嘴角卻難以抑制地上揚下了馬車。
小雪球也跟著起哄叫了幾聲,幾人一听都笑了起來,夜婉凝有些哭笑不得地對慕容千景說道︰「它還真像你。」
慕容千景扯了扯唇,本想說什麼,可是見她終于又會說笑了,臉上也難得有了笑容,他也欣慰,只是給她撐著傘走向帳篷時說︰「都說誰養的像誰。」
「你!慕容千景!你一定要贏了我才開心嗎?輸一次會死啊?」她揚著臉帶著挑釁地鼓了鼓嘴。
慕容千景微微失神,卻又不敢表露太多,因為他知道有個人正帶著怒意看著他們。
「好好好,下次我就讓你一回,先用膳,否則就沒力氣吵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帶到他和慕元芊的帳篷。
當夜婉凝看見帳篷處臉色青白交加的慕元芊時,她頓時停住了腳步。觀望四周,這里只有四個帳篷,一個是慕容千尋的,一個是馨妃和琴嬪的,一個是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還有一個是侍衛們的,忽然發現這四個帳篷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怎麼了?」慕容千景略帶疑惑,看到夜婉凝低眸思忖,手指緊緊糾結在一起,他忽然明白過來,卻是不動聲色地笑言,「我已經讓你的依蘭將飯菜送進了我那兒,雨下這麼大,你還是別在外面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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