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誘妃入宮 第249章 這種病你也治【1萬字】

作者 ︰ 李燕LIYAN

思及此,他長嘆一聲。浪客中文網舒虺璩

夜婉凝看著陸秋瞑道︰「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啊?我這里今天被你們攪得都沒有賺到一文錢,你還想把我這里給嘆窮了啊?」

「就是!這不存心的。」依蘭也不分青紅皂白,一心只知道幫襯著夜婉凝,這讓一旁的陸秋瞑郁悶至極。

沒一會兒熱騰騰的菜便端了上來,雖然比不上宮里的山珍海味,可是她卻覺得沒有任何時候比跟他們聚在一起吃飯更加讓她高興了。在宮里或許還會有被罰吃著殘羹冷飯,可是在這里卻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光是這一點就讓她覺得在外面比在宮里要強不知道多少。

看著夜婉凝津津有味地吃著飯,陸秋瞑幾次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生怕惹夜婉凝不痛快之後事情反被他給搞砸了嫦。

也不知是不是夜婉凝發現了什麼,只見她突然筷子一頓,而後轉頭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水眸微眯疑惑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陸秋瞑一怔,訕訕一笑︰「這……皇上在此,下官豈敢離開。」

「什麼?他還在?」夜婉凝瞪大了眸子看著他肉。

被她這麼一問,陸秋瞑有些手足無措。

「皇上都一天沒用膳了。」他看向夜婉凝提醒。

她眯了眯眸朝內室望去,而後放下筷子就往內室走去。

「娘娘……」陸秋瞑見她毫無心疼的情愫,好似要去趕人的架勢便想上前去阻止,可是被依蘭一臉怒氣地擋住了去路。

夜婉凝推了推門,竟發現被由內反鎖著,她扯了扯唇,真沒見過這樣的人,居然在她的地方理直氣壯地鎖門,

「喂!開門,呆在我家干嘛?回你自己家去。」她拍了拍門喊了一聲。他今日不是買了對面的小樓?干嘛要死賴著不走?

她又推了推門,還是被緊閉著,她頓時火了,讓張德貴拿來一把匕首後撬開了門栓,嚇得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門被推開,夜婉凝身後的幾人都試探著朝里面望了望,陸秋瞑干咳一聲後往一旁挪一挪,依蘭側眸朝他看去。

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現在是在作壁上觀嗎?

不過一想到慕容千尋先前的種種作為,依蘭不得不說也是心有余悸,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夜婉凝敢這麼對他了。

夜婉凝走進內室後回頭一看,那四人竟是躲得遠遠的,她扯了扯唇有些無語。

不知道剛才是誰還那般維護她,難不成踫到了慕容千尋之後都像見了鬼不成?

里面沒有點燈,只有窗口灑進來微弱的光,她擰了擰眉走過去,卻見他還躺在睡榻上。

他這是龍床睡膩了要換花樣嗎?

她有些無語地走到他身邊站定後俯視著他開口︰「喂,要睡回去睡,別睡在我這兒。」

他緊擰著濃眉依舊是沉睡的模樣。

她也不會從他的呼吸中辨別他是否是真睡,可是他這樣一直睡在這里算什麼?

抿了抿唇她沉著臉看他,很想一腳踹上去將他踹醒,可是看見他一頭的銀絲垂落在肩頭,有的順著床榻一瀉而下,她心頭竟是涌上了濃濃的不忍。

她這是在自我作踐嗎?

經歷了這麼多的傷害,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她的心依舊是那般不受控制地悸動。

他該回去!

對!他該回去!他離開了她的視線她便不會有這麼多不該有的情愫。

「喂!醒醒!別裝睡了!」她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可是下一刻她的手指便一僵。

他的臉好燙!

伸手覆上他的額頭……

他發高燒了!

怎麼好端端地發起了高燒?

從桌上拿起火折子將燭火點上,回頭再看他,雖然燭火微紅,可是他的臉上仍能看出不尋常的紅暈。

將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可是脈象並未有風寒的跡象。

正在不知是何故之時,忽然感覺一道冷冽的光朝她射來,她悠悠地轉頭望去,他竟是醒了,而且那眼神……

手上一空,他突然抽回了手,好似賭氣一般想要翻身過去,誰知剛動了動身子,他便發出了一聲「嘶」的痛苦聲音。

只見他的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卻在感覺到夜婉凝的目光時又強忍著疼痛背過身去。

「噗嗤!」

夜婉凝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他這般模樣,簡直是讓她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記憶中,他哪有現在的慫樣。

听到笑聲,他的呼吸聲漸漸粗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喲,這不會是真的不舉了吧?」她忍著笑湊過去瞧了瞧他賭氣的側臉。

他悶哼一聲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了下去,他知道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對她,若是他當真用他人來做威脅,想必她是再難原諒他了吧?

如此想來,他也只得自己跟自己生悶氣了。

見他這憋屈的模樣,她剛才心頭的陰霾倒是一掃而空,也知道了他為何會突然發起了高燒。

對于男子來說,受傷輕則疼痛,中則臥病,重則傷及性命,看來她剛才確實是用力過度了。

不過誰讓他要耍流氓的!活該!

不過既然在她的濟安堂,她也沒有不治之理,可是治病要治根,要讓她治他的那里……

鼓了鼓嘴,她真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無奈長嘆一聲後走出內室,看見他們四人還在,還一副期待著看「戰況」的模樣,她內心翻了翻白眼。

走到藥櫃旁,她挑了一些藥材放在紙上,而後對張德貴道︰「把這藥熬一下,只需半柱香的時辰便好。」

「皇上病了嗎?」張德貴好奇地問。

見夜婉凝點了點頭,陸秋瞑心頭一驚︰「皇上病了?這……」

本想說如何是好,可是一看見夜婉凝不急不躁地讓張德貴去煎藥,他忽然寬了心,有這個「神醫」在,他還瞎擔心什麼呢。

半柱香還是很快過去了,張德貴將藥端了上來,夜婉凝讓他把整個藥罐的藥全放在一個盆內,然後用厚厚的棉布浸泡著。

「這藥不是用來喝的?」陸秋瞑疑惑道。

夜婉凝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誰說是藥就只能喝了?」

陸秋瞑顯得有些無辜,怎麼每個人對里面的那個人有氣,最後都把氣撒在了他的身上?

棉布被浸泡了好一會兒後將藥都吸了去,夜婉凝探了探溫度,剛剛好,這才湊到張德貴耳邊對他說道︰「把這個敷在他的……那個上。」

張德貴有些糊涂︰「哪個啊?」

夜婉凝有些郁悶,干脆說道︰「你沒有的東西上。」

張德貴一囧。

原本點了點頭正要進去,可是站在門口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忽然間就腿軟了。

「公子,還是你去吧,奴才腿軟。」他哭喪著臉哀求。

夜婉凝扯了扯唇,讓她給他敷那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張德貴已經將裝著溫熱棉布小盆遞給了夜婉凝。

夜婉凝拿著這東西猶豫了一下後轉頭看了看他們幾人,卓玉雯和依蘭的頭搖得好似撥浪鼓。

想想也是,連她都不願意,更何況是她們兩個未出閣的姑娘。

最後,她將視線鎖定了陸秋瞑,陸秋瞑原本至誠的臉此時透著尷尬和惶恐,思慮頃刻他急忙躬身抱拳︰「秋瞑雖孤家寡人,可是不想在這一代便絕了後,還請葉大夫饒了秋瞑。」

他話說得嚴重,可是一想慕容千尋,或許一氣之下還真會把他給踢殘了。

「你們兩個不去誰去?這里又沒有第三個男人。」夜婉凝有些幽怨地看著他們幾人。

誰知她一轉身望去,那四個人竟然同時將手指朝她指來,她扯了扯唇掃視了他們幾人幾圈。

什麼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不會是讓我去幫他敷那里吧?」

他們四人同時點了點頭。

依蘭更是「無害」地笑著道︰「那個……公子啊,你現在不是第三個男人嘛。」

夜婉凝聞言只感覺臉部肌肉抽搐不止,這丫頭,難道她忘了她是假扮男人的嗎?

不過看她的神色也不像是忘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卓玉雯略顯尷尬地笑了笑上前低聲道︰「公子,你都跟皇上那個什麼了,比起我們幾人,你可是最合適的,就不要再推月兌了。」

夜婉凝嗖地臉色一紅,想不到一向不苟言笑古板無雙的卓玉雯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果然環境能早就一個人。可是,她是誰給帶壞的?

肯定不是她!

夜婉凝自動將自己給撂開。

「葉大夫,你再不去,這藥都要涼了。」陸秋瞑催促著,憨厚的臉上居然帶著算計的笑容。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他又怎會放過,自然是想讓夜婉凝快點和慕容千尋和好如初,這樣一來,朝廷也會穩定局勢,不會像現在這麼朝廷不像朝廷,君王不像君王的。

「已經涼了。」夜婉凝橫了他一眼後將小盆遞給張德貴。

誰知張德貴又將小盆塞給夜婉凝後說道︰「奴才方才多煎了一副藥,公子稍等。」

夜婉凝簡直快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他勤快到這個地步呢?

推開了房門朝內看去,他依舊保持著剛才她出去時候的姿勢,想來現在要動一下也會讓他痛得咬牙切齒想要將她揍打一頓吧?

她鼓了鼓嘴,心中也揚起一抹內疚,她剛才下腳的確是狠了點。

不過,誰讓他先色心泛濫的,能怪誰呢?

將盆放在睡榻旁邊的矮桌上,伸頭過去瞧了瞧,雖然他緊闔雙眸,可是她知道他還沒有睡,一天沒有吃東西,現在又劇痛,能睡著才怪。

她伸手推了推他︰「喂,藥來了,你……自己敷一下吧。」

誰知他動都不動一下地側躺著,甚至連呼吸都是那般均勻。

睡著了?

她開始遲疑起來。

現在可怎麼辦?

看著他的背影,她輕嘆一聲,終是敵不過腦海中出現的他痛苦不堪的畫面。

將浸滿藥水的棉布擰得半干,而後準備解開他的褲子,就在這時她才發現,一向有潔癖的慕容千尋居然在這個睡榻上躺了一天。

微微揚了揚唇,她也避開了尷尬,他的這個傷,若是再不治,恐怕不到五六天是不會好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要在這里住上五六天?

不過現在,她都不清楚自己是因為不想他疼痛,還是不想他在這里住下。

當褲子解到一般時,她手上一頓,實在是尷尬萬分。

最後一咬牙,拉開他的褲子直接將那塊帶藥水的棉布給丟了進去。

「啊!」慕容千尋驚叫著撐起半個身子。

夜婉凝嚇得急忙跳到一邊身子貼在牆上,剛才那殺豬似的叫聲也太過慘烈了點。

「你鬼叫什麼啊!」她站在原地朝他丟去一句話。

慕容千尋齜牙咧嘴地從褲襠里扯出那一塊棉布痛苦地朝她看去︰「你是想熨平我嗎?」

啊?

她張大嘴看著他,半晌反應過來後忍不住噗哧一聲。

他何時還會用這樣的比喻了?

想到「熨平」二字,她的視線不由地朝他的看去,那熱氣已經讓他的褲子襠部濕了一片,若隱若現。

她干咳一聲別過眼去。

「誰讓你裝睡的,想要快些好,就自己敷上去。」她眼楮環顧著上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敷上去?怎麼敷?像你剛才那樣丟進褲子里?」他低沉的嗓音緩聲開口,帶著質問的語氣。

聞言,她一囧。

視線朝他落去,本想要反駁些什麼,可是當她看見燭火下他那滿頭的銀發之時,她的心咯 了一下。

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從他手里接過那塊棉布,又在溫熱的藥水里浸了浸後擰半干,接著手拿著棉布走到睡榻邊示意他躺好,而後又拿著棉布一手微微拎起他的褲子伸手進去。

他躺在睡榻上,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到她細細地用溫熱的棉布包裹住他受傷的那處。

「嘶……」也不知是藥性的關系,還是因為她輕柔的動作,他竟是沒有骨氣地起了反應,就在受傷的時候起了反應。

她手上一頓,自然清楚他的感覺,嘴里低聲嘀咕了一句,她紅了紅臉,只好重新包裹。

見手中的一物越來越不像樣,她轉頭瞪了他一眼︰「夠了沒有?」

慕容千尋一怔,而後連他自己都不自然地臉上紅暈爬上,抿了抿唇道︰「你以為我想,還不是因為你的……方法太過獨特了。」

本來想說「還不是因為你的撩撥」,可是一看夜婉凝那又尷尬又氣惱的神色,他只好把話咽了下去。

可是他自己也好過不到哪里去,身子起了反應後疼痛越發厲害。

一開始他也不過是施了苦肉計而已,可是現在真是讓他進退兩難,不過再痛他也不想她的手離開他的身子。

夜婉凝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藥涼了,她又去換了一盆藥水,最後直接將煎藥的工具搬進了內室。還帶了些飯菜進來讓他吃,免得餓死在她的醫館。

而這個藥需要一炷香換一次,還需要將整個受傷的部位包裹住,原本她還顫巍巍的,到最後次數多了,她也就順手了,也不把他那東西當回事,直接三兩下就給包裹了。

他用好晚膳後靠在睡榻上看著她十分自然的動作,感覺身心舒暢。她現在能這麼細細地幫他療傷,說明她的心里還是有他的,她沒有對他不管不顧。

這麼一想,心中更是陽光璀璨。

「凝兒,你還是在意我的是不是?」他滿眼期翼地望著她,而那個「我」字也說得越來越順口,忽然發現,與她用同樣的字,好像心也靠得近了些。

「凝兒……」

「你想多了。」她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作為大夫,換作是誰都會治。」

他臉色一沉︰「這種病痛你也治?」

夜婉凝背對著他沒有回頭,眸色卻是微微閃動︰「在大夫眼里,只有病和不病,沒有身份之別,沒有男女之分,醫者父母心就是此意。」

他感覺自己的臉一陣陣地抽搐,連身下原本有的反應也消失于無形。

她不經意掃向他的身下,不由地勾了勾唇,若是他再像剛才那麼起反應,恐怕他到明日都好不了。都說男人失落之後也會隨著心情的變化而變化,如今一試,果然如此。

不過她的這句話倒是讓他整個人都安靜了,房間內又靜寂無聲。

她以為他又會發脾氣鬧騰,可是這次竟然讓她意外了。

她心中帶著疑雲轉身望去,豈料竟是對上了一雙滿是情愫的黑眸,幽怨、惱怒、無奈,竟然還有憋屈……

她忽然覺得好笑,想不到慕容千尋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張了張嘴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他可是跟不知道多少女人上過床的,她就算真的有幫別的男人醫治又如何?和他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如此一想,她倒也理直氣壯起來。

揚了揚眉本想從他的睡榻上轉移到房內的椅子上,可是剛站起來就發現原先放著的椅子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難不成她之前離開了一會兒後那幾個牆頭草做了什麼?

最後,她在房內來回踱了一會兒步子後又只得乖乖坐回了他的床榻上,若是她出去搬椅子,似乎顯得有些僑情了。反正將他醫治好後就能離開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時間慢慢過去,她坐在床榻上顯得有些困乏,可是就差這一次了,所以她只好又強行打起了精神。

外面,張德貴和陸秋瞑等四人都還等在外面,先前陸秋瞑趁夜婉凝出來時,他偷偷潛入進去,原本慕容千尋見他進去給了他一記厲眼,卻在看見他將房內的椅子搬出去時贊許地點了點頭。

「你說現在皇上和凝妃……額……公子如何了?」陸秋瞑在看見依蘭瞪了他一眼後急忙改了口。

張德貴看著內室模著沒胡子的下巴道︰「若不是皇上現在受了傷,說不定已經……」

「呸!胡說什麼呢。」依蘭怒斥了一聲。

張德貴和陸秋瞑對視了一眼後聳了聳肩,卻是誰都不敢還嘴。

依蘭擰眉看著內室,祈禱著夜婉凝千萬不要這麼快就順從了,她就怕慕容千尋是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雖然她也不想夜婉凝再這麼下去,可是她希望這一次夜婉凝不再受任何波折。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回了宮,也希望能永遠停留在他們當初的恩愛時刻。

卓玉雯看了看內室緊閉的房門,轉頭對他們說道︰「我們還是上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可是公子……」依蘭有些為難,夜婉凝還沒睡,她哪里敢睡啊。不是夜婉凝會責備,而是她不能不盡責,即使在宮外,夜婉凝依舊是她忠于一生的主子。

卓玉雯淡然一笑︰「放心去睡吧。」

她話中有話,卻沒有點破。

見他們三人轉身往樓上走去,陸秋瞑心頭一急︰「那個……我今夜睡哪兒?」

卓玉雯不易察覺地揚了揚眉,而後也不管他的疑問,徑直往樓上走去。

依蘭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陸秋瞑郁悶至極,真不知道依蘭那丫頭會是個這麼倔的性子,為了夜婉凝這個主子,她是把他當成仇人了。

他頹廢地看了看周圍,除了一張桌子幾張板凳,還能剩下什麼?什麼都沒有了!

忽然听到一聲低笑聲,陸秋瞑轉頭望去,張德貴正對著他捂嘴偷笑。

他冷冷遞了一眼過去,張德貴止住笑容撇了撇嘴︰「陸大人怎麼只會對奴才凶,也沒見你對……」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本來想提依蘭,可是看陸秋瞑的眼神還真是有種讓人膽戰心驚之感。看來和慕容千尋處久了,他的性子也是越來越像主子了。

「陸大人請吧。」張德貴無奈地對樓上抬了抬手,「今夜就委屈陸大人和奴才同榻一夜。」

「和你?」陸秋瞑扯了扯唇。

和一個男人同床?

雖然他是太監,可是畢竟外表還是男人的模樣,讓他如何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張德貴對陸秋瞑的反應有些不高興了,眯了眯眸子道︰「奴才又不是女人,你怕什麼?難不成陸大人不想和奴才同床,而是想和樓上的某位姑娘同床?」

陸秋瞑被他說得面色一紅,這個張德貴還真是口無遮攔。

「之前的那位葉公子住的房間不是空出來了?」他記得呼延冰先前住在這里,因此惹得慕容千尋徹夜難眠,總是擔心這個呼延冰圖謀不軌,可是今天他沒有回來,想必是住在外面了。

張德貴卻搖了搖頭︰「沒有公子的允許,誰都不能動葉公子的房間。」

葉公子的房間?他在這里都有專屬房間了?

陸秋瞑朝內室望去,希望他沒有听到這樣的話才好。

「陸大人若是覺得與奴才擠一張床委屈了,那就請您自便吧。」說完,張德貴便自己朝樓上走去。

陸秋瞑環顧了一下四周,急忙跟了上去。讓他在這里睡在桌上?還不如委屈一晚睡在床上,更何況他又不是女人,難不成害怕和男人睡?

這麼一想,他便也沒有再思索,提步就跟了上去。

而內室,夜婉凝雖然坐在床榻之上,可是這倦意襲來她卻是昏昏沉沉地左右搖晃起來,幾次都差點摔在地上,只是手臂被人突然拽緊,才免于在倦意中痛醒。

慕容千尋拉著她的手臂看著她昏昏沉沉的模樣,忍不住唇角上揚。都這個樣子了還在強撐著。

就在這麼想時,她身子一斜,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他先是一怔,而後很快心口狂跳不已。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睡顏,那張他在夢里不知夢到多少遍的臉龐就這麼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毫無縫隙。

他輕輕抬手緩緩落在她的臉上,指肚在她的臉上柔柔地摩挲,那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讓他幾乎以為是在做夢。

感受到她的溫度,知道她真的沒有離開,她還好好地活著,他的眼底竟然泛起了一絲腥紅。

「凝兒……」他張了張嘴緩緩傾吐著這個在睡夢中叫喚過無數遍的名字,如今叫來卻覺得心頭泛酸。

許是她真的累了,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後她蹙了蹙眉,而後竟是翻了個身干脆和她一起擠在睡榻上,而後又側過身朝他懷里鑽了鑽。

這一刻,若是時間靜止該有多好。

他將她輕輕攬在懷中,垂眸就這麼看著她,那濃密的睫毛垂下映出了一排陰影,仿若午夜精靈,扣人心弦。

他不舍得睡,怕一閉上眼楮這一切便都是假的。

她又朝他靠近幾分,她似乎感覺到身下有什麼溫熱,她不舒服的擰了擰眉。

他往下一看,竟是忘了自己還在敷藥,不過最後一次藥應該可以了,所以他干脆伸手扯去了那塊棉布,隨手丟進了那個小盆里。

或許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將她又往自己的身側攬近。

這下,他竟是和她親密無間地貼緊了。

原本只是想要感受她的真實存在,卻不想會讓自己難以克制地有了想要她的沖動。

俯首吻上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小巧的朱唇……

身子上竄著濃濃的欲火,卻在看見她微擰的秀美時將那股火苗壓抑。

他當真是不能再失去她了……

將她緊扣在自己的懷中,接上的衣衫蓋在兩人的身上。終于又能在早起時看見她的睡顏,心足矣。

天邊泛起魚肚白,濟安堂外站著一身青衣的男子,眉間那股憂愁從未消逝。

「皇上,回去吧。」身邊從小陪伴的近身侍衛見他如此心中也不好受。

是啊,該回去了。

從昨天到今早,慕容千尋進去後就沒有出來過,若是沒有她的允許,他又怎麼可能住下?

雖然在冷月國的宮中從未听聞「葉凝」這個人,可是單是一個「凝」字就讓他明白了些什麼。

回頭看向對面的「盼凝樓」,她不是傳言中的凝妃又是何人?

若不是知道她實則是慕容千尋的妃,若不是看出了夜婉凝對他仍有情難以割舍,若不是他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為難,他定然會從慕容千尋手中將她奪回。

孤淒的背影在街道上越行越遠,逐漸消失在遠處。

濟安堂的門緩緩被打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女子的驚叫聲……

「你怎麼在這里?」夜婉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她看了看周圍的布置時,又冒出了一句,「我怎麼在這里?」

想想還是不對,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當看見自己的衣服還是好端端地在身上時,她才長長松了口氣。

抬眸瞪了慕容千尋一眼後,她氣憤地離開了內室。

就算她睡著了又如何,他就可以抱著她睡嗎?還抱得那麼緊!

見她氣呼呼地摔門而去,慕容千尋的心頭一陣失落,他以為她至少會有一絲眷戀,原來一絲都沒有。

他抬手抓起自己的白發,想到昨夜她喃喃夢囈︰「為何會一夕白發?」

他心頭一滯。

誰說她對他沒有眷戀?只是她選擇了逃避。

他揚起唇角苦澀一笑,這個傻丫頭,總是選擇傷害自己的方式讓他放棄。

夜婉凝來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鏡中的自己,撫了撫心口生著悶氣,不是因為他昨夜將她抱了一夜,而是這顆心又有了悸動。

她怎麼還可以這麼沒出息地動心?

難道真的要讓她忘記前塵往事與他重新開始嗎?

可是,他的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會將她棄之敝履,什麼時候又要讓她在宮里食不果月復,她是真的怕了。

她喜歡自由,所以在這里的日子無疑是讓她愜意的,只是她一直自我蒙蔽著,她的心在這里的每一刻都是那麼空落落,好似他來了她才知道為何之前會有如此的感覺。

真的很矛盾,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回想起他的俊顏,回想起他一夕間滿頭的銀絲,不知為何,她感覺有些窒息之痛。

忽然想到什麼,她伸手探上自己的脈搏,她又開始疑惑。

明明她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事,可是又沒有懷孕的跡象,究竟是因為經期不穩,還是因為中毒的關系導致了影響脈象?

她倒是希望是前者,否則對她還是對孩子都不是好事,若是真懷上了,這個孩子也不能留,她不想生下一個毒胎,不想看見孩子有殘缺或者滿臉流膿的模樣。

她是不是這輩子都與孩子無緣了?

低頭苦澀一笑,她竟是沒有後悔。

門被輕叩了幾聲,她斂回思緒︰「進來。」

依蘭走進來後關上了房門,來到她跟前後說道︰「公子,今早奴婢開門的時候看見門縫中塞著這封信。」

夜婉凝回過頭看去,果然是寫給她的一封信,可是她在這里無親無故的,誰會給她寫信?

她打開信封抽出信紙一看,心頭猛地一沉。

呼延冰回去了?

看著上面的墨水不像是寫了很久,他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如此一想,她急忙朝外沖去。

樓下慕容千尋的身子已經無礙,正在廳內用早膳,當他看見夜婉凝急匆匆沖出去時,立刻站起身急問︰「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夜婉凝哪里會有時間去回答她的話,一個人不停地往外跑。

慕容千尋也等不及夜婉凝跟他解釋些什麼,立刻緊緊追了上去。

早上的街道人不是很多,可是一早就來做生意的百姓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在狂奔,都不由地駐足回頭望去。

跑出了鎮上來到了綠草幽幽的山坡,夜婉凝看見很遠的地方有兩人策馬離去,她的眼淚一瞬間滾燙落下。

小冰……千年後他是她弟弟,在這千年前他對她沒有一絲印象。

她知道她沒辦法把千年後的記憶灌輸到他的腦海中,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她的小冰。

每一次看見呼延冰,她就像看見葉冰,在呼延冰的身上找尋到一絲安慰,可是現在,恐怕是再也不能了。

他只是留下一封信,是不是不想再看見她了?

身後,慕容千尋看著泣不成聲的夜婉凝心痛如絞。

他是否已經把她給弄丟了?她的心里是否別人比他更加重要了?

呼延冰……

慕容千尋知道他對夜婉凝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只是他一直在自我催眠,夜婉凝不會喜歡像呼延冰這樣的男子,可是如今看見夜婉凝這個樣子,他的心慌亂不堪。

上前看著呼延冰的身影漸行漸遠,他攏了攏她的肩將她擁進懷中。

夜婉凝沒有想到慕容千尋會突然出現,而且這一路上她都沒有感覺到他的尾隨,可是當難受之時看見他的容顏,她感覺沒有減輕分毫疼痛,反而讓自己更傷。

從他懷中掙月兌而出,她慢慢地往回走去,一步一步沉重不堪。

懷中一空,慕容千尋的整顆心都像是被掏空了,當他再次跟上她的腳步時,他卻只是與她保持剛剛好的距離,他知道她此時並不想看見他。

她是在生他的氣嗎?

因為他的存在呼延冰才離開,因為他的存在,她才再也看不見自己喜歡的人。

自己喜歡的人……

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的心猛然一縮。

她會不會過幾天去找呼延冰?會不會就真的丟棄了他?

今日第三更在11點

預告︰柳輕雲又將視線落在慕容千尋的身上,冷哼一聲道,「一看你們兩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像婬賊一個像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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